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绝痕伤势太重,未留下只字遗言,片刻便死在儿子的出招中,甚是叫人唏嘘。

视野不开朗的环境下,大伙都去关怀惬芸的状况,没看清父子俩的情形。

直到风浔难掩悲痛之情,顿时哭声震天,才惊醒了所有人。

而惬芸惊魂不定,身体不由的颤抖,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风绝痕发狂,伺机偷袭她的画面,而忽略了适才其救命的举动。

她缓慢的扭过头,观望模糊的角落处,风绝痕当前的现状。

但从风浔的表现来判断,风绝痕定是遭遇不测,魂归地府了。

如今,三位与惬芸有情的人,都相继亡故离去,对她来讲是多么的心碎,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惬芸愣神目视,在昏黑的视线中,竟忽然亮起了,两颗血红的光点。

此时,风浔已将爹娘的信物,暂时升华了体积,达到似利剑的模样。

他将簪尖垂掉在地,拖着它慢步走到亮堂处,猛地抬起凶煞的头部。

金属与石块,造出刺耳的噪音,予人烦躁的心绪。

风浔忽地高扬剑体,横扫着指向众人,道:“今天,你们都得死!”

大家硬是明显感受到了,风浔发自内心的杀意,皆凝神警备起来。

“风浔,你又发什么神经,是你杀死了你爹,反而想找我们泄气,还要不要脸了?”

默姝凝走到母亲身边,一边大胆说话,一边将她扶起来,防止风浔展开报复,此外再帮她包扎,被伤到的部位。

这时,殇泽羽也将伏诛的神丹炼化,汇入自个的修为中。

当下他的实力,进一步得到精湛,大可傲视群雄。

他镇定的起身,走到更前头的地方,跟风浔直面对视着。

此外,他伸手暗示默姝凝,带着母亲到僻静处,好躲避灾祸的殃及。

花开花笑跟随而去,和默姝凝一同照顾,惬芸的伤情。

“风浔,就此放手吧,何必堕入魔道,搞得家破人亡,徒增恨意?”

风浔联想到殇泽羽,总是得到上天的眷顾,万事都很顺利,而他却随处碰壁,顿时心气冲击头绪,没有丁点的掩饰。

但见他神态不正常,冷笑道:“你修正道,我练邪道,可我们都逃不脱,这个轮回的世道。况且我生于黑暗的世界,不想去面对现实,如何让我心随光明,而不坠入邪恶的深渊?”

殇泽羽没有终止劝服,道:“既然你的世界太黑暗,为啥要躲在里面,而不试图去改变它,走进我们的圈子?”

风浔再道:“因为光明之地,容不下我区区一人,毕竟随时都受你们排挤,容易被视为眼中钉。

你们待我如异类,仅有的一点荣耀,都想揽到身上,必须用行动证明,我心依旧激扬不屈。

你不会可怜我,别人也不会,所以唯有自己,才会怜悯自个。

当你把他人调戏,外人却看你演戏,谁也无法逃离,命运安排的恶作剧。

一个人在噩梦里挣扎久了,就想及时醒来,重新认知现实。

但现实不允许你这般放肆,它不想被发现,其残酷无情的一面,会比梦境更加的惨无规则。

只有黑暗覆盖的地方,才能给我安全感,避免被人身攻击,任由我驰骋潇洒,快意长存。

我这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儿时错过的童年快乐,就让它化成仇恨的怒焰,作为对你们的回报。”

“我们以前是称兄道弟的朋友,这刻却将刀兵相向,那些击掌为誓的诺言,从此将被铭记于历史长河。”殇泽羽面露伤感之色。

“越过那道坎,我们是朋友,翻不过那座山,咱俩便为敌人。”

“我们既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就让咱兄弟二人,来一次真正的对决。”

殇泽羽双手紧握“日月寒赤剑”,把剑身的锋锐光芒,映射在风浔冰冷的脸上。

此前他彻底清除了夜魇兽精髓,假如再面更大的恐惧,也不会诱发不良的连锁效应。

殇泽羽的父亲,死于风绝痕之阴谋,成为刀下亡魂,他和对方的仇怨,算是长久的结下了。

先前,风绝痕行为不得自控,对他母亲痛下死手,险些酿成永别的悲剧,更进一步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护亲本能。

再看风浔失神的状态,必是受制于魔魂牵绊,料已完全丧失心智。

毕竟他杀掉风绝痕时,眼睛都不曾眨巴几下,后续伤心难过之类的表象,只是假装的借口罢了。

但见风浔抡起簪剑,往前疾冲数步,用力向上一挥抬,便在魔力的加持下,撞开了殇泽羽的武器。

无比强烈的剑气,应时掠向夜空,才消退了霸道的能量。

一道拖曳的红雾,在空中残留痕迹,点醒了殇泽羽的注意力。

风浔紧接着疯狂的乱砍,殇泽羽只得拾起精神,灵活操控利剑,去格挡对面毫无章法,充斥蛮力的杀招。

尖锐的剑体撞击声,在院落范围内,不断的嘶鸣响起。

竟迫使余人用手捂耳,减轻杂音的力度,谨防损伤听力。

可是,风浔暴走的节奏,殇泽羽还没很好适应,愣是被逼得接连后退。

当他挤兑到一处,隆起的台阶处时,顿时蹬地弹起,跳跃到高空区域。..

