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们的小世界◎

她才多重?

一米七的高个, 体重却不过百。

小头小脸,骨架轻盈,包裹再多丰腴软肉, 也不显臃肿壮硕。

何况, 她的肉真的太乖了,大胸蜂腰蜜桃臀, 凹凸有致, 谁看谁上火。

两人的体型差摆在那儿, 他大手一张,完全能覆住她整片后腰。

臀肉软弹,垫在他坚硬的腿骨上,大概是觉得不舒服,她忍不住想动。

可又碍于方才撂下的话, 只得忍着不适,双眼倔强地瞪视他,清透莹白的肌肤渐渐沁出绯色,红唇不爽地噘着, 两手把他校服外套掐出一片褶皱。

指甲充血,从根.部向边缘退色。

像极她家花园, 小小一朵, 花瓣内粉外白的灌小伊月季。

四目相对。

他忽然在想:

浪花泡沫送来这么一位艳丽动人的阿佛洛狄忒,从小到大,始终陪伴他身边, 他看不上其他人是有理由的, 也是无需理由的。

“然后, 你又有借口拖延时间, 不去上晚自习了。”商渡戳破她那点小心思, “并且,还可以顺便怪罪到我身上,让我出面帮你请假。”

“你怕了?”她眉毛一扬,最是擅长挑衅惹.火。

他不接话,掐在她后腰的左手挪移,轻而慢,布料被揉出窸窣声。

她没来由想起,在那片干涸荒芜的沙漠,他们曾目睹一条粗壮大蟒绞杀猎物。

先是小心翼翼地蛰伏潜行,再是伺机而动,猛扑上前,一口用尖牙勾住猎物,紧接着蛇身绞缠其上,切断猎物的呼吸和血液循环。

正想着,腰间突然一痒,她条件反射叫出声,身体扭动闪躲,双手并用地抓住他小臂,试图阻拦他进攻,气急败坏地嗔他:

“商渡!你作弊!你玩不起是不是!”

“是。”

他斩钉截铁地给答案,嘴角挑起的那一抹笑很坏,无奈的,懒痞的,看她的眼神是带着宠溺的,她反应愈是激烈,他眼底欲色愈是浓烈。

直到她气得一巴掌扇到他肩颈,是真的跟猫挠的似的,他不怒反笑,笑她就连打人都舍不得挑死穴下狠手。

不过他还是住手了,没再闹她。

两人消停几秒,在呼吸,胸腔起伏。

她急促,他粗缓。

周雨晚抬手捋一把散乱的头发,身体不自觉地跟着动,动作是那么细微,手腕倏地被他扣下,反剪到身后。

“别动。”他哑声。

安静不过须臾。

暗流藏在坚深冰层下,急速涌动。

两人心知肚明。

周雨晚舌尖润湿双唇,涩然开口:“那你为什么能动?”

“因为从几分钟前开始,就不受我控制了。”

“……”周雨晚垂睫,打下落一眼,再往上扫向他眼睛,“我帮你控制一下?”

“你怎么控制?”

“用手一把摁住?”

“……”商渡没话说。

她也不闹他了,身体放松些,乖乖坐着,有几分感慨:

“你说,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

他回答,周雨晚倾耳细听。

“小时候,你总是一见到我,就飞扑过来抱我,‘商渡’‘商渡’叫个不停。稍微长大点,就喜欢抱着我的胳膊撒娇,想吃这个,想吃那个,这个不会,那个不懂,今天不想学习,明天想出去玩,还喜欢趴在我身上睡觉。”

“再长大点,大晚上跑来通知我,说你好像发育了,要我第二天陪你去买小背心。去到店里,我尴尬得要命,你还一直拿小背心出来,问我好不好看。”

“初二的研学活动,你忙着拍照,走路不认真,狠狠摔了一屁墩。中午去上一趟洗手间,然后瘪着嘴,惨兮兮地过来找我,说你摔一跤,把身体摔坏了,而且流出的血颜色很奇怪,非要拉着我去看你流的血。后来才知道是月经初潮,而且,经血不一定是鲜红色的,也跟平时受伤流的血不一样。”

“再然后,初三,中考前,在我家停电的那个晚上……直到现在。”

他刻意省略中间那一部分,把进度条拖到最后。

“发现了吗?周雨晚,我们明明知道男女有别,知道要避嫌,却还是通过对方,几乎解锁并实现了对异性生理方面的好奇与探索,我们是同伴,也是对方的实验对象。”

“所以,”他拇指摩挲她手腕内.侧的皮肤,“当你说,如果要寻刺.激,会优先考虑我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是同伴,也是对方的实验对象。

在过去那么多事件的铺垫下,周雨晚被这一句折服。

她敢说,目前为止,在这世界上,除了他们各自,大概没有谁能比他们更了解对方,也没有谁能比他们陪伴对方的时间更长。

她看着他,看了挺久,乃至目光有点涣散。

突然想到,《狼人杀》这款游戏发展至今,衍生出诸多版本和角色。

其中一个叫魅魔,伪装成狼人的第三方阵营,可选一名好人结成情侣。每晚杀人后,情侣将互相交流信息,两人共同屠城则获胜,若其中一人死亡,则另一人殉情。①

如果她是狼人,如果他是好人,如果有选择,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结盟。

他们或许会是最有默契的那一对。

周雨晚在心里盘算着,等他冷静下来了,她也做出了决定:

“你总说,要我搬你公寓那边住,可你公寓只有一张床。”

“搬一张新床进屋,会很麻烦?”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确不麻烦。

商渡:“不是说我逼良为娼?怎么又突然提这事。”

周雨晚摸了下鼻尖,“想向年级第一看齐。”

商渡审视她一阵,她觉得他可能也有自己的思量。

“愿赌服输?”

