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厘将遗嘱的问题,还有沈觉父亲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说出自己的推测。

“宁光巷是你母亲和沈觉生父定情的地方,他厌恶自己的出生,也厌恶那个地方,所以在那里杀了AB世界的许光厘和俞莳。”握住俞莳的手,许光厘道,“昨天,我以为他会约你去宁光巷见面,因为11月5日是你母亲和沈觉生父定情的纪念日,可是他却在别墅放火。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俞莳拿起手机,翻到通话记录给许光厘看。

“沈觉昨天这个时间想约我去宁光巷,但你先一步说要来我家,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再决定,便拒绝了。”

俞莳之前一直晕眩的脑袋这会儿反应过来了。

“假设他其实是想在宁光巷杀了我,那么,他为什么要烧别墅?”

两人对视一眼,许光厘忽然道:“或许别墅留下了什么证据,他迫切地要毁掉。所以昨天纵火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别人。”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别墅。沈觉一定还会派人去别墅的。”

二人连夜驱车赶往别墅,因为起火原因警方还在调查,别墅门口有警察守着,俞莳给看守的警察出示了证件,警察给予了通融,让两人进入别墅收拾一些日常用品。

俞母去世后,俞莳一直不敢进入俞母的房间,生怕睹物思情。眼下,她觉得俞母的房间或许藏着什么秘密,使得沈觉为了毁掉而放了这把火。

用备用钥匙打开俞母的房间,开灯的瞬间,俞莳心头有些百感交集,眼前徐徐地浮现了俞母在案台办公的情景,让她愣在原地。”

许光厘轻轻拍了拍女孩,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静静陪着她,直到她打起精神,两人环顾四周。

许光厘指着墙上的那幅普通的向日葵画问:“阿莳,这幅画一直有吗?”

“好像……”想了会儿,她有些不确认道,“好像是父亲去世后才挂的吧。”

“你不觉得这幅画很奇怪吗?”许光厘微挑起眼帘,盯着墙上的画一动不动。

“你母亲这样讲究的人,不可能不考虑装潢的背景,但这幅画和这里的装修风格明显格格不入。”

俞莳忽然想起来:“对了,我之前问过妈妈这个问题,但她总是含糊其辞。现在想想,这幅画估计不寻常。”

二人取下墙上的画,打开画框发现,画框背后竟然还藏着一张照片!俞莳和许光厘互相望了一眼。

那是一张有些年月的合影,照片中俞母还很年轻,而站在她身旁的正是沈觉。

“沈觉要找的是这张照片吗?”可现在这张照片并没有什么意义啊。

许光厘又看了看照片背后的数字,不是日期,倒像是什么密码。

“这房间有保险箱吗?”

“她书房有个保险箱,但这里有没有,我不知道。”俞莳站起身一边说一边扫视四周。

许光厘敏锐地开始在白墙上寻找暗槽,在画背后的那块墙摩挲了半天,果然有一个开关,点开的瞬间,红木木桌背后的书架忽然徐徐地出现了一个暗格,暗格中放着的正是一个小型的保险柜。

俞莳急急看向许光厘,眼里难掩惊喜:“沈觉一定是为了这个保险柜而来。”

“先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两人按照照片上的数字,旋转保险柜上的圆盘,直到“咔嚓——”一声响起,保险柜打开。

保险柜中只放着一个牛皮的文件袋,俞莳取出文件袋,发现里面有一封的信。展开,俞母熟悉的字迹引入眼帘。

她快速看完内容,一下子红了眼眶,将信递给许光厘。

许光厘拉着俞莳坐下,浏览内容:

阿莳,对不起我欺骗了你那么久,你一直问我念翰是谁,而我却没脸和你说我还有一个孩子,我骗了你和知秦。

在和你们父亲结婚之前,我有过一段不太光彩的恋爱经历,我生下了一个孩子,为了照顾他,我瞒着所有人把他送进了自己开办的福利院。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对你们不公平,对那个孩子更加不公平。

他永远不能理解他明明有妈妈,妈妈却亲手把他送进福利院的举动。直到他长大成人,我还是无法说出这个秘密。而他也对我带有无法抹去的恨意。

阿莳,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在背后伤害你。抱歉。妈妈居然现在才知道你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

他和你还有知秦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弃他,但我不该放任他去伤害那些不该伤害的人。我会去解决眼下的困局,如若妈妈真的不在世上,请你一定要照顾好知秦和耀时食品。

看完,许光厘将信仔细折好,放到俞莳手上。

“你说得对,我妈妈死的那天约你见面,是因为她发现了沈觉的真面目,她在担心我和姐姐还有耀时食品的存亡。留下这封信,很可能还没想好怎么给我。”

“我们看看文件袋里还有什么?”

