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菲菲不说话,倔强地咬着下唇,如果说她以前看他的目光是满心欢喜,现在就恨不得把他凌迟处死。
她不说话,叶念棠心里也烦躁得很,索性懒得再开口,车里一阵静默,不知道过了多久,裘菲菲才终于开口:
“你要带我去哪?”
要带她去哪?
说实话叶念棠自己也不清楚,刚刚看到裘菲菲坐进别人车里还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加思考凭借着一股脑的冲动莽上去,可是现在头脑清醒了又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叶念棠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裘菲菲没有系安全带,差点就撞上前面的座椅靠背。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叶念棠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突然问道。
一想到这些天来她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反倒跟别人谈笑风生,叶念棠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看起来就像天生一对,他反倒成了那个自作多情的人。
在裘菲菲的认知里,叶念棠是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她再怎么追着他跑,他都无动于衷。
如今叶念棠竟然主动关心起她来,会过问她身边的人,这让她难免诧异,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的诧异,接着就是冷笑。
“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男人是裘菲菲的堂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堪比亲哥一般疼她,也是听说她出了车祸,最近一段时间才从国外回来。
裘菲菲懒得跟叶念棠解释什么,甚至觉得十分可笑,他一向对自己敬而远之,甚至不惜用那种话来羞辱自己,那个男人是谁跟他叶念棠又有几分关系?
她的话成功激怒了刚刚平息下去的叶念棠,他解开安全带打开后座的车门,灵活的身子钻了进去,就坐在离裘菲菲一尺不到的位置,狭窄的空间里四目相对。
“回答我。”叶念棠那双淡蓝色眸子像是被熊熊烈火点燃,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失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情绪已经跟面前这个女孩挂上了钩。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字字笃定,在看向裘菲菲的时候,眼里露出的光像是一把剜心的刀子,又像是一头原始森林里走出来的凶狠野兽,随时都要猎捕到手的食物。
叶念棠的这副样子成功把裘菲菲逗笑了,是那种嘲讽的冷笑,她看着眼前为了一个男人生气的他,突然很想在他的雷点上蹦跶跳跃。
“我说过了,跟你没关系。”
裘菲菲拍拍手,当即就要推开叶念棠下车,后者面色微僵,死活不让,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裘菲菲的衣服,大力一扯就往下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
裘菲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她之所以有恃无恐地敢跟叶念棠叫板,无非是他对自己没有兴趣,可是叶念棠现在的操作让她彻底被吓到了。
车里的气氛格外暧昧,男人的手就落在她身上,落在被扯坏的衣服边缘,只要手指轻轻一挪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到她**的肌肤。
叶念棠满意地看着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惶恐慌乱神情的裘菲菲,又出声问道:“跟我没关系?裘菲菲,谁给你的胆子来招惹我又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叶念棠的话完全就是霸道不讲理,当初是他羞辱自己,巴不得离自己远一点,现在又来多管闲事。
一时之间,裘菲菲简直快要被气笑了,他这算怎么回事?伤害了自己然后过意不去对自己产生情愫吗?
她摇摇头,有点失望,没想到自己看上的男人竟然是个卑劣又自私,狂妄又霸道的小人。
“叶念棠。”裘菲菲颤抖着身子,却还是迎上他的目光,用那种受了伤也不屈的神情死死地看着他,然后开口:
“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去招惹你,我现在也付出代价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是那种哀求的语气,是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是啊,她付出代价了,可是难道他就没有付出代价吗?
