萘札丝,一个曾经动听又淘气的名字,随着其兽化本体的消失,从世上完全埋葬了踪影。
可万没想到的是,它即使属于灵兽一族,却为擅长欺世盗名之徒,实在是叫人震撼又惊叹。
还好殇泽羽一行人,凭借众志成城的心意,用一番精彩绝伦的大战,与滑头的敌手周旋,才除去了为祸世间的毒瘤。
这个难缠的对手,虽给殇泽羽众者,带来一段时间的梦境般历程,差点使他们迷失在里面,但在其湮灭后,倒是逐渐拨开了,沉淀已久的迷雾。
尤其是九尾狐生前,提示过虚空境中的殇泽羽六人,当解开了设定的初始条件时,即可恢复了散溢的灵力。
而此刻,众人精力充沛的结果,也恰好证明了,它话语的可靠性。
对于殇泽羽等人来讲,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然而,事情并不是眼见的此般简单,暗藏的更凶险局势,在外面的真实世界里,被人操盘着施行。
懒惰时常伴随着堕落,堕巫赦迦魄和巫女寰珑鸢,便是最得意的代表者。
两人在黄泉沙漠的稀奇建筑里,看清了忘怀阵内发生的一切后,见到珍贵的土灵珠,落入殇泽羽他们手里,被开怀不已的捧着时,内心顿时平静不下来。
只因土灵珠这个抢手货,当初被九尾狐偷走了,此时又落到别人手里,难免在他们对主子赎罪之路上,添加了更烦恼的因素。
寰珑鸢在土幻境之主失踪后,虽受到赦迦魄的宠溺,可胆子却依然很小,对突发事件处理,不能拿捏得到位。
她特别的害怕,其主子某天突然返回,瞧见土幻境的现状时,会将二人生吞活剥,再下油锅炸个数遍,最终打入深渊地狱,那就太恐怖了。
为将心中计谋达成,不被主人极端的迁怒,他们通过商议,欲对殇泽羽几者,布设进一步的难题。
所以,奔着减少后续面临痛楚的目标,两人把邪恶的计划,搬出来详细筹谋。
寰珑鸢面色拧紧,举止却很轻佻,道:“你说那几个人,现在都知晓了具体情况,要如何巧妙善后,才能让我们两个,脱离被惩治的命运?”
赦迦魄不慌不忙,道:“现时萘札丝已然消亡,它盗走的土灵珠,也被他们全权掌控,我们没法染指,着实令人恼火。
我觉得应该这样,将那些人设法困在内部,不离开幻阵的范围,待到主人回来,也好有交代的缘由。
到时我们就说,是这些外来入侵者,意图盗取土灵珠作为他用,我们费尽心力,构造了忘怀阵,才把他们困在里头。
我们再给主人演示一下,忘怀阵是土幻境以前的缩影时,他肯定会备受感动,把我们的忠心和专注,当做表扬的理由,给我们予以褒奖。
如此一来,我们非但不会被惩处,还能因祸得福,升为做大事的功臣。
说不定还会成全我们,公开在一起生活,白首偕老的愿望,那才是最美好的期待。
这种化被动为主动的构思,宝贝儿觉得我的方法,是不是挺超乎意料?”
寰珑鸢听到赦迦魄的方案,登时有膜拜的迹象,遂以笑脸夸赞,道:“亲爱的,你真是太聪明了,居然能想出这等奇招,妾身我佩服得无话可说。
看来咱们这个家,还是得你才能主持下去,我还是以小女人的身份,好生伺候你便可。
你都劳累一整天了,让我给你揉揉身子,等按摩舒爽了,你就快些施法,把他们几个限制在阵中,当作战利品圈养起来。
只需主人回家那刻,把灾难的根源,转嫁给那些不知深浅者,我们方能化解险情。”
“我的美人儿,你可真识时务,明白在关键时候,把主导权让与我,脑筋果然好使。”
听着赦迦魄的美言,寰珑鸢更是殷勤献媚,道:“亲爱的能力非凡,我一介女子之辈,哪有那个担当,去抢了你出风头的机会。
相反,假如我一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那才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小命豁出去了不提,可害得你跟着受难,我死后也不会瞑目。
故而,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能安逸的过下去,当前正确的选择,才是制胜的法宝。”
寰珑鸢的表述,说得赦迦魄满脸喜色,他没做过多深思,开心地将她搂入怀中。
但他却是没听出,对方全然不带感情,只剩推卸责任的敷衍之意。
寰珑鸢的身材,比赦迦魄高俏许多,但见她面带阴色,向下斜视憨笑的赦迦魄,表露置身事外的满意。
这许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写照。
任凭你再怎么相信对方,都无法逃避,笼罩在背叛中的结局。
惰性换来了舒适,在致命的危险逼近时,所谓的相依为命,便降级到尘土般的垃圾,成了阻碍着信任的牵绊。
当遭遇恶劣情形之时,保全自身的性命,则是首先考虑的事。
往昔的恩爱缠绵,大多都会在此刻,化作最无情的漠视。
没过许久,赦迦魄在寰珑鸢的协助下,对成了废墟的忘怀阵,作法加固其根本,让殇泽羽他们,不能轻易的逃出控制。
但二者想不到的是,他们这层浅显的法术,仅是表象的自我安慰,压根撼动不了,已悄然变质的阵法。
因为在这些年间,萘札丝早就摸透了,忘怀阵的内部原理,靠着灵活的头脑,将其转化成自个的秘宝,方便其施展深藏的术法。
这也说明了,在九尾狐散魂身死那会,其留下的怨念之言,所饱含的依据。
并且,妖狐是破釜沉舟,以献祭灵魂的方式,来扭变游戏幻境的结构,好报复殇泽羽等人,对其造成的不可逆伤害。
故此,它满心的愤恨,是以绝无可能投胎转世为代价,将之倾泻给惹怒它的人,以明确不轻饶冒犯者的心境。
赦迦魄和寰珑鸢,两人狼狈为奸,为躲避酿制的惩罚,不惜转移受害目标,渴望抹去犯法的痕迹。
