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已经达到,贺景远嘱咐了凌魅好好照顾照顾阮珍珍后,离开俱乐部回了清泉山庄。

贺景远刚在书房坐下,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进来。”

贺景远打开电脑,看到阮希雅仍安静的睡着,脸色稍微有些柔和。

影一推门进来,看到脸色柔和的贺景远,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先生,晚上苏瑶似乎被书房的巨响惊动了,问了不少问题。”影一微微躬身,面容严肃。

贺景远这才把视线从电脑里移开,抬头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不悦的蹙了蹙眉。

“吩咐下去,以后单独见我,不要戴面具。”

闻言,影一脊背僵硬,连忙伸手扯掉脸上的面具。

换回自己的面容,影一却没有一丁点的开心,甚至有些欲言又止。

在此之前,先生从来没有提过面具这件事。甚至,先生为了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曾让他们模仿学习过先生的各种习惯。

只是,没想到,今天先生竟然会让他撕掉面具。

摸不透先生的想法,影一把疑惑埋进心里,态度恭敬。

“贺景轩送来的人,至少都该是朵带刺的玫瑰。”说完,贺景远手指习惯性的在桌面上敲击着,眼底满是嗜血狠厉,“给她注射新型的米之。”

影一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宛若被雷劈中一般愣在了原地。

半晌,影一抖没回神,满脸的欲言又止。

贺景远森冷的视线直直扫向影一,薄唇轻启:“怎么,舍不得?”

影一登时回过神来,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开口:“没有,属下这就去为苏婉注射。”

贺景远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颤抖的影一,眉头蹙起,“不必了,影二会暂时替代你的工作。”

闻言,影一脸色刷得一下白了,不断对着书桌磕头。

“属下知错,还请先生责罚。”

贺景远目光幽暗,周身暴戾森冷的压迫感陡然释放出来,“永远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动不该动的感情。”

闻言,影一磕头的动作更加大。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低落在地毯上,白色的地毯很快被氤氲出一片水渍。

贺景远冷漠地望着影一,没有开口阻止。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傅阳推门进来,看到影一的动作,愣了下,才开口道:“先生,阮珍珍的事已经处理妥当。”

贺景远点了点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一时干净下来,只剩下影一“砰砰砰”的磕头声。

虽说房间铺了地毯,但白色的地毯还是很快染上了血渍,淡淡的血腥味在书房里悄然蔓延开来。

傅阳垂眸看了看影一,眼里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作为贺景远的影子,能让贺景远如此动怒的原因,大约便是因为感情的事了。

贺景远曾亲手培养过一批影子,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熟知贺景远的喜好和习惯。

为了怕人看出破绽,贺景远甚至亲自教导这些影子,该如何学的更像。

这些影子确实出色,几年都没能被人看出破绽。

可惜,就在傅阳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影一爱上了那个嫩模。

傅阳记得,那时候,影一也是这么沉默的磕头。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无声的逼迫一般。

最终贺景远没有说一句话,只挥手让人把他拖了下去。

只有傅阳知道,先生当时之所以会暴怒,更多的则是因为最亲近人的背叛。

对于先生来说,背叛,绝对是零容忍。

哪怕只是出现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火苗,先生都会直接抹杀,不容许有任何的失误存在。

从那之后,六个影子变成了五个影子。

为了防止影一的事情再次发生,贺景远把这些影子安排在了“墨”里,成为他的后盾。

如今,相似的场景重现,傅阳望了望闭着眼的先生,心疼不已。

“傅阳,你去处理。”贺景远的声音带着沙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看到贺景远眉眼间的疲惫,傅阳点了点头。

“我累了,今晚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说完,贺景远转动椅子,背对着傅阳。

傅阳静静看了眼贺景远的背影,低声道:“走吧。”

听到贺景远声音的时候,影一便知道,他完了。

身体剧烈的颤抖,影一双手攥紧地毯,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先生,保重。”

贺景远没有回话,影一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傅阳离开了书房。

关门声响起,贺景远转过身,垂眸看着地毯上红色的血渍,目光幽暗。

半晌后,贺景远才起身,去了阮希雅的房间。

夜风吹动白色的窗帘,阮希雅正沉沉的睡着。

贺景远径直去浴室洗了澡,擦干头发后,躺在了阮希雅的身边。

似乎是感觉到了贺景远,阮希雅咕噜噜滚进了贺景远的怀里,手顺势抓紧了贺景远胸前的衣服。

怀里忽然撞进来一个软软的身体,贺景远紧紧抱住阮希雅,眉宇间的疲惫遮都遮不住。

轻柔的在阮希雅的额头落下一吻,贺景远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可惜,阮希雅睡的正沉,并没有听见贺景远的叹息。

只是睡梦里觉得十分舒服,脑袋在贺景远的怀里蹭了蹭。

贺景远显然被阮希雅的动作取悦了,伸手一下一下地抚着阮希雅的长发,慢慢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半夜,贺景远忽然惊醒,就听见了阮希雅的惊呼声。

“不要……阮珍珍,你不要这样……”

贺景远打开床头灯,这才看到阮希雅眼角微红,脸上竟然满是眼泪。

擦掉阮希雅的眼泪,贺景远手忙脚乱的轻轻拍打着阮希雅,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阮希雅抓住贺景远的手放在脸旁边蹭了蹭,十分委屈道:“贺景远,你为什么还不来?”

贺景远心里一颤,随即是细细密密的刺痛。

阮希雅的眼泪仿若都留进了贺景远的心里,浓浓的盐水泡的心脏发苦。

紧紧抱住阮希雅,贺景远低沉的嗓音一遍一遍安抚道:“我在,我在。”

阮希雅慢慢安静下来,贺景远也跟着缓缓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贺景远被生物钟唤醒,消除掉痕迹后回了书房。

几乎是贺景远一走进书房,傅阳的声音焦急地响了起来:“先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