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48同居

那天晚上吴景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过去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全部混在一起,嘈杂的声音震得他头疼欲裂。

就在他快要爆发的时候,有一个人从这迷雾里走出来,像按了暂停键一般,所有的背景音全部消失了。

那个人对他笑了笑,用和煦的声音说:“景安,老地方见。”

那个人走过他身边,奔向远处。

他张开嘴呼喊那个人的名字,追了好久才寻到他的踪影。

古旧的校舍后方,历经几十年风霜雨雪的老槐树下,一大片葳蕤草地,点点斑驳的阳光。

置身画面中的两个男孩肩并肩坐在一起,青春在他们脸上画上无忧无虑的笑。

那是他们的十七岁,如梦如画的十七岁,珍贵无比的十七岁。

吴景安痴痴望着那画面许久,许久。

他笑了。

这个梦他做过很多次,这是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说:再见了,井程。

从四面八方涌出层层薄雾,渐渐阻隔了他的视线。

梦里的校舍,梦里的男孩再也看不清。

他醒了以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向十年前的过往告别。

那段最美好的记忆他终于能放下了。

再接到蒋路电话时,他心情大好,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嚷道,“我决定,爱你了。”

是蒋路让他有了告别过去的想法,是蒋路让他走出那团迷雾。

如果可能,他多希望能和蒋路一直走下去,一直,一直,不分开。

像哑叔和张叔一样,他和蒋路都想要过的那种生活,应该能实现吧!

他,坚定信心。

正式进入恋爱环节,吴景安决定跟蒋路约法三章。

一、清理过去。

不管你以前有N个,或N+N个,又或个情人、大叔、哥哥、弟弟、相好、朋友,总之,都给我清理得干干净净,如果发现有落网之鱼,就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蒋路擦了擦头上冷汗,蹲墙角很委屈地绕手指:哪有那么多,再说了,连朋友也要清理掉吗,我,我又不是隐居世外了。

吴景安挑眉、斜眼:你有什么问题?

蒋路低头,低头,再低头: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同意,一百二十个同意。

二、从今天开始,不许勾搭、偷偷勾搭、想像、偷偷想像任何从十五到八十五的同性,否则,格杀勿论。

蒋路咬着下唇,眼泪都快飚出来了:看看行不行?

吴景安冷笑一声:你试试!

蒋路眨巴眨巴含着丰富**的大眼睛:十五就算了,上限八十五,你真把我想得那么饥渴?

吴景安轻蔑地瞟了一眼他的下半身,不予置评。

蒋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Honey,你欺负人!

三、不准私自出入□、娱乐场所,如酒吧,迪厅,台球室,电影院,游乐园——

等会等会,游乐园怎么不能私自出入了,那儿还能有什么JQ不可!

游乐园?游乐园是一个人去的地吗?!你他妈没事一个人逛什么游乐园,还不带着我,没JQ谁信啊!

你、你——

不准和除客户以外的任何男性有所接触,包括聊天、吃饭、搭车、坐地铁。

等会等会,你不是吧,同坐地铁怎么了?这还能有JQ,我就不信了!

哼,你那脑子里转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坐地铁?高峰期的地铁有多可怕你比我清楚,是不是想趁着人多偷摸哪个小帅哥的PP、JJ啊!

我、我——

每年都得跟我去我妈那儿一两趟,还有哑叔那儿也是;当然,我也会跟你回你家。咱们钱就放一块儿花,存折密码什么的都知道,小金库私藏的话只要数额别太大我也不过问。以后买菜做饭的我包了,打扫洗衣服什么的都归你。有意见有烦恼都给我说出来,别他妈憋在心里,憋久了憋出一神经病来。不准赌博,不准玩一夜情,不准欺骗、隐瞒。呃,还有,还有什么?

蒋路白他两眼:我怎么知道!

吴景安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了,干脆大手一挥:行了,先这些吧,以后想到再ps。

蒋路不满地嘟囔:这还没完哪!快赶上百科全书了。

吴景安拍了拍手,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蒋路,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有一个最大的原则就是不准出轨、背叛。如果你有一次对不起我,我们就玩完了,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蒋路同样认真地回视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吴景安这人做事向来公平,说完了自己的规则,下面该轮到蒋路了。

“说吧,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蒋路笑了,配上他那张保养得当的精致脸孔,漂亮极了。

他上前一步把吴景安抱在怀里,头放在他肩膀上,声音温柔动听。

他说:“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安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永远都别说分手,好吗?”

