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从地乖乖躺下, 看着嘴上说着“都有我呢”,其实在现场手忙脚乱的松田阵平在急得团团转。

可是他非要作出一份镇定的样子。

一会在翻箱倒柜地寻找小毯子,一会在药箱里扒退烧药, 一会又急急忙忙给我敷冰块。

还故意减小了翻找的声音, 蹑手蹑脚的,生怕被我看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

这边他还在拿着体温计眯着眼看上面的数字,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

“诶呀,开水已经烧开好久了!”

他胡乱地把小药箱往旁边一摆, 毛手毛脚地跑过去就要给我倒开水, 却不小心磕到桌角碰掉了体温计,他伸手去拿却抓了一个空, 眼睁睁看着体温计划过了他的手,“啪嗒”掉在地上碎了, 水银球咕噜咕噜滚了一地。

他愣住了, 呆在了原地。

然后偷偷, 偷偷抬头看了我一眼, 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害怕被家长抓包一样。

不幸的是他正好对上了我围观全场,尽收眼底的眼神。

我一脸呆滞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在“幸好有我在你身边”, 下一秒就失手打碎水银体温计的人。

大眼瞪小眼。

我俩不约而同地,对视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只是意外。”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想伸手把碎玻璃拿起来。

“别用手碰!”我慌忙收敛了笑容,连忙伸手阻止了他毛毛躁躁的行为, “水银不能徒手去拿的,笨蛋。”

他如触电一般缩回手,抬起头一脸巴巴地看着我。

我指挥他去把房间里所有的门窗都打开, 然后用沙发上掀开毛毯子爬起来, 用木纸板小心翼翼地把地上散落的水银收集在玻璃瓶里面。

松田阵平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 毛手毛脚地上前了几步,想来帮助我,却被我大喝一声制止:

“站在那里不要动!”

他紧张到马上立正站好,就像警察学院里面那些被天天罚站的学生一样。

我仔细地检查完地上没有多余的水银后,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盖子轻轻盖上。

松田阵平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借着头顶大灯的光线,低头寻找地上有没有漏网的水银球的反光。

他蹲在那里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像小学门口蹲在路边看蚂蚁的小学生。

“这里收集垃圾的老婆婆眼睛不好。”我拿来了一张纸,写了几个巨大的字,然后小心地贴在玻璃瓶上,耐心地和松田阵平解释道,“所以要写个标识语在上面,让她知道里面装的是水银,不能乱碰。”

我把纸条贴在上面以后,有些犹豫,想了想又改变了自己想法:“要不明天还是我下去亲自跟她讲好了。”

“我去吧。”松田阵平打断了我,自告奋勇道,“毕竟是我打碎的,不能让你这个生病的人来,你乖乖躺在**安心养病吧。”

“其实我生病好的很快的,明天肯定好了。”我不服气地说。

“是谁还在楼梯上差点晕倒的呢?”松田阵平马上还嘴,“快躺下吧你。”

他催着我快快躺下,然后跑到厨房里倒来热水,端着水杯来让我快点把退烧药吃了。

我捏着鼻子吞掉了那些花花绿绿,苦苦的药片。

松田阵平还嘲笑我吃不得苦,像个小孩子一样吃药还要皱眉头。

我说:“给我吃一口甜甜的蛋糕,我保证吃药速度世界第一快。”

“蛋糕没有。”他把水杯往我面前一送,“不过等你好了可以给你买糖吃。”

“等我好了,我自己也可以买糖吃。”

我瘪了瘪嘴,委委屈屈。

松田阵平非常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吃了退烧药的我感觉有些困,脑袋更迷糊了。

眼睛半眯半睁,头耷拉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恍惚间,我突然感觉一只耳朵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半圆形的东西。

我强撑着睁开眼,看向还在一旁的松田阵平,迷迷糊糊地说道:

“你还没走啊……”

我感觉天色已经很晚了。

耳边突然传来了音乐,我才意识到塞进耳朵里的东西,原来是一只耳机。

耳边传来了轻吟浅唱,耳机线缠绕着垂落在我的手边。

“搜索引擎上说听歌会让病好得更快哦。”他伸出手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给我换了一块拧好的毛巾,“快睡吧……”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我已经太累了。

一只耳机里传来的轻轻吟唱的女声,钢琴曲伴随着清爽而舒适的晚风摇动起窗帘,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那一夜我没有做梦,睡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好,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头已经好多了,起码不像是前一天那样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钳硬生生地夹在太阳穴上的钝痛感了。

我吸了吸鼻子,翻开被子想起身,却被耳机线绊了一下。

我踉跄了两下,幸好没有摔倒在地上,我拍了拍胸口有些庆幸,但是抬起头却发现。

松田阵平靠在我旁边的地上歪着头睡着了,他的眼睛底下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耳朵里还塞着另外一只耳机,看起来很是憔悴的样子。

我轻轻地把身上的毯子披在他身上,然后悄咪咪地从他身上跨了出去。

等到松田阵平揉着酸痛的肩膀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餐厅中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喝稀粥了。

“你醒啦。”我抬头看了看还在一脸懵逼的他,把餐桌上的食物向他的方向推了推,“你要吃饭团还是三明治?”

