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春媚在重聚的全体人员祈福下,经过半刻钟的悉心治疗,缓沉的睁开双眼。

她无神的扫视周边人物,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转身面向殇泽羽,道:“敢问公子,我们这是在哪里,大家都得救了吗?”

殇泽羽激动的连续点头,似乎找不到话术来应接,只是流出感触的热泪。

风浔内心梗塞不爽,走去外围空地,想通了对付殇泽羽等人的计谋后,又来到了人群的旁边。

但见他举止傲慢,在众人视线的后方,大声自夸道:“有本大爷主持局面,你们不想存活都难啊!”

“风浔,你又在厚脸皮吹嘘,真是把不要脸当成传统习惯了吗?先前你趁机占本姑娘便宜,还没找你算账,等会看我如何收拾你!”

默姝凝两眼死盯着风浔,目光里充满杀伤力,来打断他不谦虚的态度。

“默大小姐,当着各位的面,我奉劝你别太傲娇。眼下有更紧迫的事去办,你如果要清算旧账的话,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若是耽误了大伙的行程,试问你担待得起吗?”

面对风浔犀利的反驳,默姝凝当然咽不下,这口难受的气息。

“以你目前的处境,有什么资格,来对本小姐发号施令?”

“我是没够格命令你,可他们不是想找灵珠吗?你这样一阵乱闹腾,只怕会浪费不少时间,让妖魔离成型又近了一步。”

风浔不忍让默姝凝,让她感到很是恼怒,胸中憋了一口闷气。

她欲再跟他理论下去,却是被殇泽羽等人,挥手示意停止争吵。

殇泽羽面色肃然,眼神满是坚毅,语气不太和谐,道:“刚才幸得女帝你们出手,救大家于危难中,在下表示不胜感激。

尤其是清川王子的帮助,仿佛雪中送炭,让我们无比欣慰。

但话又说回来,风浔你既然已经选择,跟女帝干一番大事业,决定与伙伴陌路了,为何又跟踪到这个地方?

难不成是你出的馊主意,说服女帝挟持了王子他们,来给你等指引方向?”

“殇公子,你误会了······”

慕颜婉璃欲做解释,和风浔已不是同一阵营,早些远离风口浪尖,却遭殇泽羽插话阻断。

“女帝,在下没问你话,希望你先别开口,以免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和平状态!”

见殇泽羽口吻尖锐强硬,被慕颜婉璃亲手救援的辰唯翼,出面劝说道:“羽兄,要不先让她说明缘由······”

“辰兄,我也麻烦你别讲话,免得让兄弟难堪!”

殇泽羽好像很生气,辰唯翼了解他的心情,便低头后退了几步,任由他审问犯人般,发泄心中的怨气。

慕颜婉璃不想因话太多,而影响本就有罅隙的现状,竟是闭口靠边站立。

风浔倒是顾忌较少,显出一副随意之样,走近殇泽羽身前,道:“假如不介意的话,容我再叫你一声羽兄,你看行嘛?”

“随你的便,我无关紧要,你只需赶紧回答我的提问!”殇泽羽气势很到位。

“本大爷深知,你们对我偏见很大······不对,应该是无限的敌意!但其实我此行的目的,还是想跟大家一起······”

“痴人做梦!”

默姝凝突然尖声打断他的谈话,明显发怒道:“你这望风使舵的小人,早就受够了你的卑鄙,休想跟我们同路,玷污了大伙的清誉!”

“妹妹说得对,你们虽然拯救了大家,但不代表我们原谅了,尔等当初翻脸不认人,无情追杀的场景!”

看着殇泽羽态度坚决,盘腿在地面打坐调理的月春媚,竟然蓄满了力气,一下撑起虚弱的身子。

她发言助力道:“公子说的没错,当天发生的情景,我们历历在目,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你们发疯似的剿杀之举!”

蓝雪谧也站出来,力挺殇泽羽的做法,道:“本圣女也举双手赞成,我家男人的决策!”

从没见过蓝雪谧,此番大胆的公开坦白,与殇泽羽的关系,在场之人都是惊讶之状,将异样的眼光投向她。

随后,梓潇为转移关注的目标,便搭话解围道:“看来风浔少侠,盼望与我们同行的愿望,是要就此落空了。”

风浔被殇泽羽一方之人,不留面子的声讨,当下觉得受到了极大侮辱。

于是,他只是露出憎恨的斜嘴轻笑,却又不敢出言来求得谅解。

目视几人针对风浔,慕颜婉璃终于再次发话,道:“烦请大家听我一言,实际上我跟他之间,也划清了界限······”

“你们别在这里互相掩饰,演戏给大家看了,该不会是认为我们,还没被害惨吗?”

默姝凝的心里,貌似已对风浔和慕颜婉璃,形成一道厚实的屏障,来隔绝他们的话语入耳,避免撼动她坚定不饶的决心。

“本王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当受五雷轰顶之刑!”

