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郡主站起身,绕到褚昭然面前,伸手准备拉住褚昭然的手,被褚昭然偏了偏身子,她扑了个空。顿时,寿安郡主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深深呼吸几口气,僵硬的表情才恢复过来。

“汝宁,你瞧瞧你,你若是真对陈举人介怀早说呀……”

没等她说完,就被褚昭然一口打断。只见褚昭然表情严肃,眼眸中不带任何感情,声音冷漠地说道:“寿安郡主多虑了,我与江南陈氏的婚约已经解除。双方长辈已经过了退亲的流程,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陈举人与何人同进同退,于我没有半分干系。”

“你说得这般坦**,可却不肯和我比上一场,传出去旁人难道不会觉得你口不对心吗?”寿安郡主再接再厉攻击道。

褚昭然不搭话,她一直死死地拽着要站起来帮她出头的慕云舒,慕云舒气急,在她耳边愤愤地说道:“你让我替你上场,我倒要看看,她这般胡搅蛮缠究竟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她一贯是个疯子,你何必把自己豁出去试探呢?安安静静别理她就是。”褚昭然悄声回道。

褚昭然和慕云舒当着寿安郡主的面互相咬耳朵,·叫寿安郡主更加烦躁。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上了激将法,“褚昭然若是你今日不和我当众比试,就是心虚、吃味,证明你仍对陈举人放心不下。所以才不肯和我玩耍的。”

褚昭然白了她一眼,冷哼道:“我和寿安郡主的眼光可不一样,我既弃置便是真的不稀罕了。我心坦坦****,至于旁人如何说,我又不在意。”

“所以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吗?”寿安郡主好言相劝不成,终于露出本来面目,脸上再不见温和的笑意,眉眼间全是傲慢冷漠。这才是她,刚刚那般模样,真的是叫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有些发毛。

“寿安郡主何必咄咄逼人!”

突然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从褚昭然身后传来,褚昭然立刻听出声音的主人,她无奈地扶额。完蛋,光忙着安抚身边这个了,忘记她家还有一个“好斗”分子。

这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褚昭然的堂妹,祁国公府的二姑娘褚昭筠。她站起身,走到褚昭然身边,目光平静地盯着寿安郡主,缓缓开口道:“郡主,我长姐不擅长此物,你与她比较切磋难道不怕叫人戳着脊梁骨说你在恃强凌弱,乘人之危吗?”

寿安郡主冷哼一声,“我如何行事轮得着你这个没有爵位之人评价吗?”

面对她明晃晃的轻视,褚昭然出言道:“寿安郡主慎言,我祁国公府的姑娘可不是能任由你随便轻慢之人。”她懒得搭理寿安郡主这个疯子是一回事,可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轻视祁国公府的姑娘。若是不当众回击过去,丢的是祁国公府的脸面。也丢了褚昭筠为自己出头的情谊。

寿安郡主用手撑在褚昭然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褚昭然,“想不被我轻视,那你就站起来,和我比上一场。只有赢家才值得我高看一眼。”

“好!”褚昭然爽快答应。

“姐!”

“昭昭!”

她身边的两人同时出声,一左一右地拽着褚昭然的胳膊,希望她赶快收回,她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蹴鞠之人,怎么能比得过自幼玩乐的寿安郡主呢?

褚昭然冲她们二人一人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们自己心中有数,让她们安心。

她站起身,与寿安郡主面对面,红唇轻启,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同寿安郡主比试,若是我赢了,请寿安郡主当众向我二妹妹道歉!”

寿安郡主被褚昭然突然爆发的气势吓了一跳,心想:褚昭然突然这般笃定应战,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她脑海里想了半晌,虽然心里没有底,但她不肯在褚昭然面前露怯,故作镇定应道:“好!但是若你输了该当如何?”

褚昭然回得干脆,几乎不假思索道:“寿安郡主希望我做什么?”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对陈麟仍念念不忘。”

“寿安!你太过分了些!”慕云舒终究忍不住,站起身指着寿安郡主的鼻子骂道:“陈麟那背信弃义的小人,连给昭昭提鞋都不配,你凭什么叫昭昭违心地承认对他还心存好感?”

“丹阳你急什么?这不过是个彩头,若是汝宁县主赢过我,受罚的可就是我了。刚刚她让我堂堂一个郡主给褚昭筠这个没有半分爵位之人道歉,我可没你这般气急败坏。你是玩不起,还是对汝宁县主没有信心,觉得她一定会输呢?”

“究竟是谁玩不起?你明知道昭昭不擅长蹴鞠,还要逼着她下场,你安得什么心思,真当旁人看不见吗?”慕云舒愤怒回道,她横眉立目,瞪着寿安郡主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褚昭然回身揽住慕云舒的肩膀,好言好语地劝道:“云舒深呼吸,为旁人把自己气到不值得。”说着她凑到慕云舒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放心,我有办法应对。”

慕云舒满腹狐疑地看着她,用眼神问道:“你确定?”见褚昭然郑重点了点头,她虽然仍有困惑,不明白褚昭然一个没有踢过蹴鞠的人,如何能有必胜的应对之策。可既然褚昭然向自己保证,那她就姑且信上一回。

安抚好慕云舒,褚昭然再次和寿安郡主面对面站着,“寿安郡主蹴鞠的本事在京中久负盛名,而我也是京中出了名的废物,对蹴鞠简直一窍不通。你我一个最好一个最差,真在一个赛场上比试,难免让人觉得郡主是在故意欺负人,传出去对郡主的名声可不好听。”

“所以你要反悔吗?”寿安郡主问道。

褚昭然摇摇头,“我是为了叫郡主不担恃强凌弱的罪名,想了一个公平的比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