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说着魏不活压低声音道:“咱们兵分两路,您和孩子去个安全的地方,而我先把这八个人安顿好,然后去找露水哥他们,没事当然好,要是…”

“我也觉得心里不踏实,露水毛毛躁躁,你说不会真出事吧?”听罢苏老爹愁眉不展道。

“但愿能够平安…不过要是明晚之前我还不去找您,那您就和孩子快走,越远越好。”

轻轻推开刀疤院子的后门,陈露水静观片刻,见院里一片沉寂便回头向众乞丐道:“不许出声,都凑近点,别掉了队。”

于是两名乞丐当先领路,其余人等紧随在后。

“你看,这是厨房,那是睡房。怎么样?刀疤没发觉吧。”

一名乞丐说罢,另一名又讲解道:“从东边那条夹道可以走到中院,那里房子多,刀疤他们应该住那。”

“好,这回算逮着啦。”

听罢陈露水撇嘴道:“嘿,我看二魁是怕咱们抢了风头。所以,咱们得好好露两手。”

“那现在怎么办?都往前去,还是留几个人?”

听到大头问话,陈露水沉吟片刻道:“留人的话,兵力就分散了。咱们一鼓作气杀进去,活捉刀疤才过瘾呢。”

说罢抬头看眼黑乎乎的夹道,陈露水忽然心中烦躁道:“再好的地方被恶人住着也得变味,怎么越看越别扭呢?走,咱们赶紧穿过去。”

说罢猛一挥手,众人鱼贯前行,静夜中只剩下沙沙的脚步声。

这条夹道为了运送东西所以建的颇宽,可容众人两两并肩而行。正走着,陈露水突然问引路的乞丐道:“前面那门是怎么回事?”

“过了那门就是中院,这会儿八成让风给刮上了。”

“那还是我开吧,得推慢点不能弄出动静。”说着陈露水走到近前一手拉住门环,另一手轻轻向前推去。

“嗯!卡住了?”

一推不动,陈露水愣了愣再次用力推去。

“不对,让人插上了吧?可他们不早睡觉了吗?”

想到这心念一转,陈露水突然扭头大喊道:“不好,大伙赶紧回去。”

“给我砸!”

几乎同时,夹道靠里一侧的房顶上也有人大喊,七八条人影同时向外探出身子。

“哎哟…什么东西?”

先是下雨般砸下瓦片,接着又有东西四散飞扬。众乞丐连声惊叫,乱成了一锅粥。

“杀呀,给我堵住…”

与此同时,后院厨房里一下蹿出五个人来。为首的芝麻头蒙湿布手舞棍棒道:“把他们堵里边,一个也不许跑。”

“哈哈,这才叫瓮中捉鳖呢,我叫你们人多。”

房顶上,刀疤向手下吩咐道:“砸一会儿瓦片,洒一会儿面粉。这二十袋面我不要了,请他们吃顿正经粮食。”

“咳咳…贴墙站…咳咳咳…护住头。”

此时早已睁不开眼,背上也挨了两块瓦片,陈露水双手护头大声嘶吼。

但众乞丐已置若罔闻,有的头破血流躺倒在地,有的晕头转向神智不清,任他如何叫喊只顾乱钻乱撞。

“差不多啦…我们下去。”

探头向下察看后,刀疤心满意足地从房上绕到另一侧顺梯子下到后院。

“哥哥,全堵里边了,没一个漏网的。”扔掉湿布,芝麻迎上前去笑道。

“好…点灯笼拿绳子,给我绑人。”

一声令下,院中很快灯火通明,六七条大汉闯进夹道里开始往外拖人。

拖出一个捆绑一个,遇上个别能反抗的,用棍子打趴下后,再硬生生拖拽出来。

“哎哟,这是谁呀?我都认不出啦。”

看着最后被拖出来的陈露水,刀疤朗声笑道:“露水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来哥哥这用走后门吗?哈哈哈…不过不来我也得去请你,咱们的事还没完呢。”

说着刀疤从怀中掏出那张信纸道:“等明天吧,让人重写一份。这回大伙得好好按,要是有人按不了了,我们可以帮忙。哈哈哈哈…”

“哥哥,把人关哪?”此时芝麻突然问道。

“嗯,是有点多…”

说罢刀疤翻翻眼皮道:“这样吧,轻伤的关进地牢,重伤的关在和尚他们睡觉那屋。

唉!今晚大伙累了,前后院各留俩人,剩下的都回中院。等明天有精神了,慢慢收拾他们。”

“是。”齐声领命,众手下皆兴高采烈。

很快一切重归静寂,等魏不活独自回到胡同时,天已蒙蒙发亮。

“呵…”

打个哈欠,魏不活揉揉眼睛自语道:“骑马坐轿不如黎明睡觉,看来小秦说的对,吃喝拉撒睡都是享受。”

静静地走着,从刀疤院子的前门到后门,再从后门到前门,魏不活脸色逐渐沉下来道:“这么安静不是露水哥的做派,看来凶多吉少啊。”

接着又看眼院墙,他摇头叹息道:“唉!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另辟蹊径。”

说罢不再停留,他扭头径直走出胡同。

走到街上,魏不活时而看天,时而看看两边的店铺。直到许久后看见一家刚开门的粥铺,他才轻笑一声走了进去。

“店家,这会儿有什么吃的?”

看他这身打扮,上了年纪的店主仍和颜悦色道:“烧饼、咸菜、小米粥。”

“好…那我只要烧饼,够买多少就拿多少。”说罢魏不活掏出一锭银子递去。

“啊!”

见状一惊,老人立即摆手道:“都给你也用不了啊,再说我也找不开钱。”

“无妨,您找个东西给装上,我明天还。还有…能不能再找件衣服,明天一起还。至于银子就不用找啦,全都给您。”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