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头上挂满了问号,虽然有些不愿,但是还是插嘴打断了他们感天动地相逢的场景:

“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伏景光这才把他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小小地分给了我一点, 他说:

“你去看看那张U盘里的内容。”

我半信半疑地回到电脑前, 重新插进U盘,鼠标开始慢慢地向下移动,一张张照片划过我的面前,直到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的动作渐渐僵硬, 页面停滞住了。

降谷零。

原来是你。

我突然明白了之前松田阵平在超市门口为什么会喊出那个“零”字了, 原来他们也是旧相识,装得还真像一回事。

我冷冷地把鼠标往前一丢, 紧紧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去告发你们吗?”

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事出紧急, 我也没想到你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盗取了新的卧底信息, 我也没有别的方法能阻止了, 只能再赌一次。”

他的目光看着我, 眼神坚定:“既然你曾经救过我一次,现在也一定不会把零供出去。”

“救你……”顶着安室透假名的降谷零有些惊讶地望向诸伏景光, “你那天……我明明看见你浑身是血的……”

诸伏景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认真地看向我:“玛尔维萨,我的那部手机,现在应该还在这间房子里吧。”

“是的。”我站起身, 从杂物箱里扒拉出那部破碎的手机,上面还带着陈旧的血迹。

安室透接了过去,仔细地看了看:“虽然已经被破坏得非常严重, 但是屏幕上似乎并没有弹孔。”

诸伏景光接着向他解释道:“因为子弹并没有打中心脏。”他深吸了一口气, 继续说道,

“当时我的信息被泄露,是玛尔维萨拿到的机密文件。她在那天好心来提醒我,组织将会派黑麦来制裁我,让我做好准备,早点离开。”

“你……”安室透怀着复杂的眼神看向我。

“你别误会!”我连忙摆摆手,“我可不是卧底!我只是偶然他做饭很好吃,不想世界上再少一个大厨而已。但是……”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忿忿不平:“这家伙明明知道一会儿即将踏上死路,却还是执意赴死,大笨蛋!”

安室透握紧了拳头,也和我一样骂了一句“笨蛋”,他有些愤怒地朝诸伏景光大喊:“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如果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一定可以活下来的。”

“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诸伏景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无情打断:

“确实挺好,挺好到差点没送去抢救就要死半路上了。”我偷偷地翻了一个白眼。

“所以那天我看到的……”安室透还在极力着当时的场景。

其实他看到的就是事实,诸伏景光自己扣动了扳机,决定将手机里家人所有的信息都毁掉,血液四溅也染红了那部手机,匆忙赶来的波本只看见了拿着木仓的赤井秀一,和好友浑身是血的模样。

不过诸伏景光还能再抢救一下。

在这个家伙执意赴死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二手准备。

那时候琴酒天天压榨我,我只不过向他‘借’了一点昂贵的药膏,他都要指挥着伏特加开保时捷追了我好几圈。带着一点点对琴酒的不满和反抗,也带着一点点诸伏景光要因我而死的愧疚,更带了一点点对厨艺大师的惋惜,我决定悄悄救下他。

在他自己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我在另一边的高台上也扣动了扳机,子弹打中了他握着的木仓管,木仓口就这样受到外来的冲击移动了几公分,偏离了心脏的位置。

敏锐的赤井秀一那时候警惕地往我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堪堪擦过他墨绿色的瞳孔,幸好我收木仓够快,躲得也很迅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的脸。

不过也算是诸伏景光命大,我给他做了紧急的急救措施才保住了一条命。

他在我旁边晕得不省人事,我既不能把他送医院,更不能送回组织急救,他的手机还碎成八爪鱼,只能拖回我的一个小小据点,凭着我从组织(琴酒)手里偷回来的高效药才能维持生命。

幸好警方的人员就介入接走了他,不然这家伙真的要在我手里耗死。

再后来连我自己也遭遇了些许不测,他的下落更是成了谜团。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他应该是昏迷了好久吧,说不定最近才恢复过来,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出现。

“太好了……”安室透喃喃道,“幸好你还活着……幸好你没有死……不然我此生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诸伏景光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零,不管我有没有死,这都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再来一遍,我也不会后悔。”

“呸呸呸!”我跺跺脚连忙打断了他们的话,“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现在大家不都是好好的坐在这里的吗?别说那些丧气话。”

安室透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坚定而诚恳:“真的很感谢你,在危机关头救了他一命。”

“等等……”我突然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他,“你当初不会是因为……我救过松田,所以才突然对我这么好的吧。又请吃饭又做超大型三明治,阵仗整的好夸张。”

安室透突然卡壳,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也不全然是这样,我还是有自己的小小私心……”

“私心……?”诸伏景光的目光也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过我把关注点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安室透的前半句话:“你果然都是为了感谢我,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和我做朋友的呢!”