风浔暴力的簪子,划在堆砌的石块上,霎时给掀出一条,醒目的豁口。

碎石到处飞溅,楞面整齐光滑的沟槽内,红色魔气却遗留了不少。

风浔见状,随即飞身追杀而去,不给殇泽羽喘息之机。

殇泽羽攀升之际,不忘低头看往下方形势,却见对手已飞速袭来。

他立刻舞剑作法,口中速语念道:“唤木!”

只见合并剑的前端,溜出一抹绿色光气,朝风浔的腿部飘去。

灵力很快扩散,缠裹住风浔的脚跟处,转眼间便演化成了,两条粗细适中的藤条。

藤蔓一端延伸至地面,并深扎进泥土里,再使劲的收缩回拉。

眼看风浔就要触及,殇泽羽悬空的身体,却被这股新生之力,给即刻拽扯到地表。

他想一把斩掉藤条,谁知其韧性十足,差点把手中兵器,都给弹飞掉落。

风浔嘴里念叨咒语,持续吸取灵珠之力,周身红雾应声暴涨。

血红魔气蔓延,侵蚀目标藤蔓,半许便将之啃完,再没法约束风浔。

殇泽羽见势不妙,又以棕色灵光,施加“络土”法术,并扔向风浔脚部。

大量的泥沙,从地底迅速冒出,半晌便没过了,风浔的下半身。

他刚逃脱捆绑的难题,又陷入沙土的围攻,心中万般恼火。

关键是泥土在堆积之间,还在加力压缩空隙,把他给牢实的固定不动。

风浔摇晃着身躯,想摆脱现下的困局,却是越动愈让土堆坚固。

他俯视那团蠕动之物,猛地推去一掌魔光,沙堆登时被击垮散开。

暂时脱困的风浔,未知殇泽羽已给他准备了,更高级的“驱金”之术。

仅见一撮金光入土,沙子再行转换构造,全部回拢重塑,固结为硬石状。

这次的囚困方式,更加的牢固,风浔当场不可移动分毫。

他只能上半身晃悠着,欲求挣脱束缚,怎奈石头生长的越快。

一旦石体掩埋了风浔,便会固化为雕像,失去活物的特征。

风浔被逼急了,高举手里的尖簪,猛然扎刺下去。

他怒吼一声“滚开”,硬石内部聚力足够,随即爆炸翻飞,无序砸向周边的事物。

某些靠得太近的房屋,被轰炸出若干破洞,将要倒塌一般的危急。

旁人见飞石群攻,都挥舞道具或祭起防护罩,阻挡着免于伤害。

默姝凝和母亲几人,幸亏躲得老远,不然空遭直接被砸,也是说不定。

甩掉外物的阻挠,风浔似得到解脱,以快到透明的身影,立马飚往半空的殇泽羽方位。

当两者仅剩几米,便要肢体碰触,殇泽羽的“凌火”大招,早就给对手预备妥当了。

一团威势盛放的烈火,没有征兆扑向来袭的风浔,顷刻把他严实包围,并点燃其身间衣物。

火焰的高温,瞬间灼烫风浔的肌肤,却没使他发出惨叫。

火势呈现人形模样,并伴随活动的轨迹,在夜空中宛如跳舞。

暗夜被火光驱赶,照亮出一大片空域,更方便了对战需求。

不过,风浔犹如自带护体,在大火的灼烤下,除了衣物破损的身形在摆动,并无烧伤的位置。

殇泽羽见他生命力顽强,又不忍令之在痛苦中煎熬,故打算加速解决他。

他召唤出金翅,以威烈的金色光焰,继续对风浔快速扇火灼烧。

然而,对方就如被激怒了,或者觉得命数来到了尽头,竟向殇泽羽反扑过去。

风浔此举果决毅然,怕是欲以同归于尽的手段,跟他终结长期来的纷争。

但他低估了殇泽羽的招数,还有“驭水”术没有亮相。

当风浔遍体身披烈焰,将和殇泽羽粘黏在一块时,一条“水龙”应运而出,瞬间有效浇灭了,那些凶猛的火苗。

风浔在冷热交替的刺激下,周身经脉仿佛抽筋了,立即无力的往下垂落,眨眼就钝重摔在石板地表。

他全身冒着蒸汽,孱弱的运行呼吸,一副将死之状。

而若细看的话,他又貌似在进行修整蓄势,等待下一波的反击。

毕竟有魔魂附体,风浔是不可能,就这样到此结束了性命。

殇泽羽静默凝望,气息虚弱的恶风浔,心里居然有点酸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