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了云水山下。
望上看,云水缭绕,一片飘渺,不愧此名。
拦着666的禁制,像泡泡一样将一行人吸纳了进去。
666却感觉像是破过一层非比寻常的灵力层。
内外的灵气浓度差别如同天壤。
云荆敏感地察觉到不同,和她在花儿操纵的不悲水包裹身体的感觉十分相似,而且更加舒适。
简直让她通体舒畅,全身毛孔大开。
不由像只猫儿一般伸了个懒腰,喟叹:“好舒服!”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奚远辛开心云荆又有一件事与自己有相同感受。
“自从老祖前几日不再允许他人上山来,这道山门又刻了奇怪符文后,除了我,大家都很讨厌过这山门了,说是总感觉喘不过气来,有种恶心的感觉。”
梁奕林则显出难耐不己,暗自干呕了一下。
666思忖:“前几日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突然下了禁制。不过既然如此,癞子又是如何进去的?”
云荆和梁奕林是坐在轿中才得以穿过山门,莫不是也有其他人带他进了这里?
而且看奚远辛和其家人的态度,并没有特别限制客人登门,那这禁制岂不是摆没。
不。
666突然想到,想必防的不是人,而是如它、如芭蕉妖这类妖兽,或者亡灵!
芭蕉妖所在的奚山离此地并不算太远,凭木生妖兽的感知,莫非它有也探出此处灵气充沛,有意接触,结果碰上了硬茬?
无沦如何想,只是猜测。
随着轿子停在了真正的奚府,666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应对。
很难想象这里和奚家村同属于一个世界,明明那里的人整日为了温饱奔波,这里连地砖都是描金的样式,随便一个丫鬟的穿戴都比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吃穿。
不过梁家向来不注重物质,见此,梁奕林心里并没有掀此什么波澜,至于云荆,连贫穷富贵的概念都没有。
世人以财富为荣,以贫困为耻。
如此观念下,上等人家的奴仆都与有荣焉,与主子们一起,察言观色,以三六九等的态度应付外来者。
书童从山下就憋着一口气,自以为终于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窘迫,却注定要失望了。
梁奕林面不改色,云荆的好奇并不显得小家子气,反而由于她坦**而真实的赞叹,和天生丽质的加持,只教人觉得是不清世事的仙童,并不会反感。
登门那日,奚夫人觉得太过掉身份,假装不适并没有去,如今是第一次见到云荆,饶是见惯了眼光挑剔的丈夫四处搜罗的各色美人,也不由被小小年纪的她惊了一把。
只觉得幸好云荆是男儿,不然该是个倾国倾城的角色。
“这位小公子着实俊,难怪远儿看见了走不动道,央着老祖登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求亲去了。”
比起云荆,她更关注梁奕林,夸赞了几句龙姿凤章、一表人才之类的。
与奚家老祖夸的大差不差,梁奕林一听便知是场面话。
她重点嘱咐了希望奚远辛能与之多来往,图个近朱者赤。
奚母浅浅露了一次面,就任由奚远辛他们自己玩了。
奚府实在是大,看云荆左顾右盼,奚远辛趁着还未食晚膳,便提出要带她们逛逛花园。
这正合666的意思,所谓木隐于林,癞子死在这附近,芭蕉妖若也藏身于此,很大可能便是在草木之中。
奚远辛带着一行人走进园子,便看见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弯腰在侍弄一株绿云牡丹。
“大佰安好!”奚远辛如此唤道。
梁奕林有些奇怪,这人竞然是奚远辛的大伯?
只见他穿着布衣,周身无多余华饰,发冠漏下几缕,加上满身泥污,连奴仆都比他体面。
奚远辛不是第一次带朋友来这,每次他们都会问起大伯。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解释起来。
奚远辛的父亲在家排名第二,往上还有一位大伯,不同于奚父爱美人,他是名花痴,花园便是他打理的。
他天生不爱言语,在老祖眼里,宛如透明,还不如奚远辛的姨娘受奴仆在意。
但他打理花草的手艺堪称一绝,各色名贵草木错落有致,且无论如何娇气的花儿在他手下,都愿乖乖开花。
这座小花园便是他的心血之作。
奚大伯闻声望向他们,微微颔首,果然不加理会。
云荆一行人进了园子不久,便在花园中心的亭子,看见了好多的孩童,加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丫鬟小厮,那场面叫一个沸腾。
好在地方实在是大。
远远照面,奚远辛并不想云荆去见他们,未作介绍便领着他们要去别处。
姨娘们大概陪母亲喝茶去了,并不在身旁,只比奚远辛小一岁的弟弟便如脱缰的野马,一把子撞上了奚远辛的后腰,还当着他的面拉上云荆,要和她一起玩。
奚远辛还未发怒,随行的丫头便跪了下来,不住地讨饶。
不顾主子挣扎撕咬地强行抱离,简直把奚远辛当作一头危险易怒的老虎。
奚远辛看都不看一眼,一言不发地拉着他们离开。
梁奕林想:“看样子,奚远辛说姨娘们防着他并不是错觉,可只是因为他长子的身份的活,需要如此避如蛇蝎吗?”
看得出奚远辛有点恍惚,牵着他俩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
还是因为两位仆从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位尴尬道:“少爷,这里年久失修,最近不能过去。”
云荆探头一瞧,只看到一口井。666却在周围捕捉到了芭蕉妖的气息,确定那里,就是癞子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