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长生这随手一击并未带上过多真元。

其本意不过是为了小惩大诫一番姚清逸对自己的不尊重,目的只在立威并非是要杀人。

退一万步说,自己又不是天玑宗的狗腿子,犯不着为了一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萧乾去得罪五毒门这个魔道宗门!

所以这一击即便是姚清逸被伤着了,最多也就是在**躺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并无大碍了!

然而卿长生想法是好的,他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便是,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能够得到上古剑修的传承。

剑修二字便足以说明其攻势之凌厉,杀伐之果断。

虽然帝武鸣曾说过,与散仙相比,同阶剑修确实要逊色不少。

可这仅仅是与散仙相比,而散仙可是沾了半个仙字的存在!

姚清逸这等修真者又如何能够与同阶无敌的散仙相提并论?

也就因为这随手一击,卿长生算是彻底与五毒门结下了梁子!

面对卿长生突如其来的出手,姚清逸那方的领头之人眉宇间不由得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正当姚清逸面对那锐不可当的剑气面露惊恐之际,一旁的领头人大手一挥,浓郁的雾气眨眼间迎上了那道凌厉的剑气。

两者碰撞,瞬间爆开一团血雾,这倒是让卿长生纳闷不已。

怎么这团黑雾似是有生命一般?还有血雾炸开?

可随着黑雾成片般的飘落,卿长生顿时心中一阵无语。

只见地上躺满了米粒般大小的虫子,若不细看,还真就发现不出来,这些黑雾竟然是一个个小虫子聚集而成!

不愧是五毒门,随身养的都是虫子啊!

卿长生虽不认得这些小虫子是什么玩意儿,可仔细观察之下也是心头一紧,感到后怕!

这些虫子面容可怖,每一只口角处都有着一排尖锐的利齿,足上还隐隐泛着幽绿色的光芒。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小虫子足上定然是蕴含了剧毒,若是不小心被蜇上或是挠上那么一下,恐怕自己的下场非死即伤!

待挡住卿长生的剑气,领头之人便收回了半空中余下的虫子,随即肉疼般的看了眼掉落在的群虫尸体,语气阴冷道:“阁下适才一击当真是霸道无比,如此轻描淡写便让我这九齿虫死伤过半!”

看着眼前这位环头豹眼,长相颇为凶狠之人,卿长生眉毛动了动道:“我让你出手的?”

此言一出,将领头之人准备好的说辞给尽数噎了回去。

双目微眯,冷哼一声道:“动则便要伤人,阁下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

这话却是将卿长生给问懵逼了。

似是有些呆滞的看向眼前的男子问道:“贵姓?”

那人冷漠的开口答道:“五毒门,雷承元!”

卿长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虽不知道雷承元是谁,但口中却还是客气道:“久仰久仰!”

他不认识,不代表天玑宗的门人不认识。

当听到雷承元自报家门时,身后的天玑宗弟子均是倒抽一口凉气。

饶是吉星宇也是微微蹙起眉头。

五毒门的雷承元虽不如卿长生这般妖孽,可其自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即便是入境许久的老一辈元婴期修真高手也是对其忌惮颇深。

这还要从其刚踏入元婴初期时便将当年残害自家满门的凡人给灭门说起。

那时的雷承元还不过是个刚成亲的普通猎户,只因所在城池的官员之子看上了他刚过门的妻子,在强逼不成之下,竟命手下爪牙将雷承元全家打杀。

而雷承元碰巧外出打猎所以才躲过一劫,可回家见到自家双亲以及那刚过门妻子死不瞑目的样子,雷承元目眦欲裂,提上弓箭与猜到就要为亲人报仇。

可双拳难敌四手,雷承元哪里比得上那些早已隐藏在暗中守株待兔的衙役?

一番拼命之下,不仅大仇未报,反而是将自己也给葬送了进去,被丢入了城郊的乱葬岗。

天无绝人之路,雷承元命大,没死成,却被五毒门的一名长老看中,将他收入门下!

凭着报仇的信念支撑,雷承元每每身陷绝境,想尽一切办法夺得天材地宝,喂养毒物,不惜为此虐杀普通凡人。

终于在十年间硬是拿半条命换来了如今的元婴期修为!

当迈入元婴初期的第一时间,雷承元便双目赤红的杀回当初那座城池,将那衙内满门尽灭。

其全家被毒虫啃食,死状之惨令人发指。

而当时恰巧有一位青云宗的元婴中期长老在那座城池之中,听闻此事,追杀了雷承元整整百里之远。

谁也不知道那一战到底结果如何!

