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也算是乔迁之喜,权霜和屑祁年搬进新家的那个晚上,屑祁年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好巧不巧,偏偏喊上了他那个国外认识的混血兄弟叶念棠。

满桌子的菜都是外面买来的,只有权霜面前的那个龙井虾仁是屑祁年去厨房亲手做的,还开了两瓶香槟。

外面一辆红色兰博基尼缓缓驶进小区,门口的保安对于这种车的出入已经是司空见惯,这小区里住的非富即贵,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一句话都没有过问就开了道栏。

叶念棠直接把车停在了别墅外面的宽敞的院子里,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精神抖擞,俩兄弟见面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权霜坐在沙发上看了都啧啧摇头。

如果不是自己真心实意地爱过屑祁年,切实地和他体验过了爱情的酸甜苦辣,她可能都会误以为这俩人有那方面的基情。

“嫂子好,又见面了~”

金发微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给人一种神清气爽又玩世不恭的感觉,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权霜,淡蓝色如玛瑙石般的眼睛还朝她抛过来一个wink。

权霜淡淡地笑了笑以示回应,一旁的屑祁年倒是纳闷了,好奇地开口,“没记错的话婚礼之后你们就没再见了?”

闻言,叶念棠神秘地嘿嘿一笑,反驳道:“这话就不对了,世界这么大,有缘的人到哪里都能碰到。”

说完,还朝权霜看了一眼,对她开口反问,“你说对吧,嫂子?”

权霜:“……”

果然是富家子弟,明明也是个快三十的人了,还整天无忧无虑没个正形,有钱真好。

“是啊,你说得对。”抛掉了脑子里的想法,权霜迎上那双闪烁着蓝宝石光芒的眸子,微微淡笑认可地肯定道。

一旁的屑祁年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再深究,可能是占有欲在作祟,看到权霜对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笑,自己心里就莫名地作祟,即便叶念棠是自己的兄弟。

不满的情绪在他脸上是从来都看不到的,屑祁年敛了敛眸光,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和温润,招呼叶念棠坐下。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两瓶香槟,一桌子菜,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叶念棠虽然出身上流,但为人没什么架子,看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自来熟模样,明明有着政界背景,一副风流的皮囊散发着不羁的气质,怎么看都像是个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浪**公子哥。

在看到权霜给小男孩喂饭之后,叶念棠的眸光眯了眯,故作震惊地出言调侃:“你小子可没跟我说过,你居然还带了个娃?”

屑祁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明明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但就连坐在旁边的权霜都感觉出来了一丝不对劲。

当即,权霜立刻解释道:“你误会啦,这是堂哥家的孩子,我小侄子。”

叶念棠绕有深意地长哦了一声,道:“我就说呢,丧偶就算了,这要还带个娃,嫂子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嫁给他。”

权霜:“……”

她没想到叶念棠这么敢说,说高了点是心直口快,往低了说是情商低,不愧是有背景的,真不怕得罪人。

这一次权霜没有接话,不过心里对此产生了一丝疑惑,屑祁年不是个爱生气的性子,可是刚刚叶念棠的一番话就像是踩到了他的雷区一样,让他神情都细微地变了。

跟屑祁年从青梅竹马到爱恨纠葛,这十几年来的相处让权霜对于屑祁年的了解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洞若观火,深入骨髓。

就连屑祁年微微蹙眉她都能下意识地察觉,并且知道他为什么不悦,可是这一次叶念棠的无心之语,权霜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点能够惹到他。

就在几人聊得正欢的时候,权霜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在俩人交谈的空隙看了眼,竟然是裘菲菲发过来的。

上面是一小段简短的文字,权霜低头扫了一眼,裘菲菲邀请自己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怎么了?”因为权霜的沉默,屑祁年适时地注意到这边,出声问道。

权霜熄了屏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刚刚菲菲邀请我去她的生日会。”

“菲菲?谁?”屑祁年在脑海里完全搜索不到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他的反应权霜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屑祁年这个人记性是极好的,但从来只用来记重要的事情,譬如数学公式、定理,对于生活上的琐事完全是选择性失忆,说不定昨天在哪家吃了面今天就不记得了。

权霜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就前段时间在山顶救下的那个小妹妹。”

“喂喂喂,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成了局外人是不是?”看到这边俩人的窃窃私语,叶念棠拍了拍桌子,直接把装着红酒的杯子放到了桌上,一脸不满地嘟囔。

