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钟说完这话也没停留,就直接走进了驾驶舱,那几个亲眼目睹了宋钟是如何丧心病狂地解决掉这些劫匪的机长和副机长简直是欲哭无泪。

他们知道这是刚出狼窝又进了虎穴,也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有什么打算。

“机长先生,麻烦你不要改变航线,咳咳...啊,不好意思啊,血溅到你身上了。”宋钟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

“麻烦你,保持航向,去伦敦就好,嗯...看时间的话,其实我们已经快要到旅途的终点了不是吗?哦,对了,把你的伞包给我。”

要是说之前的话机长都还可以甚至是非常乐意接受,但这一句【把伞包给我】,几乎就是死刑宣告了...

宋钟直接无视了两个机长惊恐但又极其无奈的神色,别看他现在风轻云淡的,但其实这次贸然使用并不熟悉的灵术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七窍流血都只是外在表现,他自己都还不清楚身体内部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机长先生,你的职责其实除了将乘客安全送到目的地吧?”宋钟说道。

“如果说明知安全到达已经不可能了,那么让乘客安心也算是你的职责之一吧?”

两名机长一正一副现在都已经听出来了,宋钟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在威胁他们,他这是真的要对这一飞机上的人赶尽杀绝...

“先生...求你...飞机上还有...”机长的声音不大,在宋钟听来显得卑微极了。

但宋钟不会被任何话语打动,他是个固执又倔强的人。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能力,记得吗?机长先生,如果你执意要用同情和善良乃至同理心那一套来试图说服我的话,我的建议是,你不如去和厕所里的屎聊聊天。”

宋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机长,与此同时一把抢过了机长手里的伞包。

“不!您,您还有很多机会,飞机上的人都把你当英雄看,没有人觉得您是什么杀人犯,如果不是您的话所有人都会死!”

更年轻一些的副机长突然站起来试图抓住宋钟的手,但后者早有防备,或者说他从没卸下过防备。

“呵呵...很好的尝试...”

宋钟用极快的速度用枪指向了那个勇于尝试的副机长,他说道,可无论有没有宋钟的赞赏,那位勇者将会为了自己的愚行付出代价。

“不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不在乎他们是不是把我当英雄,不管他们是把我当英雄还是杀人犯,至少这辈子是忘不掉我这张脸了,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活着。”

其实对于宋钟来说,关键根本就不在于乘客怎么看到他,作为一个疑心病非常重,而且凡是总是往最坏的方面想的家伙,宋钟有100%的把握这架飞机上一定有人会去告发他,这是他所无法接受的风险。

“彭——”

枪响了,在机长大惊失色间宋钟打开了舱门,虽然宋钟以前从没开过枪,但这个距离上他又开了四枪,直接清空弹匣的同时杀掉了最后一个会开飞机的人...

这是一场豪赌,他没把握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但他就是要试一试,毕竟,只要有两成的把握都可以去拉赞助了,更何况是宋钟呢?

时间回到当下

现在你总算明白宋钟为什么浑身是血了吧?

且不说那种伤敌一千的手段,就是他第一次跳伞都很不熟练,没掉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都算不错的了,只是被划破了点伤口然后恰好掉进了满是盐水的海里。

相信涂过酒精消毒的朋友都知道那种堪称酸爽的滋味。

穿一件明明很显眼的风衣也是为了遮住身上的伤口罢了,顺带一提,这风衣还是跟某个失足青年用一百美元换的。

咱们书归正传,现在宋钟算是一个完全的自由人了,就算用身份证办理入住也没有问题。

这件事还是得感谢咱们的汉尼拔·莱克特医生,为了以防万一,这位精明的医生给我们准备了五张不同的身份信息,可谓是有备无患。

也就是说,在官方记录中,“大卫·本杰明”此人已经陪着飞机上的所有人一起丧生在了那场惨烈的空难里了,搞不好政府还会给他们准备一场追悼会什么的,毕竟大家生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宋钟脱掉了风衣和“红衬衫”之后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皮肤,稍作观察之后宋钟还是掏出了刚刚顺路从便利店买的酒精。

店员看到他拿着六七瓶酒精过来结账的时候还怪异地停顿了一会儿,在确定宋钟不是个醉鬼之后才把东西打包放进了袋子里。

“嘶...所以果然还是逃不掉酒精消毒这一关吗...”宋钟苦恼的地看着几乎布满整个胸口和侧腹的大大小小的划伤叹了口气。

“嘶——啊!”

叹气归叹气,最后宋钟还是咬着牙直接把整瓶酒精倒在了伤口上。

“天...天知道海水里面有核辐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宋钟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这样都是值得的,好吧,显然精神胜利法是没用的,该痛还是痛。

经过一番简单但疼痛值拉满的处理之后宋钟总算是避免了伤口感染这个致死率最高的问题。

宋钟并不是随意走进鲍勃的披萨店,从鲍勃的口中我们可以得知一件事,那就是不远处那家书店的老板会来这里吃饭,而那家书店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克劳利的...额,好基友,不,好朋友。

让我来给各位不清楚其中关节的朋友们来一点小小的科普,据宋钟所知,克劳利并不是阿拉斯特尔口中那个业绩斐然的大恶魔,反而是个经常消极怠工报告乱写,喜欢夸大其词的家伙,但他的本质完全不坏。

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作为一个恶魔,在大约七千年之前他和一位天使成为了朋友,然后他们的友谊甚至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对,相信聪明如各位,已经都想到了,没错,那个同样奇怪的天使就是书店的老板,宋钟知道他的名字。

“哈!亚兹拉斐尔!你真的在这里,我的老朋友,我想死你了!”

