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今夜擅闯我天缘宗,暗杀诸多护法的贼人,竟是新剑宗宗主和其同党?!”

“此子真是胆大包天!”

“若不诛灭新剑宗,我天缘宗必沦为笑柄!”

听闻冯墨风讲述过后,天缘宗大殿里一片哗然,以大长老为首,都已怒不可遏,不断怒骂出声!

自从天缘宗成为四品宗门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般闯入,甚至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这已不仅仅是关乎数条人命的生死血仇,而是亵渎整个天缘宗的威名,碎尸万段也难消众人心头之恨!

眼见全场盛怒,宗主金镇远也深受感染,只觉颜面无光,怒火不断在心头升腾!

但是,他身为金氏一族的后人,心中有着重回帝都扬名天下的壮志,自然不是非凡之辈。

哪怕怒火冲天,也还能保持一丝上位者的冷静,时刻都要精准把控全局。

这才是成大事者的格局。

略一沉吟,便先向着冯墨风俯瞰而去。

“四长老。”

“你确定来人便是那新剑宗宗主易枫?”

话音刚落,冯墨风咬牙抱拳万分笃定!

“宗主明鉴!”

“属下曾与他小贼交手过,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绝不会认错!”

听着这话。

金镇远瞳孔一缩。

居然真是那小子!

明明已和天缘宗结下死仇,但凡是个常人,都会想着遁逃,此子竟敢找上门来,果然有些胆色!

只不过,此事似乎有点蹊跷。

若是此子一心想要报仇,断然不会贪生怕死遁逃。

恨不得与冯墨风同归于尽,才是正常思维!

若是不敢应战,又何必犯这么大风险前来暗杀天缘宗护法?

这也说不通!

突然之间,金镇远也不明白易枫意欲何为,只是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宗门宗主,好像如同亡命徒般胡来一通,所作所为难以解释。

但事已至此,满场盛怒难平。

金镇远也痛失不少人才,难免心头怒火交加,安抚众怒的同时,当场下达必杀之令!

“诸位。”

“此事本座自有定论。不久前,我已派出二长老和三长老,前往新剑宗!想必此刻新剑宗已经覆灭,宗主易枫也绝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

“待到擒住此贼,定要千刀万剐祭奠诸位护法的在天英灵!”

大义之言回**,场中众人连连作拜。

“宗主英明!”

听闻金镇远早有部署,自然有人目露崇敬,接连拍马出言,以缓解紧张的氛围和众人心头怒火。

“宗主神机妙算,那小贼定有死无生!”

“此言不假,那小贼不过仗着一时莽劲,趁我等不备才闯入本宗行凶,就算修为不俗,有勇无谋也难成大器!”

“成大器?凭他那点稚嫩手段,岂能成气候!新剑宗已然覆灭,他也难逃一死,这等必死无疑的莽夫,根本不配我等多言!”

眼见众人奉承不断,凭借亲缘跻身尾列的金威远,也趁机吹捧讨好起来!

“诸位所言极是啊!”

“真正的成大器者,当如表兄这般运筹帷幄,那易枫不过小小毛贼,根本无需在意!表兄才是成就大业的枭雄,我等不及万一也!”

一番话简直狗血到了极点,吹捧得脸面都不要了。

就连先前拍马的众人,都被金威远的话语膈应到了,暗道这货比他们还无耻,能谄媚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作呕!

奈何话已出口,他们也不敢反驳,要是默不出声,好像也不太对劲。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顺着话头表忠心。

“宗主雄才大略,我等不及万一也!”

一时间,满场高呼连连。

望着天缘宗高层拜服,再听到这番话语,金镇远也有些受用,微微摆手战术谦虚起来。

“诸位,言重了。”

“无须多礼……”

就在此时。

两道身影踏入大殿,瞬间就让金镇远看得眼露期待。

来人,真是二长老和三长老。

前脚刚被人吹捧过智谋,这两人后脚归来,只要道出已然剿灭新剑宗,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借此机会收割一波忠诚,而后再诛杀易枫,表露出大义姿态,让全宗彻底敬服,社声名传响四方,招揽更多俊杰。

到那时,宏图大业必能增添更多筹码,几个护法也算死得其所了!

金镇远已经盘算得美滋滋,感受着全场期待的目光,就要准备开口问询,享受一番高光时刻。

谁知。

两位长老却是先一步抱拳,目露惭愧出言。

“宗主恕罪……”

“我二人抵达新剑宗所在之地,只见废墟遍地,新剑宗门人已尽数逃离,寻边方圆数十里无果。”

“我二人办事不利,还请宗主降罪!”

话音落下,大殿突然静得出奇。

金镇远僵在雕龙大座上,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神色有些复杂。

全场众人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声。

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两位长老的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丝毫毛病,还主动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忠心可见一斑。

但是。

前一刻众人刚吹捧完金镇远运筹帷幄,预言新剑宗已然覆灭,转眼,却得知新剑宗全都跑了。

跑了……

方圆几十里都不见踪迹……

百十号门人的宗门,竟能溜得无影无踪?

这也太离谱了!

除非,不等天缘宗出发前去,人家早就逃之夭夭了?

金镇远很清楚,寻常宗门若是得罪天缘宗,定会遁逃,这是唯一的生路,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新剑宗逃得这般果决迅猛!

他自以为第一时间命人追杀前去,已经足够雷厉风行,谁知居然晚得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这一对比,智谋高下立判。

此时此刻,他突然感觉,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般的尴尬!

打脸了。

这脸打得猝不及防,连丝毫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先前金威远拍马奉承得有多谄媚,此刻回想起来,这脸就有多疼,可谓是成倍的让人感到尴尬!

这一刻。

即便是自诩心怀壮志的金镇远,也忍不住心头怒火,猛然怒拍桌案!

“混账!”

震怒声回**大殿,所有人惊得颔首僵立,不敢出一言。

在令人尴尬万分的沉寂中。

金镇远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羞愤,同时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为何先前会觉得此事似乎有点蹊跷!

原来。

那新剑宗宗主易枫,并非是只是来寻仇,也不是贪生怕死才遁逃,而是一早就有了觉悟,所以解散了宗门,他一人敢闯入天缘宗,便是摆明架势要周旋到底!

好啊!

好一个有勇有谋的新剑宗宗主!

这等胆气和手段,真是有种啊!

金镇远此刻恍然大悟,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无法容忍这次的失败,猛地站起身来嘶吼出声!

“即刻下达本门必杀令!”

“追杀易枫和新剑宗门人,不死不休!”

震怒惊动整个天缘阁,无数人马出动,向着新剑宗附近方圆扩大搜寻,这阵势前所未有,热议很快传便小城,甚至连周边附属宗门,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中。

一时间,易枫声名鹊起,引得无数人热议不断。

但是,从未有人想到,这触怒天缘阁的大胆狂徒,就住在他们眼皮底下的小城里。

客栈二楼。

易枫刚回到了客栈房间,被黑衣青年拉着一顿讲述所见,窃笑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