片刻后,天罡宗大殿内,卿长生捂着被揪得通红的耳朵,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哀怨的气息。
至于始作俑者则是毫不在意他幽怨之色,笑吟吟对着赤焰魔尊道:“近来可好?”
赤炎魔君神色复杂,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一时间心中畅然无比。
“还行吧!比在地底下待着舒服!”
“咯咯咯,堂堂魔界魔君什么时候也会说笑了!”
吴翠薇掩嘴娇笑不止,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赤炎魔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要不你试试被压在地底七百年?”
听到赤炎魔君的话,吴翠薇抬头看了看大殿外明媚的天空喃喃道:“已经过去七百年了吗?”
反观熊墨年等人,在听到自己师叔与赤炎魔君的交谈,心中大吃一惊,理了理乱如麻团的思绪,他们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赤炎魔君,魔界中人,被阵法压制了七百年?难不成是出自自家师叔之手。
不等细想,吴翠薇接下来的话便解开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你只不过被阵法压制了七百年,而我却只剩一缕残魂了,若是可以,我倒是还想同你换一换!”
“别了吧,若是能灭了我,你会留我七百年?”
赤炎魔君顿时没好气道:“还是别想着换了,省点力气同你的后辈交代些后事吧!”
沉默许久后,吴翠薇突然单手轻点,整座大殿骤然如囚笼一般将周遭同天地隔绝开来,紧接着吴翠薇神色严肃道:“这个秘密本该随我一同埋入地底,但如今我还活着,也许就是变数!”
赤炎魔君神色一变,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当年不是杀不了你,而是有人不让我杀你!”
赤炎魔君微微一愣,愕然地看向吴翠薇问道:“不让你杀我?谁不让你杀我?锤镰、白蔹还是帝武鸣?”
吴翠薇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道声音很缥缈,曾几何时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股威压却是犹如实质,甚至当时我若是敢有一丝一毫的忤逆之心,必会被那道威压碾碎成渣!”
说到这里,吴翠薇那对动人的星眸中隐隐有着恐惧之色,似是回想起那一日的场景!
赤炎魔君眉头微皱,看向她问道:“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吴翠薇略一迟疑,随即缓缓开口:“当日你本该被天罡地煞阵绞杀,但在我启动阵法的前一刻,我被一股气息给锁定了,随之而来的威压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道气息非仙非魔,与所有修真者都不同,古朴、沧桑,好似渡过了无数个岁月而来!”
“你确定你不是产生幻觉了?”
吴翠薇没好气道:“产生幻觉?能让一个大乘期的修真者产生幻觉,最少也是天仙期的仙人,你觉着玉京的人能放过你?”
“倒也是!”赤炎魔君有些纳闷道:“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有短短五个字!”
吴翠薇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道:“可囚不可杀!”
赤炎魔君震惊不已,他很难想象究竟是谁会救自己,按理说锤镰三人应当是没空才是,那会儿保不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儿还有空来救自己?
至于其他人?
自己刚来仙云大陆那会儿,还真就除了锤镰三人之外不认识别的人了!
“是不是也想不通?”
吴翠薇看着赤炎魔君似笑非笑道问道。
“嗯!”
点了点头,赤炎魔君并未否认,因为吴翠薇说的这一切太过诡异了!
“所以呢?这么多年你躲在法器中想明白了吗?”
吴翠薇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不明白,时至今日我还是没有想出来,那日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光凭气息就让我一个大乘期的修士都为之胆寒!”
“行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白蔹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没意思,庸人自扰!”赤炎魔君摆了摆手,无所谓的模样令吴翠薇有些诧异。
“七百年里,你倒是变了许多!”
没有理会吴翠薇的问询,赤炎魔君反而开口道:“对了,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赤炎魔君的询问,吴翠薇沉吟良久,淡然道:“这么多年我也想开了,什么修真,什么飞升玉京,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吴翠薇仅用五百年就渡过天劫,可到头来不过成为了一缕残魂,人人都道玉京好,可谁又真正看过那所谓的玉京呢!焉知玉京不是下一个仙云大陆?”
众人没有说话,而是各自陷入沉思,也许只有达到吴翠薇的境界才能理解她话中的含义。
纵使修为再高,亦如帝武鸣所言,这世间总归是有比你更强之人。
然而,就在众人沉默之余,吴翠薇又开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言论。
“再一个,我有种直觉,仙云大陆的这方天道有缺!无人可飞升玉京!”
“不可能!”
赤炎魔君当即开口反驳:“若是天道有缺,仙云大陆这方小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修真!你又如何能够渡过天劫,成就大乘期,不日飞升玉京?”
“可我飞升玉京了吗?”
“这……”
赤炎魔君哑然,随即开口道:“不是碰巧赶上魔界入侵了吗?”
吴翠薇微微叹息:“或许吧,只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也许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说?”
“说不上来,就拿我封印你之事来说,其实当时有很多同我一样的大乘期修真者已经转化完了体内的真元,成就了所谓的仙灵之气!只需等待接引飞升即可,若说我们这群人中有部分为了守护仙云大陆而选择留下抵抗魔界,我信,但你要说没有一个有私心的,我不信,可是事实便是无人飞升玉京,即便玉京仙人临尘,大战结束之时,仍未有一人飞升玉京,难不成全都战死了?”
“这……”
听到这里,卿长生难免觉着吴翠薇会不会有些阴谋论了,若是不能飞升玉京,那又如何往后修炼?
想到这里,卿长生小心翼翼道:“吴前辈,你会不会是想多了?”
“想多了?”
舞翠微嗤笑不已,但也没有过多解释。
有时候便是如此,你所言的别人未必肯信,除非他们自己经历过此事。
“就当我想多了吧!算了,不提也罢!你等且在天罡宗待些时日吧!我乏了!诸位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