在许光厘的提醒之下,俞莳发现文件袋里还有一份遗嘱,她取出文件,抬头看了看许光厘,又仔细地阅读了遗嘱的条款,闭了闭眼道:“这份遗嘱和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王律师宣布的完全不一样。”

许光厘眯着眼,思考几秒。

“所以,这就与之前王院长说的对上了,你妈妈确实是要把耀时食品给你,现在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你妈妈在被胁迫下更改了遗嘱,还有一种可能,是王律师擅自更改遗嘱。”

“如果真是后者,王律师的动机是什么?钱?”

俞莳微微拧了拧眉头,又说:“我们需要证据,这样,我明天再去见见王律师,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好,我找人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和账户。”

许光厘发完信息,发现保险柜里头还有一只录音笔。

点开录音笔,传出了俞芬的质问声:“容绯是你的女朋友,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妈,你在说什么,容绯根本不是我的女朋友。即使是,她要是大肆宣扬我们的关系。您岂不是颜面无存。”

“所以,真的是你!”

“我只是让她闭嘴而已。”沈觉的话豪无波澜。

“念翰,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你去自首吧,妈妈会陪着你的。”俞芬继续劝说道。

沈觉嗤笑了一声说:“妈,我没有做错事。您为什么不信我呢?”

录音那面俞芬在剧烈喘气,沈觉紧张大叫:“妈,你的药呢?药在哪里?”

录音笔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俞芬的喘息声渐渐变小,沈觉轻声问道:“妈,你还好吧?”

“念翰,妈妈对不起你,不能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这些年你受苦了。”俞芬声音孱弱,有气无力。

“妈,无论我在哪个世界,你都是我的妈妈。但容绯不一样,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因为她,毁了我们的人生,”沈觉似乎沉吟了会儿,声音低低带着压迫道,“我承认,我确实是在她的车里放了炸弹。”

“嘭——”

录音里响起了沈觉刺耳又可怖的笑声。

紧接着录音结束了。

听完录音后,俞莳气怒至极:“沈觉他……他承认了。是他炸死了容绯。”

“可惜录音不能作为证据送他进监狱。”许光厘咬紧牙关,眸光凛冽,“但是这段录音可以成为筹码,阿莳,我们要逼他就犯。”

“你有什么主意?”

“就先从拿回你的耀时开始吧!”

许光厘眼光煞冷,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

虽说,二人在别墅中没有找到一针见血的证据,但总算有了突破口。俞莳第二天去了王律师的事务所,王律师告知俞芬确实来改过一次遗嘱,至于因何而改,他无法告知。

出了律师事务所,俞莳还在想刚刚王律师的一言一行,许光厘的电话进来。

“阿莳,你那边怎么样?”

俞莳叹了口气道:“王律师说我妈确实去改过一次遗嘱,但是具体原因,他说自己不知道。”

听筒对面的许光厘丝毫不意外,“你觉得王律师会有问题吗?”

“目前没看出来,你那边查到什么了?”俞莳仿佛有了什么预感,抿了抿唇,询问。

“我让人查了他的生活圈,他的女儿和罗泽在谈恋爱。”

“什?!”

俞莳眼眸微微一敛,她记得那天王律师第一眼见到罗泽,明明就是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如果他的女儿真的和罗泽谈恋爱,为何要装作不认识呢?

“这太巧合了,”许光厘口吻里的深意再明显不过,“所以,这份遗嘱可能是他帮忙修改的。”

挂断电话,许光厘打开了手机,他已经同王院长打过电话,让她先离开黄县,暂且去镇里避避风头。

他手握着手中的魔方在摆弄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办公桌的电话响起,他接起:“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许暖微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她摊开了双手搭在了办公桌上,怒目看着许光厘,厉声问道:“为什么最近的项目计划,你都一一驳回?”

许光厘看着许暖微俏白的脸庞死气沉沉,一双眼眸盛着震怒。他垂下眸,掩下眸底的担忧,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口的领结,郑重其事道:“因为我想把时光烧麦的重启计划交给你。”

“你在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