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了,魏父魏母依然没有联系上儿子。
魏母的一颗心惴惴不安,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她推去了所有的工作,叫上司机开车去警局,准备报案。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刚要下车,手机响了,是儿子,魏母的一颗心缓缓回落,深呼吸,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喂,东阳,这几天妈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妈,抱歉啊,让您和爸担心了,我马上登机,回去再说。”
“好,路上注意安全。”
“妈,那个……”很显然,魏东阳有话要说,但他终是没说出口,“算了,回家再说吧。”
挂完电话,魏母将手机牢牢地抱在心口儿的位置喜极而泣。
过了一会儿,她给魏父拨去了电话:“喂,老魏,告诉你个好消息。”哽咽的声音里流动着一股子欣喜。
“是不是儿子有消息了?”魏父战战兢兢地问道。
魏母咧嘴笑了开来:“是,刚刚来电话了,说正要登机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魏父缓缓落座,双目紧闭,长吁出一口气来。
下了飞机后的魏东阳,什么都顾不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医院而去。
他盯着手机上吴心的照片,不断地催促司机:“师傅,麻烦您快点儿,再快一点!”
司机很无奈:“堵车啊先生,我们总不能飞过去吧!”
魏东阳将一双手搓来搓去:“有没有别的路可走?绕远一些也无所谓,只要能快点儿到,能提前几分钟就提前几分钟。”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焦虑不安到有些暴躁的一张愁颜,忍不住讥讽:“先生,前后左右都堵死了,就算有别的道咱也走不了啊!”
“那就只能在这儿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吗?”魏东阳怒吼,随之又双手掩面,低声说,“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儿,所以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司机委屈:“你冲我吼什么?我愿意它堵车吗?你要真着急的话,不如就下车步行,再堵得水泄不通也堵不住人的双脚!你说是……”
话没说完,被魏东阳冷冷地打断:“开门!”
司机解锁了车门,只听得“嘭”的一声,司机的前方闪现出了一个奋力奔跑的身影。
“喂!”司机将脑袋探出车窗大喊,“你车费还没给我呢!”
可来不及了,一眨眼,那个身影已然消失。
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魏东阳一路上横冲直撞,来到了吴心的病房外。他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啊!流氓!”病房内传来一声惊呼。
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用被子紧紧地裹住**的上半身:“我……我警告你啊,别……别乱来!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魏东阳剧烈的喘息声将他的声音切割的断断续续:“吴……吴心呢?”
阿姨大喊:“来人哪!救命啊!流氓闯进病房了!”
魏东阳瞪着猩红的双眼,但还是竭力守住了基本的礼仪:“请您告诉我,吴心呢?”
几名医生护士与两名保安闻声赶来,二话不说地将魏东阳给拖了出去。
“吴心她人呢?”魏东阳终于崩溃地大喊。
之前吴心的主治医生王超恰好经过,认出了他:“东阳!”
魏东阳被王超扯进了办公室。
他抓住王超的衣领,问:“我问你,吴心呢?”
王超眼神闪躲地垂下头去:“她……她转院了。”
“什么?转院?”魏东阳眉头紧锁,抓着王超的双手更加用力,“转去哪儿了?为什么要转院?我走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魏东阳,你……你……先放手!”个子矮小的王超快被魏东阳生生地给提起来了。
魏东阳意识到自己的粗鲁无礼,蓦的松了手:“王医生,对不起。”
王超整理了一下衣领,招呼魏东阳坐下:“没事儿,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魏东阳摆摆手表示不坐,他的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超,等着他的答案。
“你放心,吴心的事儿我一个字都没有跟她说。”王超的脸上一片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魏东阳情不自禁地逼近一步:“那她为什么要转院?”
王超无辜地耸肩:“这我怎么知道!她的态度很坚决,又什么都不肯说。”
“那她转去哪个医院了?”
王超心虚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吴心走之前专门交待的,不能告诉你,我也没有办法,你也别为难我,既然答应了她,我是绝不会说的。”
魏东阳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握拳在他脸前威胁道:“我再问你一次,她转去哪个医院了?”
王超吓得双腿直哆嗦,声音也跟着抖索起来:“你可以去问你家保姆嘛,吴心的转院手续都是她帮忙给办理的,何必在这儿为难我呢!”
魏东阳闻言,收了双手,留一下一句“对不起”,愤愤然离去。
到家后,他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儿,不见蔡姨的身影。
拿出手机欲要打电话,才蓦的想起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妈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喂,东阳,回来了吗?”
“到家了,手机没电了,没及时给您打个电话。”
电话里,魏母将蔡姨住院的事儿告诉了魏东阳,还没来得及将她暂时失忆的情况告诉他,他便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赶往了市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看见蔡姨安然无恙,他的心稍感安慰。
可蔡姨看向他的眼神非常陌生,他将护工支出去,拉了个椅子坐在她身边,迫切地问她关于吴心的事情。
蔡姨却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说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什么吴心。
魏东阳一脸懵,他找到蔡姨的主治医生,才知道原来是由于脑积血引起的暂时性失忆。
“那她这个暂时性失忆会持续多久?”魏东阳问。
医生答:“不好说,患者年龄偏大,恢复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建议可以把她的家人叫过来,陪她多说说话聊聊天儿,多一些刺激,有助于病人记忆的恢复。”
魏东阳苦笑着向医生表示了感谢。
蔡姨父母已逝去多年,至今未婚,无夫无子,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呢。
心心,我回来了,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乖乖地等我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