松田阵平还在迷迷糊糊:“?生病的不是你吗?”

“小发烧而已。”我伸出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了,睡一觉差不多已经好了。”

松田阵平打着哈欠走到我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这可不能这样算,你还需要再休养几天。”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把嘴里的粥吞下,对他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墙,“带上墙上那副画,陪我去一个地方。”

“白梨花那副吗?”他摸了摸头,指了指一旁墙上那副巨大的风景画。

我点点头,起身把吃完的碗端进了厨房。

“对了……”松田阵平趁我走进厨房的时候,在我背后冷不丁突然出声,“冰箱里那块小蛋糕……”

我脚步一顿,背突然就僵硬了。

“我现在有点想吃呢,反正你生病这几天也不能吃这些,就给我了吧。”

我总感觉松田阵平这句话语气奇奇怪怪的,似乎……意有所指。

我心里一紧,欲哭无泪,虽然刻意控制自己走向厨房的步子一如往常,但是步子都僵硬了。

因为……哪里还有小蛋糕呢,我早就趁松田阵平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偷偷把它塞肚子里了。

心虚的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松田阵平已经在我背后冷冷地开口了:

“别告诉我,已经没有了……”

“我看……我看早上喝稀粥真的很寡淡,没有味道,我就……我就尝了一口。”我的眼神有些躲闪,相信我的脸上一定写满了“狡辩”两个字。

我不敢回头看松田阵平的表情,因为我知道他的脸上一定也写满了四个字:“看你狡辩”。

“一口?”果然松田阵平开始质问我了,他连冰箱都没有拉开检查,就拉开椅子站起来,气得要冲上来揪我的耳朵。

“诶诶诶就一块小蛋糕而已嘛……”我端着碗上下跳脚躲避他的追捕,松田阵平生气的样子头上就像是要呲呲呲冒烟。

“生病不可以吃小蛋糕啦!”

他站在餐桌的另一侧抓着椅背,气急败坏地朝我大喊。

“尝尝味道而已啦,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我隔着餐桌,站在松田阵平的对侧,有些委屈地说。

果然他的语气有些缓和下来,但是仍然没有放弃要围堵我的想法。

我们两个像捉迷藏一样围着餐桌绕了好几圈,最后以我四指发誓以后生病再也不嘴馋偷吃东西了结束。

不过他还是没有消气的样子,他有些赌气地制止了我的誓言:

“不要乱说,没有下次生病了,不要立flag!”

“好好好……”我举手投降。

跟他掰扯了好久,我俩才出门。

目的地是米花町中心医院。

我左拐右拐,非常熟稔地带着松田阵平来到一间洁白的病房前。

我静悄悄地推开门,病**躺着一个小女孩,还在静静地沉睡着,身边的呼吸机发出了非常有规律的滴滴滴的声响。

我让扛画工具人松田阵平把画放下,留下一张小纸条,然后带着他又悄咪咪地离开了、

离开医院后,松田阵平才开口问我:

“病房里的小女孩,是谁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米花町医院碰到的厕所隔间杀人案件吗?”我扭过头去反问他。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是一个男人为了她生病的女儿而犯下的罪行……”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惊异地转过脸来,“难道她是?”

我点点头:

“她爸爸没有办法照顾她,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因为没钱缴医药费而走到绝路吧……”我扭头看了一眼那间洁白的房间,里面有位女孩正在安静地沉睡着,面庞宁静安详,就好像毫无烦恼的天使一样。

“那副画应该可以让她今后过得好一点了,总归会有一点钱付医疗费。”我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说,就算是我和安室透,还有怪盗基德一起做的一件好事吧。

松田阵平温柔地笑了。

他扭过头看着我,一伸手揽过了我的肩膀

“那么现在。”他说,“照顾别人的理子小姐现在要回去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从这几章起,后面都很甜

明天是松甜甜剧场!必看!(内含松甜甜自我攻略情感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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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者不高兴碎碎念可以不看:

到底是谁举报我!!

想更文的时候发现被举报了真的很生气!我写文还得写申诉……

(众所周知,不喜欢可以退出)

我知道看到这里的大家都是小可爱,但是我还是想说一下,我从一开始就定了建议18岁以上阅读,你举报理由说我诱导未成年不正确价值观是想怎样?

*女主从来没有推脱过工作,而且现在40章了,她参与的案件也不是一两件了,你看前面几章就说她不学习不劳而获,我给她设置的念过法医学的法学研究生也写前面了

(怪就怪我三观不正好了,每天真的卷到很累)

*要是真的后续被锁文了我也没办法,现在考虑让她离职好了,毕竟米花町是真的难混,还要被三次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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