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欠你了◎

回别墅冲澡换衣服, 周雨晚一边感叹大姨妈离开的快乐,一边在群里发语音:

“要不今晚还是在岛上随便找点东西吃吧,饿了, 不想出岛。”

本来中午她就吃得少, 下午跟商渡大战一场,然后又是拍照, 又是跟人打水仗, 被商渡带到礁石那边偷摸着卿卿我我的, 真的很消耗体力。

赵丞语音回得挺快:“别墅里不是有吃的么?要不您先吃点垫垫肚子?”

孙靖:“我们已经在岛上待了三四天了,你不觉得无聊?”

顾紫琼附和:“是挺无聊的,而且这里也没见几个单身帅哥,好多都是一对对过来旅游拍照的。”

柯思萌:“对了,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传说。”

殷璇饶有兴趣:“你是说那个吧?”

柯思萌激动:“你也知道?”

这都什么谜语人?

周雨晚摘下干发帽, 湿发一绺一绺地落下来,她随手拨两下,发语音:“什么传说?”

消息顺利发出时,商渡刚好步入衣帽间, 估计是要进浴室冲澡。

她从梳妆镜看到他身影,忽而记起不久前, 才和他在这狭小空间里, 对着镜子做过点什么。

耳朵一热,她把视线收回来,点开殷璇的语音来听:

“就是, 有传言说, 来过这座岛的情侣大概率会分手。”

手机开着最大分贝, 这一句播完, 自动连播下一句。

“今天我跟家里视频, 听说一亲戚就是陪女朋友来过这儿,回去两人就分了。”柯思萌的语音响着。

一盒鲜切水果搁在梳妆台上。

周雨晚顺着盒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上去,商渡早脱了上衣,沙滩裤和头发半干,皮肤冷白,锁骨被她咬的那一口红得过分分明。

看着确实挺有张力挺带感。

他捻着签子,叉一颗晶莹圆润的青提送到她嘴边,“张嘴。”

她撩开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低头吃下。

他慢条斯理地喂着她,边说:“其实也不难想到的,对不对?”

她只顾着吃,囫囵听完他的话,摇头。

“……”

能躲懒就躲懒,让她稍微动个脑子简直是要命。

商渡慢慢同她分析:“本来情侣一起旅游就容易出现分歧,尤其是那些琐事一堆,还特地跑这儿拍婚纱照的新人。而且大部分游客都只在这岛上待两天左右,偏偏这里禁车,纯步行赶两天的路,是个人都会累,容易出现负面情绪。”

“哦。”周雨晚似懂非懂地应着,“跟我说这么多干嘛?反正我们连分手的前提条件都达不到。”

不是情侣的两个人,分哪门子的手。

说完,看他的视线收回,她低垂眼睫,张口咬住他投喂的那块苹果。

牙齿陷了一半在清脆果肉里,还没彻底吃下,跟前他的阴影覆盖下来,咬在苹果的另一半。

她错愕抬眼,他在盯她,腮帮子被半块苹果顶出形状,正徐徐地动,“反正我不信这种东西,你也别信。”

“你管我信不信。”

她是天生偏要刺他一下的,商渡没辙,让她先吃着,然后他进浴室洗澡。

直到临近夜间八点,一行人才从别墅出发,在路边买了小吃,边吃着,边去往码头乘船到对岸。

“晚晚,你这里怎么了?”柯思萌盯着她肩颈那块牙印看了许久,忍不住问。

周雨晚:“哪里?”

她特地指给她看,“被僵尸咬了?看着好严重。”

周雨晚抿了抿唇,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这次来海边,她带得最多的就是小吊带,先前那一身换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挂脖上衣穿上,能遮住的部分不多,好过没有,但还是容易暴露,被人看到。

商渡走在周雨晚另一侧,闻言捎去一眼,讪讪地摸了下鼻尖,没出声。

孙靖跟在他们后面,离得挺近,伸手一把捂住柯思萌的嘴,把人往后带,“人家小情侣的小情趣,你懂什么?”

“可那一看就是咬的——”

“爽到不行就咬了呗。”

“哈?”她不理解,“不是会亲出吻痕吗?干嘛要咬?”

孙靖:“……”

他俩的对话在身后一来一回的,周雨晚听着,小声嘀咕:

“是我倒霉,碰到条会咬人的疯狗。”

“你不也咬回来了?”商渡拉开T恤领子,指着锁骨的印子给她看,“这叫什么?狗咬狗?”

“……”周雨晚抬脚就踹他,他欠嗖嗖地笑着躲开。

看她冷着张脸不理他,又巴巴地黏上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下次给你咬?”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从“给”字既能表主动也能表被动,到“咬”字的拆分组合。

可不管是哪种,周雨晚都红了耳朵,撇嘴:“不要。”

乘船到对岸,再转车去繁华的市中心。

没去那种闹哄哄、乱糟糟的大型夜店,而是一个有舞池和领舞的工业风酒吧。

顾紫琼拉着殷璇到一楼的舞池蹦迪,赵丞跟过去。

孙靖在教柯思萌怎么玩骰子,问周雨晚和商渡要不要一起玩吹牛,输的人喝酒。

周雨晚玩得随心所欲,输就输了,仗着生理期结束,不知不觉间喝下挺多。

商渡叫她少喝点,她没听,嚷嚷着,高考好不容易才过去,大姨妈好不容易才过去,她的暑假现在才开始,她就是要庆祝。

跟着就被他一句话打击到:“高考还没结束,等出成绩了,你还得通过G大面试才行。”

然后孙靖予她第二次打击:“就算通过面试,拿到录取通知书也没结束,还得想办法毕业。”

柯思萌接话:“就算毕业也没用,还得纠结是考研,考公,还是出来工作。”

周雨晚:“……”

OK,fine。

富婆有富婆的解决方式:“捐楼行不行?”