只知道最后是雷承元活着回到了五毒门,而那位青云宗的长老却从此再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有不少人猜测,那位青云宗的长老应该是已经葬身雷承元所饲养的毒虫之口,也有人认为其只不过是身受重伤,逃回青云宗疗伤了。

总之众说纷纭,唯一不变的是几十年过去了,那位青云宗的长老也曾露面,故而这件旧闻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卿长生叹了口气道:“哥们儿,你先让我捋一捋啊,你五毒门,魔道中人,我正道人士,你却让我给你一个说法?”

雷承元神色不善道:“正是!”

“不是,哥们儿,你没睡醒还是怎么着?我给你说法?我特么出来修真的,我要给你什么说法?有病就去吃药!”

卿长生这话把雷承元唬得一愣一愣的,也是仔细打量起卿长生来。

这人是谁?仅凭一击便能令自己的九齿虫死伤过半,定然不是普通修真者,可东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新晋的元婴期高手啊!

强忍心中怒意,雷承元冷声道:“不知阁下可敢留下姓名?”

卿长生本打算阴孙阳一回,可转念一想,以孙阳的身份地位恐怕眼前之人应当是认得的,况且身后便是天玑宗的弟子,自己这招祸水东引怕是会给自家云隐宗带来灾祸,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云隐宗,卿长生!”

“卿长生?”

雷承元眉头一皱,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哪儿听到过!

恰在此时,一道乍一听便能令人兽血沸腾的声音柔媚之声响起。

“雷大哥,这位便是前几月名震东域的那位天之骄子啊,不记得了?”

随着声音传入在场之人的耳中,其主人也如拨开云雾见明月般腰肢轻摆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紫衣,其模样妖艳至极,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令人为之沉沦的妩媚气息。

那淡淡的紫色薄纱下,是掩盖不住的诱人胴体。

一双雪白修长的**,搭配上那不堪一握的蜂腰,发丝随风飘**,再配上那对乌黑却充满了妖冶魅惑之光的双眸,以及鲜艳的红唇轻扯出一抹轻蔑至极的嘲讽弧度,无一不令男子为之疯狂!

而高雅知性的紫色与其自身的妖媚却并不冲突,反而是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女子雪白娇嫩的肌肤,为她的美再添一抹别样的韵味!

女子一出场便惊艳众人,让在场不少人都为之倾倒,面露贪婪之色。

可反观雷承元见到此女子,不仅没有流露出一丝非分之想,反倒是警惕地后退两步,言语间竟好似有些惧怕之意!

“柳姳雪,没想到百媚教竟然派你来了!”

柳姳雪掩嘴轻笑,柔软的娇躯却逐渐向着雷承元的方向靠去,口中娇滴滴道:“雷大哥这般紧张作甚?难不成还怕小女子会吃了你不成?”

雷承元见状没有丝毫犹豫,一道黑影瞬间自他袖口蹿出,缠绕在他肩头之上。

卿长生一见此物顿时遍体生寒,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只见一条头呈三角状,浑身漆黑如墨的毒蛇正直起身子,冲着柳姳雪不停地吐着蛇信,似是在警告一般,仿佛柳姳雪再有寸进便会直接将口中的毒牙刺入她体内。

柳姳雪媚眼如丝,虽口中依旧调笑,但身子明显一滞,停在了原地。

“雷大哥怎的这般不懂风情,竟这般着急将此等凶物掏出对向我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子,雷大哥莫非不知道世间女子皆惧怕此物吗?”

说着柳姳雪还佯装受惊般拍了拍胸前丰满的硕果,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嗯?”

卿长生听到这里却是神色玩味地看向柳姳雪,心中暗道:卧槽,这妹子是老司机?

雷承元冷笑道:“柳姳雪,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的天媚术对我没用!”

柳姳雪闻言白如嫩葱的纤纤玉指佯装抹过眼角,语气哀怨道:“雷大哥原来竟是这般看我的吗?”

其娇弱神态,令天玑宗不少男弟子都心中愤慨,有道心不坚者已然开口呵斥雷承元。

“雷承元,你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就是,魔道之人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闭嘴!”

