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顺势坐在坑边,路无为边喘粗气边向女人笑道:“姑娘,我可不敢乱跑了,能不能劳烦你把老板娘找来。”

听罢冷下脸,女人片刻后抬手指向自己。

“嗯,你是让我有话和你说吗?”

挠挠头,路无为憨笑道:“老板娘不在呀?那…你该不会是她女儿吧?看来你长相随母亲,和刘掌柜一点都不像。”

“哼!”

听罢瞪他一眼,女人扭头便走。路无为刚要开口却又听见怪声,再一细看发现女人右脚上居然锁着条铁链。

“噢,原来刚才的声音是这个。”

想罢,女人已去远了。路无为起身张望片刻,见对方提只木桶又走回来。

“你是想让我洗洗吗?”

待女人走近,路无为盯着木桶里的水道。

仍不说话,女人把桶往他面前一放,接着抬头望向天空。

“多谢姑娘,多谢多谢…”

见身上的污泥不好清洗,路无为便先洗手洗脸。一边洗他又忍不住道:“姑娘…呵呵,为什么要锁着你呢?”

见对方不答,路无为只得自说自话道:“难不成刘掌柜嫌你不能说话,所以锁住不让见人吗?”

听罢不高兴了,女人冷着脸拿起棍子举到他面前。

“不不…瞧我这破嘴,真不会说话。”

轻打自己一个小嘴巴后,路无为眨着眼睛道:“那、是不是他想让你嫁人,而你不愿意呢?”

目光停滞,对方听罢呆愣片刻。

“哦,我明白啦…”

见状以为猜中,路无为马上继续道:“看来是你爹贪图富贵,想把你嫁给浪**子?要不就是病人?再不然的话…就是老头。”

双手一颤,缓缓放下棍子,女人目光幽怨地盯向地面。

“哼!我就知道。”

越说越气,路无为继而义愤填膺道:“虽说父母有养育之恩,但儿女只要孝顺就行。婚姻大事怎能让别人做主呢?这、简直是混账规矩。”

说到这,他昂首挺胸意气风发道:“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刘掌柜。当面问他,到底富贵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话音刚落,前边的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啊?”

听罢立时慌乱,但路无为再次看眼铁链后逐渐镇定下来。

“能来后院的,可能就是刘掌柜。”

想罢他鼓足勇气道:“好,来的正好。这回我要和他分辩分辩,非把锁链打开不可。”

本来已想离去,但见他如此,女人皱起眉头冲他比划让他快走。

“不、我不走。”

摇摇头,路无为索性往地上一坐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非问清他干吗这样,如不听劝绝不罢手。”

此时脚步越来越近,女人反而急起来。只见她连推路无为几下后,突然到他面前双手合什央求起来。

“唉!这又何苦呢?”

见对方一个劲指向对面的房子,路无为眨眨眼睛道:“你是想让我跟你去那?”

见对方点头,路无为思索片刻道:“嗯,到那去说也好,这里太脏确实不合适。”

见他同意,女人一把拉起他的胳膊,然后拐弯抹角带他穿过荒地。

“天哪,多亏有她领着,要不然教我十遍也记不住啊。”

晕乎乎地刚进厨房,院门处便有人进来。只听来人同样不再前进,而是远远地叫道:“小兰姐,又有人点菜啦。”

听罢脸色一沉,女人明显地不高兴。先是示意路无为不要出声,然后径自迎出去。

喘口气,路无为趁机向屋中打量。只见屋内很宽敞,不但有锅台、水缸,还有一排靠着墙的柜子、架子。上面既有油盐酱醋,又有粮食蔬菜,一些悬着的铁钩上则挂着肉。

看罢,路无为发现屋子尽头处有扇门可能通向另一房间。走过去先小心翼翼地敲门,见没动静便慢慢推开了门。

原来那屋也很简陋,一面靠着墙垛满粮食,另一面搭了张单人木床,此外剩下的就是一张小桌两只木箱了。

“奇怪?”

看罢路无为自语道:“难道刘掌柜让女儿一个人住这吗?”

摇摇头,他轻叹一声回到外间屋里,走到门边后侧着身体向外偷望。

“原来是小山子。”

只见此时女人已过荒地,从小山子手里接过张纸看起来。

“哦,那是客人点的菜吧。原来她认识字,这倒多少能弥补些…啊?”

突然间他张大了嘴,原来女人说话了。

听声音仿佛像泉水,清洌中充满纯净。但此时语气明显不满道:“我都说几回啦?现在只做简单的,这些麻烦东西再也不做了。”

“知道、知道…”

赔着笑,但小山子面露难色道:“可是小兰姐,这都老客点的,他们眼巴巴等着尝您手艺呢。”

“那你就说我死了,至于怎么死的随便编。”说罢冷哼一声,女人扭脸看向别处。

“别介,这话哪能瞎说,多不吉利啊。”

咧咧嘴,小山子又赔笑道:“小兰姐,要不这样。您就当给我个面儿,今天先把菜做了。以后再有人要,都挡回去还不成吗?”

“山子,这面儿我不能给…”

说罢女人低头看向铁链道:“你知道现在人手少,掌柜的买东西根本不用心,所以很多菜不能做。

难道发霉的东西你吃吗?自己都不吃的东西能给别人吃吗?这不是赚钱,是缺德呀。”

“哎哟喂,我的亲姐姐…”

听罢小山子撇嘴道:“要我说您不必较真儿,不就一顿饭嘛又吃不坏…”

“不行!”

猛然打断他,女人板起脸道:“我岳小兰虽然识字不多,但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凡是缺德的人都没好下场,就算不报应自身也会报应在儿孙。”

说罢她将纸塞回给小山子道:“别人咱管不了,但我做菜绝不坑人。就算少赚些,可对得起良心。”

“原来她叫岳小兰呀…”

看罢路无为眉头拧成疙瘩,接着咧咧嘴后自语道:“既然姓岳那就肯定不是刘掌柜的女儿,而这屋里只住她一个人,那、那她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