“咳咳。”权霜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她不方便透露别人的消息,只好保持沉默,继续给小男孩喂饭。

一边的屑祁年倒是不以为然,直接简略开口一句话就震惊了权霜,“刚刚裘家的掌上明珠邀请我太太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裘家?掌上明珠?权霜单知道裘菲菲的家世背景应该不简单,但是能被屑祁年这种宁海市商业巨头的人这么称呼的找不出几个,一定足够牛叉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卧槽!”果不其然,就连叶念棠都直接爆出了一句粗口,就在权霜疑惑他怎么反应这么大的时候就听到叶念棠反问了一句: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把握了华东地区大半个经济命脉的裘家吧?”

就连权霜都忍不住想爆出一声和叶念棠一样的粗口了,但是出于维护个人形象的需要,她还是只微微怒了努嘴没有说话,竖尖了耳朵听耳边两个男人的对话。

不过她的反应自然是不可能瞒得住对她无微不至的屑祁年的,他一见她耳根微动就知道她好奇了,遂顺势开口道:“你说的没错,虽然当年纵横商场的裘老爷子年纪大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裘家实力……深不可测。”

人人都知道裘老爷子一脉单传,偌大的家业都交到了唯一的儿子手里,但是很可惜前两年儿子不幸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靠着这微薄的血脉支撑着裘家。

这个孙子辈的女娃就是裘菲菲,可以说得上是裘家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虽然父亲去世,但裘老爷子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娇生惯养的,无所不有。

权霜想到那只从包里随手掏出来的万宝龙钢笔,瞬间也就释然了,像裘菲菲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说不准上幼儿园的时候用的彩墨都是一流的。

不过吃惊归吃惊,除了吃惊权霜能够不动声色和这样的人结交之外,叶念棠倒是没有别的想法,裘家普通人眼里或许可以说得上是凤凰高枝,但像他叶念棠这样的贵公子对这些虚伪的名利从来都看不上眼。

叶念棠当即就拿起酒杯抿了口,一脸庆幸无所谓地耸耸肩又摆了摆手,“像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生日会一定排场隆重,到时候还要应付些不必要的社会关系,还好我不用去,想想就麻烦。”

想想也是,叶念棠一个宁海市副市长的儿子,从小什么背景的人没见过,听说最近在搞换届选举,他的父亲俨然有了要上任市长的苗头,四方八路的商界人士哪个不巴结着叶家这颗政界大树。

屑祁年扯了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说不准我们会在裘家的生日会上再见呢?”

屑祁年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谁都知道商界和政界是分割不开的,裘家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血脉单薄,肯定是要给她招个靠得住的大山护住裘家无虞。

而叶家也正好需要财力的支撑,稳固他在政治上的地位,即便没有叶家,裘家还可以选择其他政界靠山,叶家当然要主动出击,可不一拍即合,到时候去不去就由不得叶念棠自己说了算。

屑祁年早就看破了天机,但是却没有明说,只是嘴角的笑意和眼底的深意让叶念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已经开始感到后怕了。

但是叶念棠养尊处优惯了,是个骨子里与生俱来就傲气的人,听到屑祁年这么说,立刻就反驳回怼,“等着瞧,还没有能强迫我叶念棠做的事儿。”

屑祁年:“出国留学不算吗?”

叶念棠:“……”

一顿晚饭一直用到了深夜,因为开车不方便,权霜出于礼貌本来想留叶念棠住一晚,但被后者拒绝了,屑祁年在一旁解释道:“别拦他 ,他还要去找金都的美女厮混呢。”

权霜瞬间秒懂,金都被称作是宁海市最大的夜总会,一向是这些富家公子集聚玩乐之地,像叶念棠这样出身上流的纨绔,不难想象他在里面没日没夜的狂欢。

在目送走叶念棠之后,突然,权霜转过身,打量的目光落到屑祁年身上,后者心底升起一阵惶恐的寒意,“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众所周知,小屑总惧内。

屑祁年越是这种反应,看在权霜眼里就越是心虚的表现,她分明眼底笑意盈盈,却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反问开口:“看样子你不少去那种地方玩?”

闻言,屑祁年面色严肃认真,举手对天诚恳地发誓,“我没有!”

权霜不为所动,悠然地看着他,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视了一遍,又径直开口问道:“找了几个女人了?”

屑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