“心悦诚服。”

她承认这一局是他暂时领先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剩下的时间,没人再纠结要不要去上晚自习。

商渡打电话帮两人请了假,然后,叫车,先是去酒店,搬出她的行李,再是回名雅豪园,拿上她想带的东西。

她家仍旧断水断电,仿佛末日降临。

商渡用手机开电筒打光,四处扫射一圈,听她说了大致情况,皮笑肉不笑:

“还以为你真那么能耐,可以几天几夜,没水没电,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装死过日子。”

“……”周雨晚一脚踹向他小腿。

他机敏躲开,“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开始那晚,是你先关电闸,嫌我吵着你了。”

“如果有一天,我命不久矣,一定要先解决掉你。”周雨晚说,“杀、人、灭、口。”

关于她,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她房间很大,当博主这两年,日积月累,存下不少东西。

各式各样的衣服、饰品、包包和道具。

有特别喜欢,出现频率比较高的;也有只用过一两次,拍完照就丢一边的;还有测评翻车,堆在角落积灰的。

她摸黑收拾东西的空当,商渡打电话叫人给他公寓收拾出一间客房。

东西实在太多,周雨晚自暴自弃,干脆只带上一些常用物品,捎走她睡觉必备的长条形抱枕,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夜雨已经停了,地面积水倒映斑驳灯光,雨珠压着叶片下垂,滴落,在水洼溅起圈圈涟漪。

不消片刻,车门“砰”一声关上,车轮滚动,碾过水洼,带起更大的水花和涟漪。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公寓,却是第一次往门锁里录入她指纹。

这扇门,只有他和她能开。

属于他们的小世界。

大脑突然蹦出这个荒诞古怪的想法。

周雨晚哑然失笑。

商渡叫来的人速度挺快,他们到的时候,主卧隔壁的客卧已经准备就绪。

基本上,只是安置了些基础简单的家具进来,同风格,同色系。

都擦拭过了,一尘不染。

她只要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就行。

可到这一步,她实在懒得,打算以后有心情再弄。

随便冲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属于她的宫廷风长袖睡裙,然后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找一瓶矿泉水来喝。

发觉客厅的动静,她边仰头灌水,边过去。

商渡已经洗过澡了,发梢微湿,穿着宽松的圆领卫衣和运动裤,坐在沙发上,对面,茶几上是一台正在工作中的Mac。

他上身前倾,左胳膊搭在膝头,右手落在薄膜键盘上,敲键声清脆,富有节奏感。

这画面令她熟悉。

从小到大,有过好多好多次,她像现在这样,隔着段距离,静静看他在目光所及之处,学习或者处理事情。

唯一的别扭和陌生感,源于他比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要成熟不少,身量拔高,体格也明显更健壮了。

松弛慵懒的少年感中,添了几许成年人特有的魅力,结合得刚刚好。

“看什么?”他出声。

喝够水了,周雨晚拧上瓶盖,走过去,到他身旁坐下,“你在做什么?”

“整理资料。”他说,“明天打印给你。”

周雨晚瞟一眼。

要不说他效率高呢?

另外几科尚不清楚她情况,但语文英语这种注重积累的科目,他已经很快作出安排,给她分阶段,布置好每天的任务。

看一眼就头疼,周雨晚头一歪,带着身体倒向另一侧。

抓过一旁的抱枕,她脸埋进去,闷声闷气地说:

“为什么有的人打小就是天才学霸,而有的人,死活就是学不下去?”

“因为心有杂念,无法潜心静修。”

商渡按下Shift和S键保存文档,合上笔电。

“反正今晚的时间都耗在学习以外的事上了,那顺便问下,一周后的十八岁生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周雨晚说,回忆那晚她跟柯思萌满嘴胡说八道,笑了,“开个纸醉金迷、俗不可耐的趴体?”

“就这样?没点特别想做的?”

问着话,瞥见一旁被他搁在地毯上的背包,想起她随手塞里面的湿衣服,他伸手拿包,打算把衣服掏出来,丢洗衣机去。

“特别想做的?”

这问题难倒她了。

周雨晚嫌这个坐姿不太舒服,变本加厉地把腿也放上沙发,双手托腮,背对他趴在沙发上,免得碰到肿.胀的臀。

两只脚翘起,勾着,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晃。

趾甲漆成漂亮鲜艳的胭脂色,脚底莹润光洁,几次擦过他手臂后背,带点痒。

他开拉链的窸窣声摩.擦耳膜,她刚好在说:

“既然成年了,当然要做点未成年不能做的事,否则好像没什么区别。”

“比如。”

他手伸.进包里。

她沉吟半晌,似真似假地说:“爱。”

干燥的指,忽地触到附着在柔软布料上的一抹湿凉滑.腻,他愣了下。

她在这时把话挑明:

“做、爱。”

作者有话说:

①参考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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