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战小漳河畔

也就在辎兵火铳手开火的时候,这个距离下,鞑子兵的步弓也可以发挥出一定的威力了,既惊又怒之下的鞑子弓箭手们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打翻在地,既不敢退,又不敢跑,他们的军将的刀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挥向他们,于是被逼的有点疯狂的鞑子弓箭手们明知左右都是没跑,于是干脆迸发出了他们的狂性,怪叫着干脆发足一边朝前狂奔,一边几乎不带瞄准的朝着对岸刑天军兵阵抛射箭支,一丛丛箭雨顿时也挥洒向了石桥对面的刑天军兵将们,如此一来同样也给李富生的辎兵造成了杀伤,辎兵为了减轻负重,都未披甲,而李富生又想多杀鞑子,所以将辎兵置于了险地,箭支同样呼啸着落入辎兵的队列之中,沉重的箭簇瞬间便撕开了他们的棉衣,钉入了辎兵的身体,不多时三十多个辎兵便中箭失去了战斗力,倒在了队列之中,就连站在队阵前面的李富生的肩甲处也中了一箭,可是李富生却仿佛没事一般,继续一声声的大吼着令辎兵成排上前开火。

越来越多的鞑子兵被打倒,可是又有越来越多的鞑子兵在他们的分得拨什库、抑或是牛录章京还有甲喇章京的督促之下继续朝桥头扑过来,岳托有令,不管他们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夺取石桥,否则的话回头便只有等待巴牙喇兵的屠刀了,所以他们不敢停留,也不敢逃走,只能选择迎着刑天军的铳弹继续向前。

结果是越来越多的鞑子兵开始挤在了石桥的东面桥头附近,虽然辎兵的火铳厉害,可是当敌人的数量超出了他们射杀的速度之后,还是无法再阻止鞑子兵的前进,鞑子这会儿使出了人海战术,居然靠着人数的优势,开始缓缓的推进到了石桥另一端。

越来越多的箭支也开始落在了桥西辎兵之中,渐渐的辎兵们有点慌张了起来,眼看着一个个袍泽中箭扑倒在自己身边,越来越多的鞑子涌至了桥头,是人都会紧张,有些辎兵没杀过人,所以便慌乱了起来。

黄生强直到这个时候,才大吼了一声:“开炮!”跟在他身边的传令兵随即便将高高举起的小红旗用力的挥了下去。

只见车营旁边的炮阵随即便腾起了一团团烈焰硝烟,各三磅炮这个时候集体开始吼叫了起来。

只是瞬间几十颗三磅炮的炮弹便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桥东鞑子兵的人群之中,这轮炮弹射速很猛,但是精度似乎有限,有些落在了鞑子兵群之中,有些则落在了他们周边,甚至于有几颗炮弹直接便落在了小漳河里面,但是既便如此,被冻得坚硬的地面还是给这些炮弹帮了不小的忙,炮弹一落地便蹦跳着弹起继续朝前疾飞,只要落入鞑子兵人群之中,炮弹便马上在鞑子兵的人群中开出一条血巷子,虽说只有十几颗炮弹正儿八经的落在鞑子兵人群之中,可是照样也杀伤了不少鞑子兵,打得鞑子兵的阵型更是乱成了一团,已经开始有鞑子兵被恐惧扼住了心脏,开始停下了朝前冲的脚步。

眼看着麾下的步甲兵们伤亡很大,可是还是无法攻至石桥,而且对方一直没有开火的大炮也终于鸣响了起来,炮弹纷纷扬扬的洒落在桥头一带,打得冰冻的土地上土块乱飞,豪格立即瞪着眼吼道:“不能犹豫了,再派兵压上去,贼军的炮都是小炮,打不远,最多打到桥头这边,多派弓箭手到河边,射散那些贼兵的火铳兵,便能攻过桥去!不能在犹豫了!要不然的话来不及了!”

岳托看了看对岸刑天军的车阵,知道刑天军的车营里面肯定不少的好东西,而且他也看出来刑天军的火铳厉害,实在是想去夺一批回来,这么以后他们也不用被人家打的这么惨了,虽然他还是有点担心刑天军的大炮,可是观察了一下之后,发现刑天军的炮打得不是很准,而且炮弹落点也基本上都在石桥桥端不远处,如果派兵上去的话,威胁不是很大,与之犹豫了几下之后,还是听从了豪格的建议,一挥手便将大批步甲兵再一次派了上去,支援这些步甲兵攻过石桥,而且他还关心的朝着两翼看了一下,希望能看到自己的骑兵从两边绕过去,这么一来他们便可以三面夹攻对岸的刑天军了。

可惜的是留守在这里的工兵队和辎兵们很卖力,将河面凿烂了很长一段距离,使得鞑子骑兵一时间还是没找到过河的地方,不敢轻易催马踏上冰面,只能继续朝远处搜寻过河的地点,一时间还帮不上这边的忙。

