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依旧面无表情, 但我觉得他的表情已经凝重到可以滴出水了。

前面带着墨镜的伏特加也转过脸来,但他没有被墨镜覆盖的脸上直白地只显露出了一个表情,那就是:

野啊。

松田阵平见我呆呆地站在马路边, 背对着他不出声, 他的脚步也渐渐地停了下来,试探性地喊了我一声:“理子……”

他刚才对我的表白还在我耳边回响,不合时宜出现的琴酒除非耳朵聋了,否则一定听到了松田阵平的那句“好喜欢你。”

说不定他面无表情的脸下, 也在偷偷地在心里呐喊:野啊宝贝。

但是面无表情的琴酒只是微微地侧过脸瞥了我一眼, 说道:

“你没杀他,就是因为这个?”

他冷笑一声, 我觉得下一秒,他的伯/莱/塔就要拿出来抵到我的脑门上了, 我马上飞出去血溅当场今晚就可以掘地三尺埋了自己。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他冷冷地说道。

过了半晌, 他像是很嫌弃地又补充了一句:“他能给你什么?”

我很想反驳他说, 比你这个只知道发布任务和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好多了, 你给我的只有数不尽的工作和烦恼。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怕下一秒琴酒就会只是伏特加开着保时捷把我创死,拎到东京塔上悬挂三天示众。

我迅速背过身去,但是头仍然是低着的,我不敢去看松田阵平的脸。

此刻我挡在琴酒和松田阵平中间, 两个人都急切地等待着我的回复。

琴酒恶狠狠的眼神正在无声地剐着我的后背,都快要戳出一个大洞来,他在无声地逼迫着我赶快动手。如果说他的眼神是一双无形的手的话, 此刻这双手已经扼上了我的喉咙, 并且在一点一点地紧缩。

我掏出手木仓, 缓缓地举了起来,对准了眼前人的心脏。

松田阵平愣住了,他沉默了半晌,似乎是明白了我此刻的处境,喃喃道:

“原来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这个……”

而后匆忙从公寓的楼梯上赶忙下来看热闹的萩原研二,楼梯走到一半看到此情此景,也愣住了,不过他似乎是没有弄清楚此刻的情况,震惊到疯狂眨眼,一头雾水地劝道:

“等等——如果是拒绝的话也不用闹到这个地步吧,大家现在拒绝表白的形式都已经进化到舞刀弄枪的程度了吗?冷静点呐!”

而琴酒还在我背后嫌事情不够大一样继续撺掇:

“玛尔维萨,你的开木仓速度在组织里都是一流,如今也退化到速度慢得像狗爬吗?你对组织的忠心似乎真的不够……”

我的手指渐渐附上扳机,松田阵平却依旧面带着笑意。

他说:“如果开木仓可以让你回心转意的话,我是愿意挨上这一木仓的。”

我在心里骂了他十几句笨蛋,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来当回心转意的赌注呢!

而琴酒还在我背后如恶魔一般死死监视着我动手,也许他的伯/莱/塔也已经对准了我的心脏,我踌躇的每分每秒,都是我生命的倒计时。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紧紧闭上了眼,用尽了我此生最快了速度,扣下了扳机。

……

我迅速转身,朝着琴酒的方向开了一木仓。

他刚才落下车窗与我讲话,才给我一丝可乘之机。

子弹可以不经屏障地摄入车内。

但是不幸的事,尽管我转身开木仓的速度极快,但是琴酒还是凭借着对我身体转动的判断,提前一步扭过了头。

子弹擦过了他的脸颊,射中了他背后的坐垫,凹陷进去一个圆形的点。

周围的人群听到木仓声,顿时尖叫声成一片,开始混乱地四处逃窜。

我听见琴酒低声骂了一句,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并迅速拍打着座位怒吼着让伏特加开着车迅速离开。

但是还没等我补上第二木仓,一道冷冽的寒光袭来。

一颗银色的子弹穿过我扬起的长发,紧跟着我射出的第一发子弹,呈双相前后的速度破空而来,目标直指琴酒的扭过头的位置。

子弹预判了琴酒的走位。

尽管配合的天衣无缝,但是琴酒还是以余光捕捉到了那一道银色的闪电,身体比思维更显一步作出了躲闪的动作。

他躲开了。

但是有我第一木仓的铺垫,他也无法在短短的间隔时间中,在狭窄的车内空间做出很大的躲避动作。

第二颗子弹击穿了他的肩膀。

琴酒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这颗子弹只是若有若无地在他的肩膀上挠痒痒一样。

血液迅速染深了坐垫的颜色。

车窗关上了,他从越来越狭窄的缝隙里露出一双恨意快要溢出来的眼神,而他的目光所及最远之处,赤井秀一迅速收起了他的狙击步木仓,针织帽消失在了楼顶上。

保时捷发出起步的汽缸震动的声音,尘土飞扬驶离现场。

他想逃跑,但是我们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我迅速收起了我的手木仓,扭头直冲向我的车。

