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给你。”听罢大头痛快道。

“就是…老爹那个下下策是什么呢？”

说罢魏不活憨笑道：“我瞧老爹和您最亲近，肯定不瞒您。”

“这个…”

吸口气，大头压低声音道：“你是担心花子院散了，以后没地儿去吧？”

“嗯。”

点点头，魏不活似被说中心事。

“唉！说来真是欺人太甚。那个刀疤比戴胡子还贪，想给蛤蟆攥出尿来，真把人往死里逼啊。”

说完他瞧眼魏不活后声音放缓道：“二魁，知道什么叫贴丐条儿、挂杆子吗？”

“贴丐条儿…”

听罢魏不活摇头道：“不懂，今天头回听您说。”

“是啊，刚入行的怎会懂呢？这是丐帮这样的大帮派才能玩的花样。”

“丐帮不都叫花子吗？除了讨饭还做什么？”听罢魏不活感兴趣道。

“哼！讨饭？”

冷哼一声，大头沉下脸道：“那是早年间的事啦，现在的丐帮已经变成黑窝。要不然，老爹怎会离开呢？”

见对方聚精会神，大头索性放开道：“这话哪说哪了啊…其实光凭讨饭，叫花子也能活下去，可架不住上面有丐头啊。

说出来你兴许不信，现在丐帮几大门户的帮主个个都有大宅，有田地，有妻妾，有奴婢。他们走在街上身边亲信相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财主呢。”

“那他们的钱从哪来？”听罢魏不活好奇道。

“嗯，一般来说叫花子回去要把讨来的钱物都交出来，然后等帮主挑选。收走至少三分之一后，再按帮主的喜好重新分发。

如果有人私藏或不服，帮主就让众人群起攻之，打到对方心服口服，不敢犯上作乱为止。”

“哦，但仅靠这些…”

“你听着呀，这些只是小意思。”

说到这大头冷笑道：“真正赚钱的就数贴丐条儿、挂杆子啦。说到底，就是变着花样敲诈勒索。”

“敲诈勒索？”

听罢魏不活皱眉道：“您是说，他们勒索商家？”

“哼！不光商家，这帮缺德鬼，连老百姓也不放过。”

说着大头撇撇嘴看向地面道：“每隔半年，丐帮都向当地店铺索要钱财，要多少由帮主决定。

凡是交过钱的，会在店铺门口贴上帮主亲自写的丐条儿。虽然外人不懂，但本帮中人一眼就可看出，于是不能再到这家讨要。”

“那人家要不给呢？”听罢魏不活追问道。

“不给？哼哼…”

说着大头笑起来道：“告诉你，我以前亲眼见过。有家不肯给钱的店铺刚一开门，叫花子就马上登门。好家伙，成群结队好像长蛇一样。

你说，遇见这样的店铺，有人敢去买东西吗？日子长了谁家受得了啊？

可这时候再想给钱，就没那么容易啦。这回花的钱，至少要多三倍才行。”

“那挂杆子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讹诈老百姓了。”

说到这大头愤然道：“但凡百姓家里要办红白二事，就得给丐帮交钱。然后他家门口会挂上帮主的杆子，办几天事挂几天杆。挂一天收一天的钱，要不然也会被丐帮搅的鸡飞狗跳，让你既恶心又闹心。”

“这不和强盗一样吗？难道官府不管？”

“管啊，可罚钱他们没有，挨打他们不怕。真要抓进牢去还得管他饭吃，所以叫花子不好管哪。”

“这就是现在的丐帮？”听罢魏不活喃喃道。

“哼，要不然老爹那么高的辈分怎会出走呢？他是实在看不下去。唉！谁料想后来眼睛又不行啦。”

“那他怎么到花子院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机缘巧合吧，只知道他和戴胡子有约法三章。”

“哦，那…”

还待再问，魏不活却听前方传来了沙哑的叫声。

“老爷…行行好吧。老爷…”

随着叫声，伴有奇怪的撞击，就像重物击打在身上一样。

未及细想，就听大头火冒三丈道：“这俩拧种，怎么不听劝呢。病还没好利索，这不是找死吗？”

“快走。”

说罢大头当先小跑过去，魏不活不知何故只得推车紧随其后。

离近后，见前方一处岔路口上，两名乞丐席地而坐。其中一个黑脸汉子敞着胸膛，边叫边拿砖头往自己胸口击打。

“啪…啪…”

每一下都力道十足，但路过的行人却司空见惯般很少停住。

“行行好…您老行行好吧。”

另一个十来岁的小乞丐边挪身体，边在人前举碗晃动。

此时有对夫妇经过，小乞丐喊着挡在路前。妇人似想停住，却被男人扯着衣袖绕开。

“大叔，行行好吧。”

见状小乞丐往前一扑，牢牢抱住男人的右腿。

“行行好…行行好吧。”

任凭男人如何甩动，他就死死抱住不放。

“去去…没有。”

见甩不开，男人开始用手扇他的头。

这时妇人看不下去，拉住男人后从挎的筐里拿出一个梨道：“小孩儿，这个给你。”

接过梨，小乞丐终于松手。他希罕地反复瞧看，最后用衣服擦擦挪回去递给黑脸汉子。

“黑哥，给你…快吃了吧。”边递小乞丐边笑兮兮道。

“不不、人家给你的，你吃你吃。”黑脸汉子连忙将梨推回去道。

“我又不渴，你都叫半天啦，还是你吃。”小乞丐摇头又推回去道。

“那…咱俩分着吃吧。”见状黑脸汉子犹豫道。

“不不、人家说俩人分梨不好。”

“那…还是带回去给老爹吃吧。”说罢黑脸汉子将梨放入身旁的破罐子里。

“唉！”

叹息一声，大头此时上前道：“黑子，小秦，你俩搞什么鬼名堂呢？”

闻言一愣，两人见是大头，小秦便嘻笑道：“大头叔，我们老老实实一直守规矩哪。”

“是吗？”

摸摸他的脑袋，大头语气和蔼道：“还敢骗我，老远就听黑子叫唤。还有你，谁让你抱人家腿的？要是老爹知道，轻饶不了你们。”

“不不…”

听罢黑子立即赔笑道：“这都怪我，小秦他是帮我。”

说到这他无奈叹口气道：“之前我病了那么多天，全靠大伙周济。心想着多讨点，尽快还大伙。小秦为了帮我，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