吉星宇龙眉一扬,低声呵斥。

这一声却是用上了几分天玑宗的清心诀,眨眼间先前开口的几名弟子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般眼神清澈。

当一想到自己竟帮着魔道妖女说话,顿时纷纷面露惭愧之色。

柳姳雪嘴角上扬,似是小狐狸一般看着吉星宇娇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天玑宗掌门的高徒,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朱婉钰俏脸一寒,语气略有几分醋意:“狐媚子,穿着如此暴露,好不知羞!”

柳姳雪并未生气,反而笑吟吟道:“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他们这些臭男人啊,就喜欢我们女子这般穿着,半遮半掩才能勾起他们的兴趣!”

一旁的卿长生闻言,仿佛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连连点头,口中更是赞同道:“是极,是极!若隐若现,半遮半掩才是最好的!”

此话一出惹得朱婉钰对他也是翻起了白眼!

然而跟在秦晨五身后隐于暗处的陌铃铛听到卿长生的话,霎时间小脸气得煞白,嘴里不停咒骂道:“死狐狸精,臭狐狸精,卿长生也是个蠢货,竟被天媚术迷的晕头转向!”

他们二人本已离开,可后来听到有说这里出事儿了,陌铃铛当心是卿长生遇险,这才又求着秦晨五赶了回来!

秦晨五则是不以为意,笑着开口道:“大小姐放心吧,那小子可没有被迷住!”

“那他还顺着柳姳雪那个狐媚子说话!”

秦晨五无奈苦笑,自己能说什么呢?跟她说男子这个年纪本就是血气方刚?还是说这是卿长生的喜好?

世人皆以为合欢宗是如何令人不齿,可谁又知道,他们修的是正经的双修之法,却被正道打上了个魔道的标签!

“大小姐且看着便是!”

一听到有人迎合自己,柳姳雪那双魅惑众生的眸子转而看向卿长生,面露笑意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卿长生笑嘻嘻道:“妹子你好,我叫卿长生,卿是卿卿我我的卿,长生便是得到长生的那个长生!”

“原来是享誉盛名的那位云隐宗天骄啊!恕小女子眼拙,竟未认出!”

卿长生摆了摆手,潇洒道:“无妨,无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成朋友嘛!”

柳姳雪莞尔一笑,接着道:“只是小女子听闻卿家哥哥不是被贼人废去修为,又毁了内府吗?可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可尽信!竟能将雷大哥的九齿虫给毁去一半,想来一身修为已入元婴期了吧!就是不知是何功法竟有如此逆天之能!卿家哥哥福缘深厚,令小女子颇为羡慕!”

此言一出,原本隐藏在暗处之人顿时想起了眼前的卿长生是何人。

那位傲世东域却被毁了内府不能踏入修真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而眼下不仅内府未被毁去,反而竟是以弱冠之年跨入元婴期,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这让躲在暗中的不少人都对他的功法起了觊觎之心!

卿长生一愣,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这柳姳雪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来,让自己身处险境,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不过他也没在意,至少目前场中众人对卿长生而言还不够看,况且如今正魔两道皆聚于此,纵使如摘星阁孙阳这般贪婪之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夺取自己的机缘。

非但不能夺,还得为了维持自己名门正派的形象来保护自己!

这便是伪君子的弊端,他们太想要一个好名声了!

“是啊,这功法可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当然,若是妹子也想学,哥哥倒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说这话时,卿长生嘴角泛起一抹坏笑,其模样像极了色令智昏之人。

柳姳雪眼底的厌恶之色转瞬即逝,顷刻间一根玉指抵在自己的红唇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不知,语气却尽显**糜的挑逗。

“不知长生大哥需要妹子做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妹子不妹子的,你是朕的妃子啊!”

柳姳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娇笑连连:“没想到长生大哥说话竟这般有趣!”

“若是你与我一同回到云隐宗我的小院内,还有更有趣的事在等着你呢!”

柳姳雪听闻此言,毫不畏惧的走向卿长生,顺势依靠在他的身上,玉指在其胸膛处来回拨弄,语气软糯道:“哦?不知是怎样有趣的事儿啊?”

“当然是……”

话未说完,卿长生顿时心生警觉,似是感受到了泼天的杀意,身形急速倒退。

而柳姳雪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股怒火,腰肢如柳条般随风摆**,眨眼间也离开了原地。

就在二人离开的瞬间,一柄明晃晃泛着寒芒的长剑自不远处飞来,落在了适才两人的位置。

长剑入地,剑柄还微微震颤,隐约发出嗡鸣之声,足见出手之人心中的怒意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