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踏进屋内的那一刻,门迅速关上了。

药王站在门外,听着朝露不断呼喊的声音,他的神情逐渐变得痛苦。

过了许久,他的手轻轻在门上抚摸着,声音颤抖道:“我要走了,许是要离开一阵,或许许久不再见面,你能不能……就在这里等我……”

他来不及听里面的回应,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直奔紫华殿而去。

此时的紫华殿比往日更热闹,众神的争论在殿外都听得清清楚楚,药王站在殿门口等着守卫通传。

奈何殿内早已乱成一团,天君也为之头疼,药王便殿外细细听着。

“地葬王痛失弟子才会行此一步,天君切勿动气!”

“地藏王一出天界就将之前的事传遍六界,如今天界还有什么颜面统领六界!”

“胡说,他信口雌黄,肆意抹黑天界,堂堂天君竟被他一顿胡诌毁了清誉!”

天君拧着眉头,心思沉重道:“众爱卿可有定论,该如何才能平定六界之心?”

“不如将地藏王抓回天际,定他个背叛之罪!”

“如今六界皆知,此时再将他抓回天界,定会招人话柄,更让六界确信他所言之事,岂不是更麻烦!”

“不如发一条诏令,给六界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自然就没有理由再敢轻举妄动!”

“此言差矣,他们若要轻举妄动,此事就是他们最好的借口,他们岂会再信旁的理由?”

殿上你一言我一语,反反复复闹腾了许久,天君依旧愁容不展的凝望着殿内的众神,心绪万千。

“不如……”

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天君突然回过神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追问道:“不妨直言!”

他起身叩首再拜,三拜之后才道:“不如天君写下罪己诏,在此诏中写明此事发生的始末及缘由,坦言往后政事均由众神商议实行,天君不得私自决策。如此便能挽回天界及天君在六界的声誉,也能因此巩固天界的地位。”

天君沉默良久,神色沉郁的问道:“如此,可行?”

“兴许可行!”

“待本君思虑一番,再作定论!”

药王此时不成守卫阻拦,径直入殿,待天君看清后,他立即叩拜道:“小神来迟,求天君恕罪!”

“来得正好,药王就站在一旁静听吧,有何想法也可尽管提。”

天君话音刚落,药王便伏地不起,闷声道:“求天君降罪,地藏王所言之事,今要向天君禀明!”

“你说!”

天君急躁的心,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他瞬间找到了一丝镇定。

药王便将他如何与太上老君暗通款曲,说的十分清晰透彻,让殿上的众神都无一反驳。

天君眯着眼睛道:“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你筹划的,你难道早就背叛了天界?”

“小神只是对他的话信以为真,相信他允诺的一切,并非有背离天界之心!”

“大胆,本君对你寄予厚望,你竟敢……”

“天君息怒,罪臣愿写下罪状传阅六界,还天君和天界清白。”

天君虽怒,却在听闻此言之后,面色稍微和缓了些。

“纸笔伺候!”

片刻就有守卫拿着偌大的纸放在药王面前,唯独没有笔,他无奈的笑了笑,转眼就咬破自己的手指,洋洋洒洒的写了整整一篇。

末了,写在最后一字时,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暗自抒了一口气,将罪状跪着呈给天君。

天君当着众神的面,将他的罪状一一念出,最后一脸哀伤的将罪状收起。

药王缓缓起身,声泪俱下道:“罪臣忝居天界药王万年,医得了病医不了心,愧对天君赏识,今日一见就当决别!”

他话音刚落,转身便触柱而亡。

当守卫再一次慌忙入殿,发现他额前血流如注,己无鼻息。

天君喟然长叹:“没曾想你去的如此决绝,竟无一丝回还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