宋钟推开了书店的大门自来熟地提高声音说了一声,其实他根本连人都没见着,这一招就叫先声夺人。

“欢迎——”某个白色的卷毛从书架的背后匆忙赶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推高高的书本,他拉长了声音回应宋钟。

“麻烦稍等一下...我整理一下这些书...”

宋钟倒也不急,他的时间多的是,不管是谁的手再长,目前也伸不到这里来,他不介意等亚兹拉斐尔一小会儿。

片刻过后书店的老板就坐到了宋钟对面,顺便还带了一壶茶水,这就是天使的待客之道。

“哦...这位,客人,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啊?”不明状况的天使上下看了宋钟一番,毕竟天使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可他并不认得眼前的人。

“唔...也对,我们之前不算认识,只是我认识你,但是你不认识我,但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当你是我的老朋友的。”

宋钟吃了一块盘子里的可丽饼笑道。

“啊...那么你此行是来做什么的呢?买书吗?毕竟我这里是个书店哈哈哈。”不明状况的天使也笑了起来。

“不不不,我在这里等克劳利。”

宋钟说完这番话对方立马变了脸色,甚至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克劳利?克劳利怎么回来我这里呢哈哈哈,他可是个恶魔,再说了我可不认识什么克劳利。”

宋钟失笑,天使在他的印象中就是这么个大憨憨的形象。

“别急别急我的老朋友,我既然自称是你的老朋友,那么你和克劳利之间的那些事情我当然略知一二啦~不过别紧张,我不是你们...”说到这里,宋钟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天花板,“上面的人,也不是下面的人。”

“好吧...”亚兹拉斐尔眼见没什么可以隐瞒地,干脆又坐了下来,“那么你想干什么?”

宋钟惬意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我说过了呀,我只是在这里等克劳利,我有些话要和他说,不对,应该是有些事情要向他请教。”

“什么事?”

“嗯...一些只有恶魔才知道的事情。”

“你还说不是下面派来的人,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宋钟哭笑不得地看着如临大敌的亚兹拉斐尔说道:“我真的不是撒旦派来抓你俩几千年公款旅游的,好吧,我勉强算是克劳利的同事,但是...我说了但是,别紧张,我不作恶,也没有什么地狱KPI要完成,只是遇到了一些苦难,而有人告诉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去伦敦找克劳利。”

“原来如此...”亚兹拉斐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除了克劳利之外的恶魔都是无恶不作的那种呢...”

“倒也不算是,至少我不是,我对为了作恶而作恶没什么兴趣。”宋钟耸了耸肩。

“对了,克劳利一般什么时候会回来?”宋钟问道。

“回来?这里?这里又不是他家,你为什么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会到我这里来?”

“嗯...好吧,所以果然还是让我先绑架你吧,这样你就会打电话给克劳利求救了,你觉得这法子怎么样?”宋钟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这让亚兹拉斐尔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威胁他。

“算了,摊牌了,其实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也要阻止那所谓的末日之战。”

宋钟说完这话之后亚兹拉斐尔直接把想说的话全都给咽了回去,这么几千年以来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方面都像是战斗狂一样疯狂军备竞赛,根本没有人试图阻止战争,克劳利是第一个,而眼前的人算是第二个。

“等等...阻止末日之战?天呐,这么多年来你是除了克劳利之外的第一个!”亚兹拉斐尔的惊喜溢于言表。

“对,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直接来找你呢嘛,好了,现在我能问问克劳利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哦~当然没问题!你稍等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宋钟为天使的轻信捏了把汗,这么单纯的天使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确实利用了对方的信任。

“克劳利,是我,你现在忙不忙?”

宋钟的听力在学习了灵术之后就变好了很多,虽然暂时还没找到原因,权当是打工的福利了。

现在他能清晰地听到克劳利和亚兹拉斐尔对话的每一个字。

“忙,忙着和警察打交道,他们给我记了罚单。”

“哦,你又把你那辆车停在路中间了?我上次就提醒过你了。”

“对对对,所以呢?我现在已经把车从那交警的眼皮底下开走了,哈哈哈哈,他抄起警棍来追我的样子真是太滑稽了。”

“克劳利,戏弄警察不是什么好的作为。”

“去他的,先不说这个,你找我什么事?”

“哦对对对,我的书店里有一位先生,他说想要找你咨询一些问题。”

“找我?咨询?是不是有个恶魔在旁边挟持着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克劳利的语气出现了一点波动。

“不不不,没有!克劳利,冷静点!没人挟持我,我就是打个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钟扶额,这俩的交流效率简直为零,所以他直接一把抢过了电话。

“嘿,克劳利,老朋友,好久不见!好了,先别问我是谁,如果你还想看到你的天使朋友的话就给我快点回书店来,我的耐心有限!”

在一气呵成地说完这段话之后宋钟直接挂断了电话,亚兹拉斐尔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

“好,在你开口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我的答案是:这样会更快。”

亚兹拉斐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于是转头去厨房又泡了一杯茶。

大概五分钟过后,街面上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宋钟打赌那是克劳利开着他的老爷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来了。

“亚兹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