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芸前面降世的男孩,在极短的黑暗空暇中,莫名的不见了。

确切点来讲,更像是凭空蒸发了,令人无法接受。

瞳蕊受惊不小,差点把怀中搂着的女孩,因浑身震颤,而掉落在地。

惬芸见瞳蕊愣住半许,不禁肃色问道:“瞳蕊,你怎么了?咋的这副神情?”

“夫人······刚才的孩子······消失了!”

瞳蕊情绪惊恐,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断续的禀明实况。

“你说什么!”

惬芸闻讯强忍剧痛,立刻下床帮着翻找,生怕他身陷危险中。

可两者在房间内,来回查看了数遍,仍旧没见其踪影。

惬芸因生孩而身子极其虚弱,再加上忙乱找寻的缘故,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目光恍惚无神,盯着剩下的孩子,将其从瞳蕊手里,快速的接到她的怀抱。

凝望宝贝孩儿,无辜且纯真的样貌,她随即哭得不成人样。

惬芸心痛似刀绞,整个人仿佛神形崩坏,找不到解决的方案。

为今之计,唯有严密保护好,此幸存的婴儿,以免她再落险境。

瞳蕊悉心安抚着,经受沉痛打击的惬芸,忧虑她抗不下此等变故。

不过,惬芸面露淡笑,抱着孩子便倒在了**,似去消化连番的厄运。

“你先出去吧,留我一个人静静。”

惬芸低声吩咐,瞳蕊却不肯单独离开,焦急道:“可夫人您······”

惬芸未让她说完,打断道:“我没事,休息好便可。”

“那好吧,奴婢去给夫人,熬制点营养的补品,吃了调理下身体。”

瞳蕊准备往外离去,惬芸开口叫住她,道:“等下!”

“夫人有何交代?”瞳蕊面转喜然,往回走了几步。

“记得把门锁上,我怕又有贼人,无声再抢走我仅存的依靠。”

瞳蕊脸色顿时沉降,铺满无尽的失落,朝房门缓步迈去。

谁知她刚一打开门,潮湿的疾风迎面袭来,害得她转头规避。

这时,狂奔回来的风绝痕,拖着疲软的身躯,忽然倒在瞳蕊跟前。

瞳蕊敏锐察觉,垂头锁定异样,连忙给惬芸通禀,道:“夫人······”

“都说了叫你别打扰我,是不是不听安排!”惬芸大声脱口震吼。

瞳蕊吓了一跳,压低声调,道:“不是······夫人······是你哥他······”

惬芸应时翻身起床,不舍地搂抱婴孩,欲瞧风绝痕的状况。

只见风绝痕周身的衣物,像被猛兽抓扯般,全都撕碎成渣滓样。

“快将他带去照顾,传大夫给其诊断,防范性命有碍。”

瞳蕊不敢再多话,当即将风绝痕的手臂,拾起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冒着散落的雨水,往别的房屋而去。

她刚走开没多远,惬芸发令道:“瞳蕊,你仅需照看我哥就行,别分心来管我了,我目前不要紧了。”

应是肩上的包袱很重,瞳蕊只点头回应,拖着昏迷的风绝痕,在闪电余光的照射下,去旅行惬芸嘱托之事。..

等两人的身影,隐没在了夜幕中,惬芸暗自搜索着周边,看有无默冉的踪迹。

她仔细的扫望几遍,愣是没见到半个人影,只得落寞的回屋守候。

夜已深,室外的连绵大雨,敲打着楼顶的瓦片,仿若在编织轻快的安眠曲。

惬芸身心俱累,不觉间安然入睡了,却是不忘抱紧骨肉。

而在近处的一座宫殿屋檐下,昏暗的光线中,躲藏着一道人形阴影。

粘附在高处的人影,怀里竟吊着一个,体型与初生幼儿,相差无几的物体!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亮,视野开朗。

然而,那层新增的阴霾雾气,却怎样也抹除不去。

惬芸睁眼醒来,目视可爱的宝儿,还是难忘昨晚的经历。

风绝痕在瞳蕊的精心照料下,也按时苏醒了,遂来给惬芸说明“实情”。

惬芸听后,顿觉五雷轰顶般,心中即刻没了底气。

她的殷切期盼,等来的竟是噩耗,才缓和的症状,又突然加重了。

惬芸只愿过平淡的日子,守护与默冉的爱情,抚育孩子长大为人。

但他却为了长生秘法,不惜说出字字诛心的话,伤害柔弱的女子。

惬芸联想到这些曾经,就难受得泣不成声,泪水湿了粉颊。

或许只有时间,才是治愈的良药,抚平心灵的创伤。

她放声哭喊着,还未给双胞胎孩子命名,便惨痛死去的默冉名字。

惬芸尖锐的撕裂般哭声,吸引了默冉父母的好奇,前来探听详情。

喜获孙女的幸事,是首先给两老的福报,可默冉身故的消息,他们也必须同时知晓。

儿女是身上肉,犹如十指连心。

丧子的巨大痛苦,给二者造成不可逆转的伤病,不久后也含泪辞世了。

从此,偌大的古老睦悠城,便由惬芸一手操持,风绝痕从旁加以协助。

风绝痕和瞳蕊,机缘恰当巧合,顺应结成了夫妻,还生下了风浔。

后来,风绝痕一家三口,许是厌倦了大户人家的生活,遂擅自引进屠影鬼,一群野蛮的匪蔻之徒,破坏了城内的安详。

也正是在那期间,伏诛的重生之身迭世,才不时到府内,探望几经磨难的惬芸。

两人自从结实,逐渐相交甚欢,宛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至于情感方面,他们并无摩擦出火花,纯粹简单的友谊关系。