他每天都活在迷茫彷徨和煎熬中,为自己过去的一言一行而感到无比懊悔,他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可是她却剥夺了他悔过的机会,甚至让他陷入一厢情愿的痛苦中。
“裘菲菲,别挑战我的耐性,我再说一次,他是谁?”叶念棠闭眼,狭隘的空间里就连呼吸声都格外沉重,他的愤怒压抑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可是裘菲菲偏不如他意,她瞧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车窗外的阳光照在分明的轮廓和五官棱角,既陌生又熟悉。
她偏头,什么也不说,她没精力再跟他纠缠下去了,这场无声的战争,没有胜败。
裘菲菲的倔强成功激起了叶念棠的胜负欲和好胜心,还有潜藏在心底一层不知名的怒火,叶念棠将车钥匙随手丢在前排的驾驶座,四周的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界。
裘菲菲慌乱,又强行保持着镇定,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却没能挡住叶念棠那双粗粝的手掌在身上的抚摸。
她反抗,又挣扎,所有的抗拒被叶念棠塞进嘴里的一块棉柔布给堵住成了呜咽声,裘菲菲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恐怖如恶魔的男人会碰她。
而且还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境之下,在这个随意挑选的地点,她突然意识到叶念棠将车子开到这处僻静之地的用意了。
身体被撕碎的疼痛远远没有心理上的折磨来的更痛苦,裘菲菲咬着牙,完全丧失了力气只能任由眼前的男人在自己身上大汗淋漓。
她突然邪恶的想,以后叶念棠知道真相,知道她根本没有所谓的别的男人,会不会在某一个黑夜里突然撕心裂肺地懊悔曾经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这么想着,裘菲菲更是失去了挣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被黑夜吞噬,也任由自己沉沦入情欲,被男人的低吼和粗喘一点点吞进腹中。
事情结束之后,叶念棠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蓝宝石般璀璨的眸子根本漾不起一丝涟漪,他神情漠然地丢了一包纸过去,然后下车靠着车门点燃了一支烟。
裘菲菲的眼神从虚无空洞到慢慢回归理智,却独独少了原先的神采,她动了动手臂,身上被**的痕迹触目惊心。
她拆了一包纸,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身上的**,想要擦干净又完全没有一点效果,白皙的皮肤都被擦拭得泛红,却是徒劳无获。
有些痕迹是去不掉的,就像心里的伤,开了一道口子就很难愈合。
等到手里的一支烟抽完,叶念棠才彻底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车上的女孩,更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回敬这一段强迫发生的关系。
叶念棠转身回到驾驶座,还是没忍住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女孩,清醒过来之后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对不起。”
裘菲菲没有看他一眼,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再去看他,只是淡淡的,声音冷得格外彻骨。
“送我回家。”
她的反应超乎叶念棠所料,他以为她会生气,会愤怒,会骂他不是东西,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抵消一些罪过。
可是裘菲菲没有,她的漠然平静和不在乎,像一把利刃戳中了他的胸口,在跳动的心脏里迸溅出血液来。
叶念棠收回视线,启动了引擎,一路上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叶念棠是不敢说,不敢开口,裘菲菲是懒得说,也懒得回应。
僵局在车子到达裘家别墅后被打破,叶念棠松了安全带主动下车,贴心地给后座的她开了车门,她看了一眼,还是从他开的那扇车门里走出来,顺口说了一句“谢谢”。
裘菲菲安静得可怕,安静到让叶念棠心里滋生的愧疚不断蔓延,他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好感、喜欢还是单纯的愧疚和占有欲。
裘家的老管家大老远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大门口,迎上去的时候叶念棠已经开车走了,从车上下来的裘菲菲整理好了衣服,但是脖子和锁骨处的咬痕怎么也挡不住。
老管家是个聪明人,只看一眼就心领神会,只是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快就和叶念棠在一起了,还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小姐,刚刚离开的是……叶副市长家的儿子?”
裘菲菲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漠然,脸上看不出喜怒,老管家觉得不对劲,他是知道自家小姐对叶念棠的心思的,如果真是他的话,晓洁应该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可是现在这么平静……
老管家还想再问什么,却被裘菲菲给打断了,“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
后来管家把这事儿告诉给了裘老爷子,老爷子一听哈哈大笑,当晚就和叶副市长通了一个电话,两人达成共识,要给两个孩子张罗结婚的事儿。
裘菲菲回到房间后看到熟悉的陈设才终于放松下来,脑海里紧绷的一根弦也被瞬间扯断,她觉得心里堵堵的,莫名的难受又哭不出来,坐在窗户面前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黄昏的时候管家过来敲门,裘菲菲才从脑海里的回忆里抽身而出,她的嗓子有点沙哑,说话的时候都像消了音。
“我有点饱,不吃了,你和爷爷吃吧。”
老管家虽然心里疑惑,到底也是没有追问,下了楼把小姐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裘老爷子立马拄着拐杖上了楼。
“菲菲,是爷爷。”
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裘菲菲的眼泪这才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掉,像关不掉的水龙头,她拿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强行稳住声线:“爷爷,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吧。别管我了。”
“菲菲,有什么委屈就跟爷爷说,爷爷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谁不知道裘菲菲是裘老爷子捧在手心的宝贝,两爷孙很有默契,知道自己的孙女需要冷静和独处,裘老爷子站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裘老爷子一离开,裘菲菲才终于忍不住情绪,克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像撕心裂肺的布娃娃,趴在枕头上泪湿了一片。
她实在想不明白,叶念棠明明对自己无感,为什么还要逼迫她发生那种关系,她是热情奔放,可她不下贱啊!
那家人实在太狼心狗肺了,因为杨露还在医院,权霜就守在旁边寸步不离,对于叶念棠和裘菲菲的事情全然不知。
杨露醒了两次,期间几乎无人过问,一个生了龙凤胎的孕妇被冷落在一边,所有的人都围着男婴转,权霜真的想把张锐这个狗男人给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