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看着面前破败的小屋,缓缓走了过去。
一走到门边,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从门缝里面看过去,一张破烂的**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付景的父亲。
林玉惊讶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连忙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看见是林玉,也是一愣,随后大喜。
他拉着林玉的手,颤巍巍地哭诉道:“神女,神女大人,你来救我了吗?”
林玉看着他点点头:“不光是我,还有付景,我们都来了。只是付景在城外,掩人耳目。这边没什么人认识我,所以我溜进来打探情况。”
付白宗泪眼婆娑,唉声叹气。
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拿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林玉。
林玉心中一急,问:“付大人,现在还能走吗?我带你出去。”
付白宗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两条腿,说道:“全都断了。”
眼见着外面的追兵从这边经过,林玉担心他们马上就会找到这边来。
但是看着付白宗这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又不能立刻离开去外面找救援。
林玉稍微检查了一下付白宗的双腿,同时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检查得差不多之后,外面的追兵也过来了,有人在外面说会不会跳到这间破败的院子里。
林玉一听,连忙对付白宗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便悄悄溜进了外面院子的角落里。
趁着没人来到了现代,裴鄞这时候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忽然看见林玉出现,也是一愣。
林玉松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水,哐当哐当的喝了两口,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裴鄞笑着说:“怎么了?忙到连水都没时间喝?”
林玉摆摆手:“谁说不是呢。”随后将这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裴鄞听完之后,打电话让陆彬送点治伤的药过来,顺便让林玉将伤势详细地描述了一番。
一个小时之后,陆彬匆匆赶来,带着一些医护用品,嘴里还不住抱怨着:“天天就是给你们送药来了,你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受伤?受的伤还一个比一个难治,按照你说的这个情况,如果这次处理不好,接下来的日子就得截肢了,截肢手术你会做吗?”
林玉愣愣地摇头:“陆医生,我相信你的医术一定可以治好他的,他是我好朋友的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困在那边了。”
陆彬无奈道:“跟你没关系也不会求到我头上”
估摸着小院子那边的追兵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玉就带着医疗箱回去。
见林玉从外面进来,刚刚那些追捕的打手可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
神女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再回来,不愧是神女。
付白宗一双眼放光,更加崇拜地看着她。
林玉熟练地给他腿上的腐肉割掉,给他换药、消炎、退烧,一通操作下来,天已经黑了。付白宗身上的发热也消退了不少。
但是林玉力气并不大,没办法背着一个成年男性离开这里,因此还得委屈付白宗在这里再住一天。
付白宗连忙说:“你快去吧,没事儿的,反正我这条老命就算丢了也没事,只要我儿能好好活着,我就高兴了。”
医治了他的病腿,林玉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他,“这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付大人为何会在这里被人囚禁?”
明明巡抚是他,为什么会有一个陌生人顶替他成为了现在的巡抚?
付白宗叹了口气说:“当时我接到上任的指令,就匆匆带着家仆赶过来。可没想到半路救了个病殃殃的女人,竟然被暗算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物品全都被抢走了,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屋里面,自生自灭。”
这么看来,应该是有人冒领上任,可是为什么林柔儿又跟这个人混在一起?
而那个人样貌十分陌生,又不是林柔儿的丈夫。
林玉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连夜先跑出去跟付景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安心。
顺便带着鲍英才过来,接上付白宗一起出去。
到了天快要亮的时候,一行人总算是再凑在一起。
几个人的据点从山洞转移到了阿瑶姑娘的家中。
说是家,其实只是几个木板堆成的临时小屋,阿瑶临时住在这里。
看着付白宗腿上被治疗的痕迹,阿瑶十分惊讶,她看着林玉问道:“这是你做的?”
林玉点点头,高深莫测道:“曾经得高人所传。”
阿瑶仔仔细细地看她包扎的方式,心中感叹其中的奥妙之处。
而另一边,林玉跟付白宗几个人坐在一起,开始讨论这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听说这边新到任的巡抚,竟然是冒领他父亲的官职,付景怒目道:“真是浑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就不怕东窗事发灭了他全族吗?”
林玉看着他说:“如何东窗事发,他连你的动向都知道,提前安排人来埋伏,肯定是把你们的事情全都调查好了。既然这么熟悉,你们应该也认识这个人。”
三个人齐齐看向付白宗,却只见付白宗摇了摇头,在自己的记忆里长时间地搜索着,他缓缓地说:“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见过。”
付景翻了个白眼说:“爹,你什么时候能靠点谱啊?”
林玉想了想,给付景描述了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
她今日去的时候也看见过了,如果付白宗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付景会知道是谁呢?