身为一国之君,能以毒誓来自证清白,确实是最有力的凭据,让殇泽羽等人,不得不动摇怀疑的意志。

“看你们愉快的合作,不像是有矛盾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殇泽羽严词质问着。

“实不相瞒,本王在不久前,意外发现了风浔的父亲,便是杀害你们那位同伴的凶手,遂当面跟他彻底撇清关系,而来投奔清川他们,协助我找寻公子几位,送上诚心的道歉,弥补给大家造成的各种损失。”

慕颜婉璃直白的话,立即引燃全场情绪的**,议论的碎语声顿起。

殇泽羽闻讯,震怒非凡,道:“看来逃脱你们围杀那天,我们私下分析的情节太正确了,屠影鬼之死,果然是出自风绝痕之手,真是让人气氛至极!”

慕颜婉璃表情冷静,道:“人与人之间,联络感情的桥梁,便是最纯真的信任。

换做是我遇到该种情形,定会义无反顾的予以打击,跟造事者有关的人保持距离。

所以我才在第一时间,反省自身铸成的过错,采取最人性化的方式,切断与风浔的纠缠,来给诸位通风报信。”

“那我等是错怪女帝了,还请不要放心上去。”殇泽羽抱拳作礼致歉。

“不会,虽说大家都是受害者,可毕竟是我有错在先,被责怪是难免的。”

知晓了屠影鬼死亡的因由,殇泽羽的队伍人物,全都义愤填膺,表现一致的谴责神色。

风浔则瞄了一眼慕颜婉璃,暗自痛恨她绝情的出卖,但又无力制止。

他当即预感有麻烦,想逃避杀气腾腾的注目,竟是有溜走的迹象。

可他根本没地儿可去,只期盼慕颜婉璃能给予救场,却是得到鄙视的回应。

默姝凝娇容扭曲,用手指隔空戳着风浔,失望的责骂道:“真是没想到啊,风浔你居然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谎称你爹去世了,来博取大伙的同情和怜悯。

你这般糟践朋友之情,来促成你编织的不明企图,究竟是何用意?

也难怪你狠得下心,为了功名利禄,抛弃同生共死的队友。

还倒打一耙,拔出致命的刀锋,将我们推向危险的深渊,简直是无耻到极限!

或许这是你担忧将来真相败露,尽早采用的下三滥手段,防止我们查出端倪,拿你是问。

像你这种人面兽心之徒,一想到之前和你共事,登时觉得非常恶心。

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协助你爹,一起谋害了鬼大叔?”

此刻的风浔,已淹没在了滔滔不绝的声浪中,巴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个埋进去,来减轻羞耻的境遇。

他压根不知作何答复,仅是稍加自辩,道:“我承认是欺瞒了你们,关于我爹还在世的问题,但我绝对没有插手,跟他一道害死屠影鬼!”

“你现在鬼话连篇,谁还会信你的糊弄之词?”默姝凝持续抵制他的坦诚。

“信与不信,在于你们,我也没办法,逼着大家,非信不可。”

风浔明白难逃罪责,非但毫无忏悔之意,反而一股子的漠视与轻浮,以洗清有嫌疑的局势。

“你······”

默姝凝被风浔的挑衅之话,给弄得耐性全无,很想将他痛扁一顿,来倾泻满腔的火气。

在片刻的缓解后,她又道:“本小姐再问一句,风浔你如实回复,当天是否亲眼见到你爹,残害屠影鬼的整个经过程?”

“肯定是看见啦!”风浔不作迟疑的爽快回话。

“既然当时你在现场,为什么不阻止,你爹的暴虐行径?”

风浔高抬起头,诉说着苦衷,道:“这是我爹本人的意愿,我有何种理由,去拦下他的所作所为?况且我也缺乏那个能力,去挽救一条,注定要被终结的生命?”

“此话怎讲?”殇泽羽不禁急语问道。

风浔神情低落,回想道:“那天,我爹亲口跟我说,他们两人间的恩怨,源自于上一代的长辈。

至于起因,则是屠影鬼的父亲,为叱咤一时的山寨大王。

谈到贼寇嘛,自古以来,皆有烧杀抢掠的爱好,不然便没生存的意义。

其天生的本性,叫人谈虎色变,无恶不作,造成了太多无辜的杀孽。

他终究是将魔爪,伸向了我爹的父母,残忍剥夺了二老的性命。

此种无法化解的世仇,倘若是你们遇见了,罪首的至亲之人,会轻易放过报复的机会吗?

所以,屠影鬼的身亡,等于是给他的爹担责,算是死有余辜,并没有何遗憾之处。”

“你爹是怎么确认,屠影鬼乃山匪之后?”殇泽羽追问他。

“他身上有其爹抢去的,本是我们家祖传的宝物。”

“也许那是别人给他,并不是其爹传承下来的呢?”

“在你的眼里,觉着贼寇大张旗鼓抢夺的珍品,会转手给他人?”风浔深沉反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殇泽羽陷入哽咽。

“对啊,因此你们不要替他惋惜了,善恶有报,只是时候未到。”风浔逐渐从孤立中找回自信。

“可怜了鬼大叔,他又没参与其父辈的行动,却白白搭上了小命,凭什么要他来承担罪过?!”默姝凝一脸忧伤之色。

“这你得去问我爹了,只能怪他命数不好,不小心投错了胎。”风浔撑开浮生扇,自在的摇了起来。

“瞧你得意的模样,咋就此等冷漠?”默姝凝轻蔑看向风浔。

“本大爷喜欢便行,默大小姐管的着吗?”

“谁稀罕去管你的破事,哼!”默姝凝双臂环抱在胸前,嘟起小嘴发着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