“……”

一看就是喝多了,商渡拿开她的酒杯,“都还没尝试过,说不定你会顺利毕业呢?”

“如果我没能顺利毕业……”她拨弄着身前的五颗骰子,胳膊肘支在桌边,托着腮,低着脸,“要么是我爹妈不够努力,要么是我男人不够努力。”

“你男人~”孙靖拿揶揄的眼神瞟向商渡。

商渡没接腔,幽暗眼神落在她身上。

赵丞和殷璇他们在这会儿回来,还带回两个男生,说是过来打声招呼。

他们几个男生或多或少有过交集,赵丞单单介绍女生。

在提到周雨晚时,特别补充一嘴:“她跟商渡一对儿的,还是青梅竹马呢。”

然后就听他们带点调侃性质,特别给面地叫她“嫂子”。

周雨晚没应声,心不在焉的,保持支着头低着脸的动作,长发滑下来,偏长的八字刘海挡去小半张脸,昏暗中看不清表情。

细长食指百无聊赖地拨着骰子,指甲做得精致漂亮,碎钻闪着光。

沉默弥漫的时间愈久,气氛明显冷场。

商渡凑过来,问她怎么了。

“才不是。”她咕哝着,抓起那五颗骰子,一把掷进杯中。

骰子向下沉底,有零星气泡向上浮。

她说不清是哪里不对,但就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叫她忽然很难开心起来。

大概真是喝多了,后来是被商渡抱出酒吧的。

她迷迷糊糊晕了一路,回到别墅主卧时,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一下被他叫起来喝牛奶,一下被他喂解酒药。

“你好烦啊……”她拧眉嗔他,音调软绵绵的。

商渡哄她两句,看她把药吃下去了,抓着她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胸腔与胸腔相贴,他轻轻拍抚她后背,她把脸靠在他肩头浑浑噩噩地昏睡。

半晌,听他轻声说:“我们去卸妆,冲个澡再上.床睡?”

周雨晚不乐意:“又洗澡?”

她今天都洗两次了。

“不然一身酒气怎么上.床?”他在这方面有洁癖。

“那我跟思萌一起睡。”

“柯思萌也不想跟一个臭烘烘的脏小孩睡一起。”

之后是她的沉默。

他摸着她下颌,要她把脸从他肩膀抬起来,他偏头看她,她垂着眼,神情低落,好半天才鼻音黏糊地嗫嚅出一句:

“为什么大家都有床睡,就我没有自己的床?”

他微怔,在她情绪进一步发酵前,好声好气地哄:

“怎么会没有?我们不是天天睡一起吗?”

她不听,陷在酒精的陷阱里,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推开他,起身,折去床边,抱起床头那只小海绵宝宝,就往房门的方向走。

商渡跟上,摁住她要开门的手,问她想做什么。

她回得很认真:“我要去睡天桥底下了。”

商渡听笑了:“为什么要睡天桥底下?”

“那些无家可归的脏小孩都睡天桥底下。”她回得有理有据。

“你又不是无家可归。”他把人往怀里拉。

她不肯,一直在推他,挣扎间,猛然出手摁动门把。

刚开一条门缝,他抓着她的手,使力往后一拉,房门“砰”一声重重关上,吊灯门窗被震得轻微晃动。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拦腰抱起往**带,“不想洗就不洗,我们早点睡,好不好?”

她被丢到**,床被松软,镶嵌在天花板的顶灯明晃晃地亮着,打得眼睛不太舒服。

下一秒,床头开关被他一摁,灯灭了,只剩一盏床头灯还亮着。

“你别乱跑,就在**睡。”

他俯身,影子覆在她身上,其实他也喝了不少,刚刚被她那样子一激,情绪也不太稳定,捏着她下巴,偏头要吻她的唇,“乖一点,嗯?”

她把脸别过去,躲他。

“不准亲。”她说,“我已经不欠你了。”

这句话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什么?”

“我输了,住进你公寓了,也给你玩过腿了,你说我欠你一次舌吻,那你也讨回去了。”她一桩桩一件件地算着,“我不欠你了。”

话音落下,她的负面情绪翻涌得厉害,他的胸腔也在剧烈起伏。

“还有,”周雨晚告诉他,“你去跟赵丞他们说清楚,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也不是我男朋友,青梅竹马就是青梅竹马,没有的事就是没有的事。就算我让你爽了,你也让我爽了,我们再怎么暧.昧,天天睡一起,眉来眼去,你来我往,这在我的字典里,就是被归类为炮.友,而不是小情侣,懂吗?”

他目光深沉地睨着她,语气沉缓:

“这就是你的想法?因为输了,所以住进我公寓,给我玩腿,给我亲?”

“突然想起来,柯思萌的生日趴,我还答应会满足你一个条件。”

周雨晚推开他肩膀,坐起来,三两下脱掉上衣,肩颈的咬痕露着,抓过他的手放在胸口,一不做二不休,把话说得干脆:

“怎样?要跟我打一炮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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