安室透逐渐僵硬:“真心是很真心,朋友的话……”

诸伏景光突然尴尬地蹲坐在沙发上,渐渐地抱着了自己的腿蜷缩了起来,目光在我和安室透中间扫来扫去。

安室透突然告状:“我比松田阵平要真心的多,他才是不怀好意!”

诸伏警光的瞳孔开始放大,他的目光开始传递出震惊的神情,他蜷缩的幅度更大了。

听到松田阵平的名字,我又瞬间变得低落了起来。

他上次兴致冲冲地约我去看日出,结果日出没有看到,我已经先行一步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收到我给他定做的防爆背心。

气氛变得僵硬,比气氛更加僵硬的诸伏景光试图打破僵局,他非常不自然地假装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啊对了零,听说你和赤井秀一是死敌,不会是因为我……”

安室透听到赤井秀一的名字,脸色就已经变得不太好看了,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看见景光还活着,是不是也会放下和赤井秀一的恩恩怨怨啦。”我好奇地问道,“气是不是一下子就消下去了呢?”

“那倒也没有。”安室透板着一张脸,“FBI很狗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我心里默默地为赤井秀一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

正当我想要给这两位久别重逢的朋友们倒两杯茶的时候,我新买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我没有细看来电的号码,上面只显示着一串空白的字符,和以往的来电形式都不一样,我以为是电话公司的来电,毫无防备地接通了。

“玛尔维萨……”

对面只传来了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冰冷地喊了一句我的名字。

我的汗毛顿立,拿开了手机,又看了一眼号码——完全空白。

虽然只能听见声音,但是我已经能感受到对面的人是在以什么样的姿势接通着电话。

他的手里一定夹着雪茄。

“玛尔维萨。”他的声音就像蛇一样慢慢地缚上我的后颈,

“带上你的东西,给我滚过来。”

他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我感觉这是敲响我生命倒计时的丧钟。

看到我渐渐凝重,再到生无可恋的表情,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似乎也猜到了来电的人是谁。

“是……琴酒吗。”安室透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他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在,他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你。”安室透说着就要起身和我一起走。

我连忙把将要起身的他按下去,忙说:

“我还是一个人去吧,你要是去,我俩生还的几率就更低了。”

要是我不是一个人过去见他,身边又多了一个人,琴酒估计会直接认为我在挑衅他,我背叛了他,我是叛徒,不用多说当场解决。

我迅速拔出U盘,打算迅速赶去。

走了两步,我又回头嘱咐道:“这些事情,能不能……先别告诉松田阵平。”我的语气软了下来,“别把他扯进来,太危险了。”

安室透看着我愣了愣,低垂下了目光:“作为多年的朋友,我们当然也不想把他拉进这么危险的事情当中。”

“但是……”诸伏景光接着说,“他这么聪明,即使我们一个也不告诉他,他应该也能猜到。”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试图挽回地说:“还是能瞒就瞒着吧,我不想他平白担心。”

说罢,我拿起U盘,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

在关上门前,我听见安室透对着诸伏景光说:

“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什么站在哪边?

我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作者有话说:

问就是柯学救人。

景光:(开始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一回来就有这么劲爆的瓜嘛!

(听到松田内心已经开始炸裂)是我想的那样吗是我想的那样吗!wow 不敢动不敢动……大家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玩的好花哦……

琴酒总是日常被背刺中……

琴酒:为什么明明没怎么下重手,为什么她看上去很痛的样子就倒下去了……这么脆弱吗?我只是随便吓吓她……要拿药??算了算了多给她一点吧……

(理子马上拿着药给了景光)

琴酒:多多锻炼她,做任务给我麻利点!对你严厉是为了你好!

(理子马上转职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