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西赛尔,就被她那对绿中带蓝的眼睛深深地吸引住。”菲利普说。
“我也是。”我摇着头,“可是她想做什么就什么,那种个性,谁能受得了呢?”
“可不是?”菲利普回忆,“她和她的母亲一起来到泰国,进了旅馆的房间,就拉我到洗手间里面**,**时拼命叫,也不管她妈妈听到,这可把我吓死了。”
“你走出来时是怎么面对的?”
“她妈妈装成若无其事,对着电视机,看泰国新闻,一句也听不懂。”菲利普说。
我笑了出来。
“后来,”他说,“西赛尔和整组工作人员都发生关系,连烧饭给我们吃的那个人也没放过。”
我笑不出:“听说她得了艾滋病。”
“我也听说了。回到法国,我马上去检查身体,才知道没有事,但是已经把我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她后来还从巴黎来香港看我。”我说,“那时候带着的男人,原来是法国著名的香槟厂少东,大撒金钱,乘私人飞机来的。”
“是呀。”菲利普说,“西赛尔回到巴黎后,在上流社会混得很开,他们都是一群戴着假面具的人,从来没看过一个那么天真无邪的少女,深深地迷恋着她。什么样的公子哥儿都有,西赛尔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她可不吃那一套的。”
“可不是嘛!”菲利普说,“被那么一群人围着,有时到了深夜,还打电话叫我出去,说她很寂寞,很怀念在泰国那段无忧又无虑的日子。”
“那个香槟少东是怎么样搭上的?”
“西赛尔认识不少人,也都和他们上过床,其中有个出名的摄影师,为她拍了一张照片,登在杂志上面。那个少东一看到她的眼睛,即刻千方百计地来找她。”
“玩玩算了?”
“起初大概是那么想吧,睡过之后就要避开她。但是在谈话中,他发现西赛尔用最基本、最单纯的眼光看这个世界。虽然没上过什么大学,但是看的书极多,又有一个好记性,什么诗句都能朗诵出来,就觉得她愈来愈可爱,离开不了她。我听他说过,西赛尔的情绪随时转变,每一刻都像一个不同的女人,刺激到极点。”
“但是西赛尔什么人都睡的呀!”
“他也接受了下来。”
“怪不得当他带西赛尔来香港的时候,他常故意走开,让我们在一起。”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来一下?”菲利普问。
“要来早就在泰国小旅馆里已经干上了,”我说,“是我带她去看医生的,医生说她有病。”
“什么?”菲利普大叫,“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们一来已经做了好事,轮到我讲给你听,已经太迟了。”我说,“不过我警告那组戏的一个香港来的工作人员,向他说快轮到你了,还是小心一点。”
“结果呢?他有没有上过?”菲利普问。
我点头:“上了。”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
“我问过,他说他和她谈了一晚,觉得她很可怜,应该保护她。”
“有没有得艾滋病?”
我说:“是不是艾滋病我不知道,过了几年,他就死了。”
“那个香槟厂少东也向我说过,只要能和西赛尔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是两人还是分开了?”
“嗯。”菲利普说,“西赛尔也是爱他的,但是受不了男方的父母,受不了他的亲戚朋友的伪善。男的痛苦到极点,开始吸毒,愈吸愈深,控制不了情绪,每晚出席大场面时都闹得很僵。”
“是男的抛弃西赛尔?”
“不,是西赛尔主动离开他,说不愿意看到他为她痛苦。”
“两人到底有没有结过婚?”我问。
“结了,还生了一个女儿。”
“啊!”我心中有个疑团。
“我最初以为离了婚,西赛尔可以得到一大笔赡养费的,但她只抱着女儿走,一分钱也不要。过了一年,她就死了。”
我忍不住:“那女儿有没有病?”
“没有,是个正常的孩子。”菲利普说。我舒了一口气。
“死时是多少岁的?”
“二十三。”菲利普说,“她搏命地燃烧着自己,死亡,也是她的愿望。”
“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遇到男人就要和他们上床?”
菲利普悲哀地:“她说,她爱所有的人类,只有对方深入她的身体,她才真正地接触到他们,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太可怕了。”
我无言。
到时间告别了,我问:“你呢?你有没有结过婚?”
菲利普说:“我受了西赛尔的影响,很想去接触一个人,但是后来和女人一直没有缘分,变成一个同性恋者。我认为,只要有人关心,男女都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