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谢惟安睡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迷糊,他只觉得这一觉比往常的哪一天都要暖和舒服的多,所以他表情满足且懒洋洋的躺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然后在睁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的时候还心情颇好地说了一声,“早。”
但是谢惟安没有低血压,所以他迷糊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十秒,于是他在说完那声早以后就清醒了过来,然后将目光对上了正侧躺在**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德鲁。
两人这么互看了好一会儿后谢惟安才像个裹在茧里的蛹一样缩在被子里不自在地挪了挪,然后对德鲁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最后便顺水推舟地坐起身穿起衣服来。
德鲁看谢惟安起来了于是他也跟着坐了起来。
可是直到谢惟安穿好衣服下了床以后才发现几乎与自己同步起身的德鲁没了动静,转过头一看,德鲁正低着头打量着自己光裸的上半身,没有做声。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谢惟安愣了一下,然后顿时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去了他堆放行李的地方,稀里哗啦一阵好找。
等谢惟安差点儿整个人都被埋进这行李中的时候,终于被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件厚实的军大衣,还有几件大码子的男士衣服。
谢惟安笑眯眯地捧着东西走到床边,放在德鲁的面前,说,“这衣服比我的身形大了不止两个码,原本洗的洗晒得晒,都处理好了之后准备留着看以后能不能用来做别的。不过现在你原先身上的皮衣都破破烂烂不能穿啦,先穿这个凑活一下吧,也许尺寸不是那么适合,不过我看也不会问题太大……”
大概是太久没有看到与自己同类的人类存在,一大早起来的谢惟安就有些话唠,不过在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之后谢惟安又想起了德鲁压根就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于是他不好意思地冲德鲁笑笑,将衣服又往他手边推了推,对他做了个穿衣服的动作。
德鲁看着谢惟安比划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手边的衣服,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发现是和自己晚上睡觉时盖的御寒物差不多的质感,他抬起头有些腼腆却感激的对谢惟安笑了一下,然后拿起衣服不太熟练却尽力模仿刚刚谢惟安穿衣服那样往上套。
德鲁拿的第一件就是谢惟安放在最上面的军大衣,因为刚刚观摩了谢惟安的穿衣过程,所以这对德鲁来说不算太难办。
除了把手伸进袖子里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其他还是很利索的,德鲁穿好衣服抬头望向谢惟安,莫名的他想从谢惟安的目光中看到肯定的神情。
但是谢惟安明显没有领会到德鲁的意思,他冲着德鲁摇了摇头,然后俯身拿着几件贴身衣物递到德鲁面前,“先穿这个。”
“?”德鲁看着谢惟安手上的衣服,眼里满是疑问。
谢惟安不知道该怎么跟德鲁解释,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冷天气里,里面起码得穿两件贴身的衣物然后外面套个军大衣才行,况且,德鲁现在这□□上身又披头散发穿这个军大衣还不扣扣子,这走的也太犀利哥的范儿了吧?
尽管沟通困难,但是在谢惟安比划的满头大汗之后德鲁还是明白了谢惟安的意思,在他点头表示理解的时候,谢惟安真想高喊一句沟通万岁。
里面贴身的衣物大多是套头衫,德鲁抱着两件这样的衣服犯了难,因为他怎么都找不到那敞开的地方可以让他把手臂伸进去。
谢惟安看着德鲁抱着衣服手足无措的样子偷笑不已,不过最终谢惟安还是客串了一把幼稚园老师,拿着衣服帮德鲁穿上了,德鲁大朋友那乖乖的伸手垂臂的穿衣动作足以让谢老师给他贴上一个五角星。
而且,在穿衣的途中,谢惟安看了一下德鲁的伤口,居然七七八八地好的差不多了,这让他心情更好了一些。
上衣解决了就只剩下穿裤子,这倒不用教,德鲁一看就会,只不过当德鲁毫不在意地将被子掀开穿裤子的时候,谢惟安看着德鲁那傲人的小兄弟的时候,第一次升起了关于男性尊严的嫉妒感。
当然,德鲁是不知道谢惟安的感觉的,他正沉浸在第一次穿这样特殊材质的御寒物的好奇感当中。
