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河西大学

因为连续飞行,几天没有很好休息,简单吃了些东西后,陈海松就在徐总的卧室里狠狠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被徐向前摇醒。

徐总埋怨着:“年轻人有干劲是好的,可也要注意身体呀。知道吗?你已经一口气睡了16个时,也不知道几天没睡觉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陈海松不好意思地说:“在庐山上知道要去延安,就写了一晚上的汇报材料。昨天晚上,啊,应该是前天晚上,从主席那出来就去抗大找当临时教员的薛云龙,谁知道又把林-彪校长、罗瑞卿教育长给招来了,他们又把高级班的10几个军级干部叫来,一起探讨了部队在华北敌后的战略战术、针对日军战术特点的训练标准和方法,分析了华北地区作战的各种利弊,一直谈到天亮才和薛云龙一起赶到机场。

本想飞机上眯一会,可没想到邓大姐不放心贺大姐,拽上蔡大姐、康大姐一同赶来,非要陪着一起来张掖,只把蔡大姐劝回去了。飞机上聊了一路,就没睡成。”

徐总说:“这下休息好了没?今天上午刘先生要在总部医院给子珍同志做全面检查,你和刘先生熟,去陪同一下吧,如果没把握就抓紧送去苏联治疗。”

张掖陆军医院现在移交给教导师,原红四方面军总医院进驻该院。当陈海松、张琴秋陪同贺子珍几人到达医院时,教导师医院院长苏井观、政委徐立清、独立旅医院院长刘青云已在门口等候。

陈海松与刘青云亲热握手后,向他介绍了病员受伤经过和现在的情况,请他尽最大努力为这位英勇的女红军战士检查治疗。

刘青云不知患者身份,见陈海松如此郑重其事地叮嘱满口答应,说这个病员很幸运,从苏联运来的透视X光机才安装调试完毕,检验效果挺好,只要弹片能准确定位,他就有把握安全取出。不过从检查结果看,病员身体十分虚弱,需要静养几个月才能恢复健康。

趁检查间隙,陈海松命令陪同检查的薛云龙立即赶往星星峡,通知李毅带侦察连、特战队四天后赶到临泽军工厂执行任务。

忙碌了一个上午,刘青云、苏井观初步会诊后,认为伤势挺严重,有一块单片要等待照片冲洗出来才能准确定位,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实施手术,建议病员入院静养消炎。

延安一行人商量后决定听医生的,坚持住在一起,只好搬到了一间宽敞的病房,成了她们新的家。这里有张琴秋、吴仲廉相陪,自己还要处理许多军务,叮嘱了几句就告辞而去。

他骑马来到张掖民主政府,找到正在办公的熊国炳,询问东北流亡人员安置的情况,告诉他最近一个月内张掖将迎来不少内迁的普通大中专学校,很多民族工业企业也要搬来张掖,这是对张掖的信任和肯定,我们要做好接待安置工作,提供便利条件,让他们尽快恢复学业和生产。

熊国炳兴奋地说:“天津两个企业的五名考察人员已经到了两天,又赶到临泽、高台了解资源情况去了。”

“他们怎么先到了?走的那条线?”

“走平绥线在包头下车,包租了一辆汽车,走银川、武威过来的。起初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拿出你写的介绍信,吓我们一跳,你还真把人招来了当初你说会来许多人,我们还将信将疑,没想到这就来了。以后还能来多少?”

“来的都是宝贝,可别怠慢人家,不需要吃吃喝喝,但要拿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态度,细心周到地帮他们解决实际困难,尽量满足他们提出的技术要求。具体人数不好说,不过首批学校工厂人数不会少于一万,东北流亡人员不下五万,以后还会陆续增怎么张掖这边一个月了还没做准备?”

“按你的要求准备了,城北建设了河西大学,黑河西边荒地上建立了工业区,山丹的电厂正在修建,黑河、梨园河的水力苏联专家正在选址规划,沿黑河两岸修建了堤坝,平整出的河滩地正在修建院落式住宅,足够安置十万人的。再多就往酒泉工业区安排。”

“真有你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干了这么多的事,辛苦了怎么东北流亡群众还没到吗?6月20几号出发,这都半个月了,我都转了半个中国了,他们怎么还没到?”

