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日了狗了！”

赵达心中疯狂骂街，特别是吴爽翰，已经被他喷的连祖坟都炸了。

但作为一个老师，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更要维护学校的脸面。

赵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通过人工智能的分析，王炎的所作所为全都符合考试规则，没有任何违反的地方。

几个监考老师的判断和人工智能一致，虽然有点过火，却也挑不出毛病。

但问题的矛盾点就在这里。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是坚决维护规则？还是向大多数妥协？

是选择虚与委蛇，左右逢源？还是坚定不移，勇往直前？

赵达心中纠结，其他几个监考老师同样如此。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呼喊不知从何处传来。

“王炎严重影响考场纪律，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声音进入耳中，立刻引起大群考生共情。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都是一样的人，实力强就了不起吗？”

“这种影响考场纪律的学生，就应该开除！”

“对！开除！”

“开除！”

杂乱的声音快速统一，最终只剩下“开除”两个字震耳欲聋的响彻在上空。

稚嫩的脸上满是激愤，单纯的目光中透着愚蠢。

一群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三两句话就被牵着鼻子走。

“呵，一群蠢货，随便来个雕虫小技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吴爽翰满脸怨愤，心中却是不住冷笑。

以为自己在维护正义？

不！你们只是在维护利益，并且维护的还是我的利益！

以为自己的行为是大势所趋？

不！你们只是一群穿了鼻孔的牛，被绳子无情的拽来拽去！

人类是愚蠢且盲目的，绝大部分都被本能和情绪驱使，懂得思考的少之又少。

即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得不在大势裹挟之下随波逐流。

赵达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来有人刻意引导这种局面。

而目的，自然是针对王炎。

于是，问题又转了回去。

“大家先冷静一下！”

赵达双手虚压，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无踪。

目光环视一周，形形色色的面孔映入眼睑。

虽然吴爽翰伪装的很好，但在赵达这种老油条面前，依旧明显的如同黑夜里的太阳。

“考试暂停，我和其他老师开个会。”

赵达深深看了吴爽翰一眼，十分果断的转身离开。

没了赵达的威慑，周围考生再度同仇敌忾，全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王炎。

而王炎却跟没事人一样，悠闲的嗑着瓜子。

“我说，你们要是想打就一起上，光站着干什么，也不怕把眼珠子瞪出来。”

大宝说话还是那么气人。

传入耳中，怒火控制不住的疯狂上涨。

有些脾气暴躁的考生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但想到不久前王炎的所作所为，又瞬间冷静下去。

前十名都扛不住一巴掌，还是洗洗睡吧。

“呵呵，继续笑，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吴爽翰挤开人群，站到王炎面前，“以为实力强就能决定一切？这个世界是无数普通人撑起来的，你一个人再强，也无法跟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作对。”

吴爽翰心中没有半点羞愧。

第一名的奖励实在太丰厚，只要拿到手，未来一片坦途。

良心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吗？

能提升战斗力吗？

“你说的不错，我一个人的力量的确不能和所有普通人对抗。但你不是所有人，也不是普通人。在我眼里，更不是人。”

王炎嘴角浮现出一丝邪笑，不紧不慢的向吴爽翰靠近。

“你要干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即将到来，吴爽翰脸上自信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而化作惊恐和无助。

不久前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大巴掌，落到脸上却如同死了妈一样的疼。

啪！

来不及解释，也根本不需要解释。

王炎一巴掌抽过去，几颗带血的牙齿飞出来。

之前打他是为了分数，因此收敛了大部分力量。

现在打他是为了出气，所以使出了全力。

20点力量属性不高也不低，正好卡在能把吴爽翰打个半死，但又不至于打死的地步。

浓烈的辛辣冲入鼻腔，肆意凌辱脆弱的泪腺。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但吴爽翰此时却跟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双耳嗡鸣，眼冒金星，脑海中更是空白一片。

吴爽翰突然想起曾经做过的坏事。

抢乞丐的馊馒头，踹瘸子的好腿，打寡妇的孩子，亲八十岁老太太的嘴。

……

……

“大家说说吧，应该怎么办？”

赵达把难题直接摆到明面上，“是为了理想维护规则，不惜得罪所有考生和他们的家长，还是向现实妥协？”

“这个……”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也发现了矛盾之处。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因为自私是人的本性，只要没被逼到绝境，就不可能团结起来。

奈何王炎做的太过火，让排名前百的考生人人自危。吴爽翰一鼓动，他们本能的选择抱团，更是裹挟着后面的考生同仇敌忾。

“制定规则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和公正。如果选择妥协，学校的尊严将会被弃之如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肯定会有人想办法钻空子。”

“能不能想个折中的办法？比如锁定王炎的分数，把第一名的奖励给他，但接下来的时间不能参与战斗？”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但王炎会同意吗？那些家长会同意吗？”

“家长那边我来解决。”

赵达皱着眉头说道：“王炎又不是神经病，只要好处到手，怎么会不同意？麻烦的是他三叔，那个混球不好对付……”

王天龙：“？？？”

哎？

我就在旁边呢，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王天龙咳嗽一声，不过他没有骂街，而是难得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你们其实搞错了一点，这不是现实和理想的矛盾，也不是感情和规则的矛盾，而是一个人和一群人的矛盾。一群人打一个，还打输了。不仅没有丝毫羞愧，反而把责任全都推到一个人身上。”

“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