他站在地上,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身上的穿着,然后像是初学走路的婴儿一般小小心心地迈出了第一步,然后又迈出一步,间或还用手扯了扯那对他来说还是有点紧的军棉裤。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德鲁心中下了结论,这御寒物柔软又舒服,可就是走路的时候让人不是那么灵活。
谢惟安倒是不管德鲁那好像对一切都懵然无知的好奇感了,他麻利地将快要熄灭的柴火给生了起来,然后架起锅子开始烧水,顺便又转头把牙刷和毛巾给拿了出来。
德鲁走了一会儿好奇心也就减退了一点,他像个门神似地站在那儿看着谢惟安忙忙碌碌,其实他很想上前去帮忙,可是却又觉得谢惟安做的那些他一点都不了解,这样贸贸然上前去搭手会给对方添乱吧?于是德鲁选择了安静地站着,站着看谢惟安的忙忙碌碌。
等到水烧热了,谢惟安用个茶缸装了一大碗水又挤了点儿牙膏在牙刷上然后递给德鲁,“给。”
德鲁呆呆地接过带着并不烫手温度的茶缸与牙刷,又是一副不懂的样子看向谢惟安。
谢惟安笑笑,拿起自己的牙刷给德鲁做了示范。
德鲁像是看变魔术般看着谢惟安把那色彩鲜艳的细长的沾着些透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细棍就这么在牙齿上刷啊刷,然后慢慢地像是凭空出现般,谢惟安的牙齿上出现了白白的泡沫,然后越刷越多,最后谢惟安喝了口水咕咚咕咚几下又把混着白泡沫的水给吐了,来回几下,谢惟安很神清气爽地用毛巾擦了擦嘴,然后对着德鲁指指,“你试试。”
德鲁听不明白谢惟安的话,可是也知道这是叫自己也照着做,德鲁低头看了看澄清的水,最终下决心般小心地将那小细棍在水里轻轻地蘸了蘸,然后又像是怕弄疼牙刷一般轻轻地在自己的牙齿上刷着。
谢惟安看着德鲁那好似捧豆腐般的小心劲儿有些受不了了,这么一个壮汉怎么老做些棕熊搂着小猫崽一样轻手轻脚地动作呢?
谢惟安叹口气走上前抬手握住那根牙刷,说,“不是这么刷的。”说完就像教初次用牙刷的小朋友一样握着德鲁的手拿着牙刷刷起来。
德鲁由着谢惟安的动作,他感受着这毛刷子在自己嘴里发出的唰唰的声音,渐渐地自己的嘴里也出现了像谢惟安刚才那样白白的泡沫,然后有一股香香的又带着股微微辛辣的味道慢慢充斥着自己的口腔,那味道闻起来像是自己夏天偶尔从树上摘到的野果一样的味道,真好闻,于是德鲁下意识地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于是最后响起的是谢惟安的惨叫,“你怎么把牙膏沫给吃下去了?!”
磕磕碰碰地做完早上的清洁工作,谢惟安累的都有些微微出汗,他一边做着早餐一边想,那养小孩儿也不过就是这么费神了吧?
谢惟安在这里手不停的功夫,那边窝在巴顿怀里睡的像个小猪似地阿福也醒了过来,它迷迷瞪瞪地从巴顿的怀里爬出来,然后甩着小尾巴一晃一晃地走到竹门面前开始挠门——需要解决新陈代谢问题了。
不过还没等谢惟安动作,巴顿随后就站起了身,熟门熟路地立着身子咬住竹门的把手往里一拉——哗啦一身,巴顿迎接了积雪的热情拥抱。
谢惟安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差点被积雪给埋了的巴顿和完全被雪给埋了的阿福,过了几秒钟才扑哧一下笑出声,起身去拿铲子和自己做的简陋扫把来解救被积雪困住的两个倒霉蛋——该,让你每天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让你把我家阿福霸道地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不过谢惟安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感激巴顿的,要不是它跑去当这个炮灰开门,被雪埋了的应该是自己了,因为这积雪已经到了又大半个竹门的高度了,可想而知在这之前这不停歇的飞雪下的有多么大,不过万幸的是,尽管天气还是有点阴,但是好歹没有再继续下雪的迹象,要不然谢惟安非得被困在石洞里不可。
费了老半天劲谢惟安才把那涌进洞里的积雪给清干净,望着院子里那白茫茫的一片,谢惟安顿时一阵脱力——得,今天也别想干别的了,光是这积雪就够自己忙活的。
谢惟安叹口气,站起身准备把从石洞到解决新陈代谢的地方的路给清出来,刚刚走到门口,谢惟安手里一轻,然后从刚才漱完口后就表情很窘迫坐在一旁当雕像的德鲁从谢惟安身边走过,弯下腰刷刷地就开始铲起雪来。
谢惟安看着身形精壮的德鲁那干脆利索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呵地笑了一声,表情微妙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弄早餐去了,由着德鲁在外面干活——对于这种要花大力气的体力活,自己当然没法儿和德鲁比了,由他去吧。
谢惟安再一次觉得洞里多了个人挺好,起码很多事情能分担着做了。
前天和昨天实在太忙,放了大家鸽子,抱歉,今天最少也会把前天和昨天的份儿补上,这是前天的,中午了,大家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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