一瞬间,吴景安鼻子发酸,有一种久违的感情冲往心灵深处。

蒋路的声音太轻柔,好像在他被冻伤的心里洒下了粒粒暖阳。

一层层的冰块被熔化,他听见从远方天际传来如梦如幻的声音,永远,永远不分手。

蒋路只有这一个要求,他会倾尽一生,满足他。

这个人,他想要去爱,好好爱,用一生的陪伴让他和他走向一直到达不了的幸福彼岸。

他们不是被社会遗弃的垃圾,他们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他们可以相依着,搀扶着,微笑着,走往属于他们的天堂。

吴景安回到厂里四天上了六个班,累得他下了班就往宿舍**躺着,就连孔新大刚他们喊他吃饭打牌都没力气去了。

这几天蒋路电话打得特勤,一口一个Honey,恶心得吴景安对着电话骂,你再喊一句试试?!

蒋路怯怯地改了口,要不,叫宝贝成吗?

吴景安决定在家规上添上一条:不准叫外号,包括亲爱的,宝贝,honey,达令,阿娜答!

要说以前蒋路也常这样喊他,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

是,以前也常这样,但现在情况能一样吗。以前三四天一个电话,现在一天□十个电话,句句带亲爱的,谁受得了?!

这几天许辉那边倒是一直安静着,可吴景安却始终放不下心,依许辉的性子,既然发了狠话,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让人提心吊胆。

休班回家正赶上星期六,蒋路也休息,于是在车站接他。

吴景安说:“趁着这两天我们都有空,把你那儿的东西归整归整,搬我那住吧!”

蒋路脚下一顿,诧异地望着他。

吴景安回过头来,“不愿意吗?”

蒋路感叹,“亲爱的,你这随地扔炸弹的习惯不好,得改改,不怕把你亲爱的炸飞了呀!”

吴景安悄然,“噢,原来这是炸弹啊,行,当我没说。”

蒋路急追上前,搂住他脖子,笑得谄媚,“宝贝,亲爱的,honey,我错了,错了不成吗?走,咱回家去,回咱们家。”

蒋路家在外地,虽说出柜多年,但他父母对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以至于人到三十了也没有帮着他一把买房子的意思。

蒋路也看得开,这么多年租房子习惯了,他是个讲究的人,挣的钱都花在衣食住行外加一辆小车上面了。对买房子,真没多大概念。

蒋路是做服装设计的,人说了,以后挣的钱打算自己开个小店,单干,做个属于他蒋路自己的品牌。

吴景安虽然没他有远大抱负和志向,不过也算赞同他的想法。

蒋路房子的整理工作忙活了一天,拆的拆,装的装,傍晚的时候找来搬家公司把一些大件的东西都带走了,剩下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蒋路打算每天下班运一点过去。

这房子蒋路租了好几年,正好房租也快到期,跟房东大妈说下个月不租了,把那大妈搞得还挺失落。

“小路啊,咋不租了呢,有啥事吗?”

蒋路笑得贼兮兮,“上我老婆那儿住去。”

正好从屋里搬东西出来的吴景安听到他那话,一脚就踹他屁股上了,掂掂手里东西,轻描淡写地说:“抱歉啊,让让道。”

蒋路揉着屁股小声嘀咕,“家有母老虎啊!”

晚上在外面买了些熟食回来,蒋路望着客厅里来不及整理的物件,万分感慨地说:“亲爱的,咱们这就同居了啊!”

忙了一天,吴景安又累又饿,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懒得搭理他。

蒋路凑上前眉开眼笑地说:“亲爱的,你说咱们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刚谈恋爱就同居,西西……亲爱的,你会不会太心急了呀!”

吴景安真想一口白米饭喷他脸上。

“谈,谈个毛啊!都谈了四五年了,你身上有几个虱子我不知道啊!咱们就是对彼此太了解,新鲜感都没了,才会这么多年睡一张**都没干柴烈火过!”

“听你这意思,你很不甘心啊!西西……亲爱的,你太坏了,行了,什么都甭说了,晚上,咱,烧柴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