而松田阵平也赶忙跟上的我的步伐,他紧着我说:

“我跟你一起追。”

此时我也不顾劝阻他,他已经彻底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和我一样无法脱身。

我只是扭头瞥了他一眼,远远地给他抛去了一个纯黑的头盔。

“等等……”他接过头盔,有些踌躇地说,“你不会是想开着你以前的小电瓶车去追保时捷吧……”

我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跨上了贝尔摩德前几日借给我重型机车,往头上系上了帅气的头盔。

“不坐上来的话我就自己开走了。”我冷冷地对他说。

松田阵平连忙把漆黑的头盔往自己头上一盖,坐上了我的后座,小心翼翼地搭住了我的肩膀。

“坐稳了。”

我拱起腰扭动加速器,机车的发动机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了出去,紧紧跟随着保时捷飞去的路线。

那边的赤井秀一也收起了他的狙击步木仓,坐进车内赶上了琴酒逃离的路线。

要是错过了这次的好时机,也许下次就再也没有捉住他的机会了。

坐在我的机车后座,松田阵平仍是没有死心地询问我:

“你刚才还没回答我呢……我在你心里……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吧。”

我的耳边都是高速呼啸而过的风声,松田阵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短暂停留在我的耳边,就被极速的风带走了。

我的全身心仍然紧紧盯着前方试图甩掉我的保时捷,全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着:

“这个问题,你就不能先放放,下次再问我吗!”

松田阵平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他在我身后大声地回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深吸一口气,也大声地回应他道:“我说你下次再问我!!”

松田阵平有些委屈地“哦”了一声,然后沉默了好久才补充了一句:

“那你可千万不要把我晾在一边,我今天可是给自己打气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的呢。”

“鼓起勇气?”我冷哼一声,“虽然我和赤井秀一早就约定好了,但是你就真的不怕我开木仓打你吗?你这家伙心眼也太大了。”

“你不会的。”他声音在呼啸的风中也格外的坚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闹有点小脾气说,“我可是自小是组织培养的杀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个冷血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会把你干掉。”

“可是你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呀。”他在后座的声音传到前面来断断续续的,“你一定不会开木仓的,即使你按下了扳机,那也是你想要保护你自己,我挨上一颗子弹也没关系。”

可能是风太大了,我的眼睛有一些酸酸涩涩的。

我的嘟囔声消逝在了风中,我说:

“大笨蛋。”

我猛得一加速,超越了前方好几辆车,突然而来的推背感让后座的松田阵平一个激灵,连忙抱住了我的腰,才勉强让自己没有从车上掉下去。

“幸好我激灵,不然就掉下去了。”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手也渐渐地松开我的腰,重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只有在加速的时候才会抱住我吗?”

我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他一愣,呆呆地说:

“不加速的时候,也可以吗?”

我又骂了他一句大笨蛋,这回他听得清清楚楚的。

但他却是高高兴兴地说:“你骂我是大笨蛋,我听见了!”

这个大笨蛋高高兴兴地说完,连忙把我从我的肩膀上放下来,小心翼翼地搭在我的腰间,小心翼翼地说:

“这样的话你再怎么开,也不会怕我掉下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来了一个急刹,他的下巴一个不小心磕在了我的头盔上。

我有头盔的保护并没有感觉到痛,反倒是他的下巴应该磕疼了。但是他丝毫没在意自己的下巴,已经超快速地完成了拍了拍我的头盔,给我的脑袋吹吹风,问我“有没有事情痛不痛”等一系列动作。

但是我来不及回应他,因为前方的保时捷突然停了下来。

准确地说,是有人拦住了他。

安室透的马自达以一种高超的别车技术,从不知名的小巷中凭空出现,卡在了琴酒的保时捷的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论飙车,安室透在马路上所向披靡,伏特加也只能乖乖认输。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保时捷在短暂的急刹后又迅速发动了。

松田阵平皱起了眉头,严肃地说:“他不会是想硬闯吧。”

“如果是我开着机车去,他应该会硬闯,但是安室透开着他的马自达来,琴酒应该不会这么做。”我冷静地分析道。

果然,保时捷突然向后退了一段路,然后突然加速,转了一个90度的大弯角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我早已有了预感,也转了一个弯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说:

Gin:老子养你到好大,竟然又是叛徒!我掉进叛徒窝了吗!

松甜甜:美滋滋就是美滋滋。

老婆开车带我兜风诶美滋滋~

天台上的赤井秀一:约好的时间点,他们拉拉扯扯的在干嘛,打架前还要排一场剧情吗?(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