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不着急举行的,毕竟还有很多话要说。

宇文啸和大家叙旧,先讲一下他们在大周那边的事。

他告诉大家,在大周日子过得好啊,给了府邸不说,还顿顿有肉,家里有人伺候,过得十分充实。

大家听着这些也都欢喜得要紧,如果不是看到他们手指甲都是黑色的,大家都要相信了。

他们说了采蘑菇的事,说把逆王都给采下来了,用蘑菇来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家都哈哈大笑,笑完之后都别过脸去抹了一下眼角,真惨。

大概说了两个时辰,宫宴开始了。

但这是一场没有皇帝的宫宴,坐在主座的自然是宇文啸和落蛮两位主角,为了惩罚,还把他们仨捆过来,让他们看着大家喝酒吃肉,他们就干馋嘴就行了。

但是,捆着皇帝,大家就有点放不开,惶恐啊。

好在,酒过三巡之后,苏国公也来了,宇文啸和落蛮急忙上前去行礼。

作为压轴出场的苏国公看着女儿,心里头百感交集,哎,瘦了,黑了,牙齿更白了。

这生完孩子,都没能吃胖一些,日子是有多艰苦啊?真是遭罪,当初把她嫁给宇文啸,是不是错了呢?

心头的一番唏嘘感慨,在目光转移到宇文啸脸上的时候,慢慢地变成了骄傲,嗯,这小子也瘦了黑了,但更显得英伟不凡了,做的那些事情,也着实叫人放心。

算了,没嫁错。

苏家的两个儿郎,苏负倾和苏负阗也进来了,互相见过,嘘寒问暖一番,大家的眸光才看向被捆着的北唐帝王。

咦?瞧着眼熟啊,那被捆的犯人,怎地那么像皇上的啊?

这定睛一看,傻眼了,这不就是皇上吗?这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还以为哪里来的锦衣乞丐呢?

黑影上前去解释了一番,苏国公虽没说捆得好,但心里头十分赞同,只不过,差不多行了,到底是皇上,面子是要给的。

宇文啸看到苏国公的眼神,这才缓缓下令,“放了他们吧。”

禁军得令,几乎是飞扑上前去,一刀便砍断了绳子,把皇上他们解救出来。

黑影顿时站了起来,骂骂咧咧地道:“都败家成这个样子了?这绳子是解不开吗?多好的麻绳非得砍断了。”

小六闻言,回头也怒斥禁军,“败家玩意,这个月俸禄扣回这麻绳的银子。”

禁军方宇讪讪地退下,他不是心急吗?作为御前带刀护卫,不表现表现怎么行?这刀自打进了宫之后,就不曾出鞘过。

他们撇着腿走过来,嘻嘻地陪着笑脸,十八妹说:“我错了,我错了,罚我三杯,我敬大家的。”

苏国公眸光一瞥过来,“十八妹,不是罚你三杯,是扣你三杯。”

苏国公还是很有威严的,这一句话说得十八妹笑容顿时变成讪讪之色,“行,我扣三杯,回头我少喝三杯。”

“不啊,你们只有三杯的量啊,你们全扣了。”仨马上求饶地看着宇文啸和落蛮,落蛮把手放在桌子上,“瞧我们干什么啊?他是我爹,我都要听他的,还愣着做什么啊?过来给大家添酒啊,聚众斗殴的人有什

么资格喝酒?解你们下来,是为了给大家斟酒的。”

落蛮也是很有威严的,仨觉得很没面子,把求救的眼神投到了黑影的脸上。

黑影哼了一声,“看我干什么啊?她是娘们,娘们的话敢不听吗?”

善解人意的极儿道:“十八妹可喜欢喝酒了,不让他喝酒他难受死,不过你们放心,我给你们偷偷地藏了一壶。”

极儿说完,便从脚下拿出一壶酒晃了一下,很是得意的模样。

“极儿哥哥,藏起来。”小六连忙喊道。

极儿哦了一声,立马藏在脚底下,然后无辜地看着大家,“我没藏。”

宇文啸温柔地道:“极儿自然是没藏的,炜哥都没看到。”

他晃了晃杯子,“没酒了。”

鼻青脸肿三人组立马上前殷勤地添酒,但是心里就很不公平,分明计划是大家一起坐下来商讨的,他们负责主演,十分卖力,为什么受惩罚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常弃不得拿出去捆一捆啊?

常弃才是罪魁祸首,看到情况失控,都不知道过来劝一下。

大家慢慢地饮着,席间自然是以叙话为主的,大周的事方才说过了,所以如今说的都是北唐这边的事情。

虽然宇文啸也一直都关注着北唐的各项治策,但是还想听一些细节,听一些他们搜集到的民间声音。

这一聊,便聊了至日暮,宇文啸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桌子,“坏了。”

大家被他这个举动吓着了,纷纷惊愕地看着他,落蛮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宇文啸没回答,而是立刻转头去吩咐黑影,“回府去一趟,看看李将军有没有来到王府,若来了,把他带进宫来和大家一起吃酒。”

落蛮他们这才想起入城的时候,诚意地邀请了李将军到府中做客。黑影立刻起身跑向御马院,李将军可是门将,不能得罪啊,要好生招呼着,往后大半夜回来,还是得靠他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