“你是在天上飞,人家在地上走,西安到这里2、3000里地,再加上拖儿带女,没有一个月肯定到不了。这些人也不容易,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可别寒了人家的心。”

“熊主席,我建议你们要成立个机构,专门接待内迁人员,到兰州、武威、永昌设立转运点,把咱们两个营的汽车调过去,再派些医生、组织些大车,运去粮食、运回人员设备,可以加快速度、减少疲乏。”

“行,我回头和陈主席、徐总商量一下,争取尽快落实。”

“走,带我到工去,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城北八里铺在黑河湿地边上,这里人烟较少、林木繁茂,交通便利,茂密的芦苇丛一直是各种候鸟的栖息场所,然而现在被几千挥汗劳作的穆斯林打破了宁静。

陈海松、熊国炳、李元逢、林子轩等人骑马来到这里,远远地就看到大片荒原湿地上热火朝天繁忙的建设场面,让陈海松感觉又回到了21世纪。看见马家军工程兵司令马忠义正和几个技术人员对着图纸说着什么,高兴地走了过去。

“没想到呀,马家军的猛将当起工程师也是像模像样的啊”

回过头来的马忠义,认出是陈海松,恼怒的面色立即换成尊重,两腿一并立正敬礼道:“陈长官好”

陈海松回礼,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了有力和粗糙说:“马司令为张掖的发展受累了,张掖人民忘不了你们。”

李元逢说:“是啊,马家军工程兵这半年真为张掖干了许多好事,修路、修渠、修河堤,盖房、架桥、建工厂,做事认真、质量可靠,很是吃苦受累。政府希望他们明年也别回西宁了,留在张掖成立个工程公司,承包张掖的建设工程,肯定比回去强”

陈海松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就是不知马司令怎么想?”

马忠义连忙说:“卑职等都是前来赎罪的战俘,替回去的穆斯林用血汗赎回罪孽是天经地义的,不敢受各位官长的夸奖。”

陈海松说:“马司令是在怪我留下你们强迫劳动吧?这怪不得我呀,你也看到了张掖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留下你们对你们是有些不公,但对张掖受害的人民也算是一个补偿。不过当初我有言在先,免费劳动一年,然后就可以回青海去。”

马忠义就怕陈海松反悔,忙点头说:“陈长官最讲信义,马长官、马指挥都让我们听你的。”

陈海松笑着说:“我这里没问题,到时间就恢复你们的自由。其实我觉得李主席的提议真的不错,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到时候,你们就不再是俘虏身份,都是普通张掖民众,有权成立自己的公司从事合法的经营。李主席这么看得起你们,到时候有什么工程都委托给你们施工,真的会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李元逢也笑着说:“老朽是真喜欢他们的施工速度和质量,政府正在规划明年的建设项目,大的工程十几个,资金预算几百万元,肯定让你们人人发财。留下来吧,总比回青海解散回家种地强吧”

陈海松看着犹犹豫豫的马忠义说:“在这干活有没有受到歧视?”“没有、没有。”

“宗教信仰、生活习惯有没有受到破坏?”“没有、没有,完全自由。”

“活太累、工作危险吗?”“没有、没有,六天休息一天,经常有牛羊肉吃。”

“思念家里亲人?”“有一些,倒不是太多。”

马忠义暗自思索,自己已经48、9岁,土匪、行伍出身,没有什么文化,又带兵投降了西路军,这次把自己留下劳动,其实就是一种惩罚,回到青海也没有什么前途了。自己一直想回去是怕不讲信用,找他后账,现在看来,陈长官并没有为难之意。犹豫着说:“其实很多兄弟都想留下,就怕马长官不同意,为难家人。”

熊国炳说:“那就把家里人接来呗?你看这里一马平川,土地肥沃,经济发达,税收很低,孩子免费上学念书,在这生活比青海强很多的。”

陈海松笑着说:“是啊,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马长官那我来说,关键是你们自己要愿意留下来,想干这个工作,回去你们商量商量,需要我去说只管吭声。”

马忠义满脸欢喜地说:“如果贵军真的不计较我们过去的罪孽,不找我们和家人的麻烦,我们愿意留在张掖继续搞工程建设。”

陈海松握着他的手:“欢迎你们前来张掖定居,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可是一向说话算话的。”

熊国炳也说:“只要你们遵守张掖的法规,诚实劳动,保质保量完成工程任务,张掖政府不但不会为难你们,还要表彰你们,给你们送牌匾。”

“是啊,放下党派、民族之争大家都是中国人,别把我们想的那么可怕。”一把拉起马忠义的手说“走,带我到处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