大批的鞑子兵开始行动了起来,快速的冲至小漳河的河东岸,而这个时候李富生也发现如此打法,自己辎兵损失太大,这么拼虽然占便宜,但是却拼不过鞑子兵,于是便开始下令且战且退,同时招呼人将受了箭伤的部下救回到车营里面救治,避开鞑子兵的弓箭,集中火力封锁石桥。

于是鞑子兵终于开始挤到了石桥的桥头,纷纷开始试图挤上石桥,冲到石桥的西面,可是刚刚一些鞑子一踏上石桥,便立即惨叫着蹦跳了起来,石桥上工兵队撒布了不少锋利的铁蒺藜,他们一脚踏上,自然会扎穿他们的脚底,疼得他们乱蹦乱跳,结果越蹦踩住的铁蒺藜越多,于是一些鞑子当场便滚翻在了石桥上,结果更多的铁蒺藜刺入到他们的身体,疼的这些鞑子只能大声的发出非人般的惨嚎之声,一些鞑子疼急了,爬过桥翻入冰冷的河中,破碎的冰面立即便被他们砸开,不多会儿他们便沉入了小漳河之中,河面上仅剩下一团团的被染红的血水。

而大批鞑子兵集中到了小漳河东岸,弓箭手们擎起硬弓,不停的朝着河西放箭,试图压住河西列阵的刑天军火铳手们,可是这会儿李富生已经提前一步率部后撤,退离了鞑子兵的弓箭射程,使得大批鞑子射出的弓箭落在了他们前面,成了无的放矢。

可是石桥就这么一座,鞑子兵只能通过石桥抵达河西岸,几百辎兵火铳手集火对石桥放铳,更是使得石桥上的铳弹密度大增,鞑子兵几乎是挤上石桥一批便被打倒一批,不管他们拿不拿盾牌,结果几乎都一样,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石桥上便堆满了鞑子兵的尸体,鞑子的污血已经汇成了小河,涓涓的从石桥上流下来,有些污血顺着石桥的石头缝缓缓的流入河中,染红了一大片小漳河的河水,更因为天气异常寒冷的缘故,一些污血迅速的被冻结在了石桥上,使得石桥桥面上变得滑不留足,鞑子兵踏上去便可能会摔倒,等待他们的是地面上的那些尖利的铁蒺藜,下场自然是非常惨,一个个被扎的跟刺猬一般,即便是身上的棉甲都挡不住。

而黄生强在这个时候,嘴角奸笑的笑意更浓了一些,眼看着大批鞑子中计,开始涌到了他炮阵的射程之内,扭头对传令兵吩咐了一声,传令兵同样一脸奸笑的飞奔回了炮阵,不多时跑回来,对黄生强点了点头,令旗手便举起了小红旗。

随着小红旗被令旗手奋力麾下,整个炮阵如同火山爆发了一般的轰鸣了起来,包括刚才没有开火的六磅炮在内的几乎所有大炮都怒吼了起来,朝着半空怒吼着喷射着烈焰和硝烟。

大批炮弹开始呼啸着砸向了小漳河的对面,落在了挤在河东岸的鞑子兵之中,顿时残肢断臂还有碎肉血沫冲天而起,一具具残破的鞑子尸体被掀飞起来,又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无数鞑子开始发出惊悚的尖叫声,一个鞑子兵抱着一条断腿,断腿处的烂肉翻开,露出了内里的森森白骨,他向女人一般尖叫着来回扭着头试图找回自己的那条腿,可是这会儿到处都是残破的肢体,他怎么都无法找到自己被打飞的那条腿,大量的鲜血从他伤口中断掉的动脉血管里面喷射出来,他的尖叫声渐渐的变得虚弱了起来,直至他彻底晕过去,一头歪倒在血肉狼藉的地面上……

岳托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自从开始骑马参加到战争之中到现在,都从未打过这样的仗,在刑天军面前,他们鞑子兵引以为荣的所有东西,都似乎不堪一击,小小一条小漳河,居然成了他们清军的坟墓一般,大批的手下在敌军炮火之中惨叫嚎哭着,这已经不能算是打仗了,这简直就是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他们建州女真才有多少壮丁呀,可是转瞬之间他们便被成片的打死在这个无名的小河旁边。

而随军出征的豪格的嘴巴也张大了起来,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刑天军的炮火居然如此的凶悍,而且远不是他刚才想的那样,打的不远,就是因为他错误的判断,才促使了岳托将大批兵马填到了小漳河的东岸,现在却成了刑天军大炮下的牺牲品,看着那些成片倒下的清兵,即便他们不是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勇士,但是他们同样也是建州女真儿郎,现在却正在如同被人屠鸡杀狗一般的屠杀着,可是他们却毫无还手之力。

“不能打了,撤!快点让将士们撤下来!损失太大了!”豪格对岳托狂呼着。

岳托痛苦的心脏仿佛被攥住了一般,挥手下令后撤,小石桥眼看是争取不过来了,如果再这么打下去的话,他便等于是让自己的勇士们去做人家俎上之肉,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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