但他们的卑鄙小心思,是不能就此难倒,意志力坚强的殇泽羽几人。
毕竟作为除魔队伍,必须踏平所有的艰难险阻,一往无前的行动,才可抵达其盘踞的老巢,完成任重道远的使命。
因而,当下他们面对的困惑,只以小儿科视之,几乎挡不住必胜的决意。
经过这次虚幻场景里的战斗,殇泽羽深入懂得了,保护爱人和亲人的重要性,且对任何危害他们的东西,不再保持留情的态度。
倘使他连身边之人,都不可好生的庇佑起来,那么再远大高尚的志向,不管能否实现,都是空谈的象征。
在强大的敌手死去后,环境里的压抑气息,挥发为缥缈的微风卷沙美景。
众人忽略妖兽的可怖,开始互相释怀情绪,以激动雀跃之心,来衬托这时的氛围。
大伙乐笑之际,却见默姝凝挂带忏愧神色,低头小声道:“都怪我没用,不具丝毫的法力,连累了大家受苦。”
殇泽羽登时响应过来,摸着她齐眉短发的头,安慰道:“傻丫头,别说些胡话,若是你有修为,也许我们大伙,还被困在游戏迷局里,没能摆脱厄运。
所以说,你才是破解迷局的主角,功劳应算是最大的。
你让我们的灵力,在离开身体后,又重新回到了驱壳里,此乃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你都这样付出了,还此番张扬的自责,那我们岂不是更加歉疚,来弥补你的精神损伤了?”
众人随即附和表态,皆用欣然的鸣谢,对默姝凝的事迹,予以大力认可。
默姝凝微微甜笑,道:“谢谢哥哥和大家,没看低我的小伎俩,还积极的赞扬,我感到非常的高兴。但我倒是认为,春媚姐毅然献身的决断,才是最需要歌颂的。”
月春媚稍有害羞,道:“小姐抬举属下了,我学艺粗浅,让大家深陷苦境,如果不舍生取义,就太辜负你们的期待了。”
辰唯翼细心询问,道:“我发现你所用的招数,看着威力很是猛烈,怎么以前没见你释放过?”
月春媚诚实回道:“属下见发狂的妖狐,不死不休的状态,才萌生出此新招,由于是首次使用,不太如何熟练,让大家见笑了。”
辰唯翼轻点几下头,醒悟道:“原来如此,你能在危机关头,祭出这等惊艳的杀招,的确是伟大的奇迹。”
“谢公子称许,属下受之有愧。”月春媚礼貌回应。
却见辰唯翼面容不欢,似在指责道:“可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我看得出你的招式,有同归于尽的打算,假如羽兄未及时醒来,送上有效的打击,恐怕你已是先于九尾狐,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听着辰唯翼的责怪,月春媚顿以感恩之色,看向殇泽羽道:“公子说得没错,属下能活下来,还得多谢大恩人羽公子,紧急的增援行为。
否则这刻的我,必是进入轮回道,寻找下一任寄主了。
属下的这条命,全凭蒙受公子的恩惠,才保留至今,我往后定当竭力护主,为你全心效劳,至死方休。”
殇泽羽客气道:“春媚姐言重了,你不用过分谦虚,要说姝凝制止了,九尾狐的阴谋,那你便是将阴谋挫败,最直接的人物。
我若不是有大家唤醒,怕是也赶不上节奏,来终结妖狐的诡计。
话说回来,是你不屈的抵抗,给大伙争取了一线生机,方才使得我们,都平安度过险局。
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别分主子属下的了,只要同心共德,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你们说对吧?”
一旁默然的蓝雪谧,欢快的接上话,道:“你们三位的壮举,都可树碑立传了,应受众星捧月的厚待。但若要让大家,按照哥哥的安排来做,打开紧绷的心扉,就得看你的说服力,有多么的大了。”
梓潇也跟话道:“圣女所言有理,殇公子要想未来可期,一片光明坦途,还得把眼下的障碍消除。
我们看似平复了,九尾狐制造的威胁,不过它遗言的可怕性,已是展现在了诸位眼前。
只因这游戏幻境,并未跟随它的死亡,而成为空气般透明,把我们传送到外界。
反之,老朽还有不好的预感,察觉这玄幻的东西,比起初更显坚固,难以突破其束缚了。
你们别怪我情商低,说这些危言耸听之话,但还请大家能认真对付,免得没有后路可退。”
梓潇好心的提醒,让众人皆有同感,发觉当下的压抑,比萘札丝活着时,还要深浓得许多。
几人都暂不作声,把想说出的话,往心里咽了进去。
适才的轻松气氛,转眼间又变得无比沉重,叫人不知从何防备。
几人为此专心讨论了很久,都在想着逃离之法,希望去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但有个最诡异的谜团,隐约中一直困扰着人群,始终找不到答案来揭开。
根据时辰来推算,天色本该转亮了,四周却是仍旧浑浊黑暗,不见黎明到来的影子。
这无解的现象,又再次增添了一股,额外的不良感觉。
其实,殇泽羽他们并不清楚,在萘札丝亡故后,它拼尽最后一丝残魂之力,早把准备的复仇手段,给应用到了该处空间里。
也就是说,这六个刚从死神手里逃出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已陷入永夜的绝境里。
当时间往后推移,会有越来越多的未知困难出现,以便将他们永久的禁锢在里头,来兑现萘札丝精心设计的寂灭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