听了林玉的描述,付景沉吟思索,也说出了跟付白宗一样的话,“似乎在哪里见过。”
几个人沉默半晌,忽然付白宗跟付景齐齐出声说道:“是他!”
付景看着自己的父亲说:“似乎就是那人。”
鲍英才着急地问:“到底是谁?你倒是直接说出来。”
付白宗叹了口气说:“是我们家看守马厩的一个马夫。”
林玉惊讶:“是马夫的话,为何迟疑这么久才认出来?”
付景摇摇头:“即便你之前见过,现在也肯定认不出来。此人之前在我们家的时候,弓着腰背,脸上还长了一大块胎记,跟现在你描述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付白宗也说:“这么看来,他之前都是在伪装了。”
付景点点头:“没错,都是伪装,可是他为什么要伪装呢?咱们家也没说过马车夫必须要长得丑才行,除非他是为了躲避什么。”
付白宗一拍床榻:“我全都想起来了,当时我接到一个追捕令,有一个江洋大盗往我们那边逃窜,让我协助追捕,但是我接到命令之后,一直都没有看到有相似的人出现,所以就将此事搁置了,现在看来,倒是跟那江洋大盗长得一模一样……这也就难怪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几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那接下来怎么办?”鲍英才问,“现在你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抢走了,我们有没有其他办法证明你才是巡抚?”
林玉拍了拍手,让大家都鼓起劲儿:“但是他算漏了一件事情,我跟咱们在京城上头可是有人的。”
几个人眼睛微微一亮,这倒是事实。
这个地方距离京城并不远,三日后,便从京城来官员,将这江洋大盗缉捕归案,顺便将那作恶多端的巡抚夫人也给捉了。
被捉那日,林柔儿看着光鲜亮丽的林玉,忽然疯了一般冲过来:“为什么又是你?每一次我的人生快要好起来的时候,你都要过来毁掉我的所有的一切。”
被官兵拦住,林玉看着她微微皱眉:“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更何况,当初在府里,你对我如何,你都清楚,即便我对你做了什么,也是理所应当。”
林柔儿大声怒骂,恨不得把天下最脏的字眼全都加在她身上。
但是林玉没有再跟她说话,只是冷眼看着。
这两人被压到牢里,审问后,听说是两人半路相遇,林柔儿带着大量的家财往外逃跑,被江洋大盗看上,贪了她所有的财富之后,还要贪图她的身子,竟将她掳走做了巡抚夫人。
而林柔儿本来有机会可以状告,却没想到她竟然沉迷于做巡抚夫人,宁愿看着贼人上位。
此番虽说是皇后出手帮助了付白宗,却是帮朝廷肃清了一个蠹虫危害。
因此皇帝和皇后都乐意帮忙。
皇帝跟皇后催促林玉,什么时候去京城,可以给她封个郡主之类的当当。
林玉拒绝了,说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将付景想要的摩托车给他,教他学会驾驶之后,就离开了。
这次她是孤身一人往回走。
前几日,林玉询问裴鄞下一次的任务是什么。
对方告诉他一个地址,让她过去。
林玉微微一愣,说:“在我家里?”
裴鄞却不透露太多:“去了你便知道了。”
抵达丹城的时候,林家上下挂着红色的灯笼与绸缎,而裴鄞捧着一束花站在院子中心。
这种既不现代又不古代的求婚方式,让林玉哭笑不得。
她走到裴鄞面前,接过他的花,问:“这就是你所说的任务?”
裴鄞微微面红,说:“这怎么能不算任务,完成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是属于国家给的紧要任务。”
从花中间拿出一枚装着戒指的盒子,这戒指是仿照了手镯上的花纹,中间镶嵌着一颗钻石。
裴鄞单膝跪地,看着林玉:“玉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玉笑了笑,轻声说:“我愿意。”
裴鄞跟林玉结婚之后没多久,专家教授们就在上古遗迹的碎片中找到了重大的发现。
原来手镯能够贯通古今,就是因为这古代遗迹里面上古某些神秘力量的作用,只是一经绑定便无法更改,一旦林玉死亡,这唯一的桥梁便会切断。
甚至在秘境的壁画中说过,手镯存在的最大目的便是将这个文明延续到现代。
婚后林玉也一直致力于这方面的工作,为国家带回了许多濒危物种以及消失遗失的书籍。
时光流转,林玉和裴鄞携手走过了许多岁月。
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林玉临终时已经七十多岁,她将自己的镯子留给女儿,这镯子已经失去了跟古代沟通的作用,古今两只,其中一只给了国家研究。
裴小珊紧紧握着林玉逐渐冰冷的手,眼中泪水滑落。
在她没有留意的地方,手镯光芒流转,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