可风绝痕背地里打听到,惬芸有了“新欢”,便对她憎恨的不行。

正所谓,自己如果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

此后,双方几乎反目,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这便是惬芸和风绝痕,以及默冉几个人,旧时的恩怨情仇。

此刻已过半夜,听得很入迷的众人,差不多都睡着了。

直到风绝痕的无端污蔑,才惊醒了他们。

“我就不明白了,当初你对我没有情爱,才会以身相许,宁愿受尽默冉的气,也不让我尝试幸福的滋味。”风绝痕先发怨气。

“我从小到大,只把你当作哥哥看待,哪来爱意之说?”惬芸力争驳斥。

“说得挺矜持嘛,那默冉死后呢?你又和眼前这个,偷盗你儿的人······不对,是魂,**在了一起,还想狡辩你的情操很高尚吗?”

“你羞辱我没问题,但请你莫要牵扯伏诛大哥,要论他与我之间的情义,比你这当哥的还深厚。”惬芸生气的反击。

“笑话,那你们何故都在晚间,才私密相邀约会,不就是为了,掩盖见不得人的肮脏吗?”

风绝痕似已失去理智,不断地升级纠纷,大概是他对惬芸的爱慕,从未真正的停歇过。

哪怕当前他们皆年迈老去,依然不忘昔年,那股狂热示爱的潮流。

惬芸气愤难止,高声应道:“当年为不让姝凝,知悉降世的夜晚,是多么的恐怖,我才把她诞生的时日,公布成延迟了些许。

此番伪装的做法,只为渐次淡忘你,不愿去影响到,她后续的健康成长。

可你今次还找上门来,无故冤枉我的清白,讲出不耻的虚构故事。

我真是白瞎了眼,怎会时常挂念,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亲人!”

“就算你的陈词,有些可以相信,那你的女儿,为何会对我儿,各种讽刺鄙视,甚至排挤?不是你当娘的所教授,还能有谁来插手?”

惬芸伤心哽咽,话语有点穷尽,但风绝痕的言辞,涉及到了默姝凝,她忍不下这口恶气了。

但见默姝凝嗓音清亮,出面痛斥道:“我们年轻人的处事方式,还轮不到你一糟老头子,来脏口指责!”

“小丫头片子,翅膀长硬了,敢对你舅父,说出此般无礼的话!”风绝痕尴尬至极。

“去你的舅父,试问你配吗?老脸都不要的东西,还妄图以面子来威胁。”

“毫无遮拦的妮子,我看你是找死!”

风绝痕语毕,手心迅速凝聚灵光,欲对默姝凝出掌,教训她的直率谈吐。

此时,作为哥哥的殇泽羽,见势挺身阻挡在前,护佑妹妹的安全。

他眼色蔑视,举止稳重的道:“不知该叫你舅父,还是叔叔才好,但以你的极端做法,真让人觉得太失尊敬了。”

“长辈教育小辈,天理应当,怎么,你们是感觉气不过,一家子都想来,跟老夫争论了吗?”

“跟你深入讲理,是想唤醒你的良心,可别一错再错,失去了亲朋挚友。”

风绝痕轻哼一声,笑道:“老夫这等年纪了,有何世间大道,不是我能参悟的,哪轮得到你们来指点?”

殇泽羽顿住半晌,道:“俗话说和气生财,无论亲情恶劣到了何种程度,我也归属晚辈一类,不想看到互相诋毁争执。

现今只需风浔,把灵珠归还我们,让我重整睦悠城衰样,再用其复活了爱人,这事便可宁息了。

不然,咱们就只能撕破脸皮,用武力来了结旧怨了。”

风浔听出话意的刺激,一副轻屑之样,道:“既然你想人生圆满,那我就更不可能给你了,毕竟越是让你好,而使我愈难过的事,我绝不会允许你得偿所愿。”

“你······”

面对风浔无底线的挑衅,殇泽羽的耐心,被磨灭到了极点。

他当下伸指对向风浔,体内积蓄的怒气,被迫溢出到了面部。

风绝痕接过话,对视着殇泽羽,道:“当时在冥虚谷内,你们首次打通异域路径时,假如老夫未有扰乱,你们的开天辟地阵法,减弱其中饱含的上古力量,恐怕全部人将尸骨无存。

我那么做了,反倒救了你等一命,毕竟你们若死了,便没人来帮我,寻找到五行灵珠了。

但是,你现在却命令浔儿,上交绝世宝物,不觉着太过分了吗?

你若当真想要,就像你说得,拿出点实力,来证明有资格占有它!”

“好,那我就得罪了!”

殇泽羽祭出合体利剑,以凛冽的剑意,直指嚣张的风氏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