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准备往外冲,但凡君离夜慢了一拍,转眼恐怕就见不到双瑶的影子了。

可身后噩梦般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仍是一贯冰冷的命令式口吻。

“本王让你走了?”

双瑶咬牙切齿,无奈的转过身,“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所有下人都已经被遣散出去,只有她,三番两次的被君离夜叫住。

但却不知,自己已然露馅。

整个定南王府上下,几乎没人敢这么跟君离夜说话。

“过来。”

双瑶听话的走了过去,再怎么提醒自己要镇定,步子还是不可控制的僵硬。

她站在了离君离夜至少五人远的地方,君离夜扫了一眼他们之间的距离,脸色微沉。

“本王会吃了你?”

“奴婢不敢靠太近,怕冒犯了您,所以奴婢站在这里便好。”

君离夜听着这个自称便不由得皱起了剑眉,“以后,不准再以奴婢自称。”

双瑶一脸懵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站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在君离夜威慑力十足的威胁下,双瑶屈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勉为其难的朝君离夜挪动了一小步。

平心而论,如今双瑶说什么都不想靠近君离夜。

但却不料,一只大掌忽然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猛然一拽,她便撞进了他的怀抱。

“你!”

她眼睛瞪得极大,水雾氤氲,极为灵动。

有那么一刻,双瑶惊慌失措,想站起来却被男人牢牢禁锢住。

“轻浮!方才你的侧妃打扮娇艳你爱理不理,怎么,定南王殿下喜欢我这一口?”

“是,本王就是喜欢你这一口。”

君离夜是毫不避讳的承认,双瑶却快被气得郁结,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她今日这张脸经过易容后已经变得普通很多,在常人看来可能还不及穆惜玉十分之一。

双瑶也想不通,这男人到底是哪里抽了疯,怎么又盯上她了。

早知结果如此,她就不该来定南王府。

“殿下,你最好放开我,否则……”

双瑶威胁着君离夜,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温热的大掌忽然穿过她纤细的腰部,摸索到她腹部。

双瑶一怔,男人也打断了她的话,“伤怎么样了?”

男人原本强硬的态度似乎突然软化下来,声音中满是疼惜关切,和深藏的歉疚。

这时,双瑶也察觉出来了,她脸色骤然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将他推开。

“君离夜,既然知道是我,就别得寸进尺。”

可君离夜却贪恋怀中这一份温软,不舍将她放开。

“抱歉。”

“呵。”

双瑶回以的,只有冷笑,和冷硬的抗拒。

“现在认得出我了啊?你早干什么去了,当年你将我错认成岳晴,如今又再次将我错认成林若烟。可是君离夜,我凭什么原谅你两次。”

话落的那一刹,双瑶重重推了君离夜一把。

而这次出乎意料的,她轻松的便将君离夜推开了。

双瑶立即站起身,迅速远离了君离夜,与他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若是你还念在当初我救你一条狗命,就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我也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再不出现。”

双瑶盯着君离夜,神色严肃而认真。

这一刻,君离夜的世界悄然崩塌,眼前的人仿佛像是一缕风,他曾完整拥有过,却没来得及珍惜。

“你要去哪?”

“这和你没有关系,反正,你也已经有了穆惜玉,不是么。”

“那夜本王未曾喝醉,只是晕了,本王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

君离夜迫切的想要解释,双瑶却是兴致恹恹。

“够了,我不想听。其实不管你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管你要娶多少女人,这都与我无关,这是你的私事。”

她神色中难掩疲倦,步步后退,最终发现身后无路时,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实君离夜什么都查清了,但双瑶这次,却不再给他机会。

一次误会的成本太高,她渐渐也承担不起。

而双瑶也早从穆景曜和君淑懿口中得知了一切,毕竟是要报仇的,穆景曜自然是要将一切情况都告诉她。

她知道穆惜玉是设计才嫁入的定南王府,也知道穆惜玉用尽了下作的手段,但她和君离夜之间的恩怨,却远不止于此。

双瑶离开了定南王府,一路畅通无阻,君离夜有意吩咐过后,便无人敢拦。

其实,若是穆惜玉真想在这里对双瑶下手,那么首先被杀的,就是她穆惜玉。

王府上下的人只是看似听令与穆惜玉,但实际上,还是听从君离夜的吩咐,只认双瑶一人。

而此刻皇宫内,君诏单独召见了君淑懿。

林若烟冒充着君淑懿的身份,这几日都在想法子怎么收拾了春风得意的穆惜玉,突然收到召见,莫名心有不安。

这么晚了,君诏要见她,能有什么好事。

但林若烟迫于无奈,也只能乖乖前往。

御书房内,虽是深夜,却灯火长明。

她乖乖的行礼觐见,君诏看了她一眼,合上了手里的奏折。

“不必拘礼。”

“多谢父皇。”

林若烟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造次。

虽然当初也假冒过公主,但诏月与白沉国不同,这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繁华盛世。

诏月的国力,也远非白沉国可比。

“朕今天叫来,也没有别的事情,懿儿,几日后你就该去天栾和亲了,想必,数月过去,你也该做好准备了吧。”

林若烟猛的怔住,去天栾和亲?

为何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件事情?

她有段时日曾躲在天栾,自然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位处极北地带,一年四季有三个季节都在下雪,比起诏月,简直荒凉又贫瘠。

“敢问父皇,女儿这次的和亲对象是……”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心下祈祷最好是某位皇子,实在不行亲王也可以。

但绝不能,是天栾那个快要病死在**的老头子。

君诏奇怪的扫了林若烟一眼,“朕记得,从前和你说过。”

“哦,上次受了些惊吓,所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