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亦行,竟然能看上这样轻浮女人。”杨婉仪的目光看向台上,话却是和虎哥说。

她声音不高,虎哥摸不到头脑,“杨小姐,您和小倪,有什么过节啊?我看你俩只要在一起,就挺奇怪的。”

虎哥算是个粗人,能琢磨到女人之间这点不同寻常实属不易。杨婉仪自然不会把不好的事情告诉虎哥这样的普通朋友,只是笑着说没什么,她很欣赏倪穗岁之类。

下午的走秀,白芸先上场,然后是宁彤。

等宁彤走完了,周准也到了。

倪穗岁在后台帮忙处理杂事,然后给宁彤和白芸分钱。

钱是好东西,任谁看了都要眉开眼笑,白芸计划给男朋友买点什么礼物好,宁彤把钱放进包里,低头扣指甲。

“倪穗岁,”宁彤叫她,“你现在是不是特害怕?杨婉仪模样身段家世都比你好太多,我可听说她办了画展,一定也邀请三叔了吧?你出局是早晚的事儿。”

“嗯,所以呢?”倪穗岁不以为意,“你是不是在惋惜,想要钓周亦行的计划只能搁浅了?”

“你说什么?!”

“有些心思,放在肚子里就好,可你非要到处说,宁彤,我真不建议你整胸,把钱花在脑子上,更适合你。”

宁彤不是不心虚。

她目光闪烁,白芸又一次吃到了一手瓜,那叫一个撑。

后来模特们谢幕,倪穗岁收拾东西要走。白芸想和她一起逛街,倪穗岁摇头,“今天不行,今天金主找我吃饭呢。”

“周亦行来接你了?”

“是我的客户杨婉仪小姐在等我。”倪穗岁叹息,“陈秘书,麻烦帮我把白芸送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你了。”

陈嘉点头,“您自己能行吗?”

她很隐晦提醒倪穗岁,杨婉仪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倪穗岁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放心,大庭广众的,她就算想弄死我,也得忍着不动手。”

“杨小姐对外的形象维护得好,一直都是识大体的。”陈嘉声音低,“那些年周总也宠她,所以个性上难免跋扈了些,不像倪小姐这么好说话。”

倪穗岁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为难过你?”倪穗岁抬眼,陈嘉笑而不语。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不是一般有钱,一直都是被捧着的,难免狗眼看人低。只是陈嘉这办事能力如果都能被刁难的话……倪穗岁砸吧嘴,这位杨大小姐,究竟有多难伺候?

当晚,倪穗岁拎着包进了杨婉仪的包间。

人均消费四位数的西餐厅,一瓶红酒不知道后头多少个零。倪穗岁在她面前落座,不卑不亢,十分坦然。

“倪小姐跟着三哥多久了?”杨婉仪摇晃着红酒杯,唇角轻轻翘起。她用镜面唇膏,真叫个娇艳欲滴。

“你让我数数。”倪穗岁摆着手指,“不到半个月?你就当半个月算吧。”

“哦,你们怎么认识的?”杨婉仪吃惊,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问冒昧,倪穗岁挑眉。

“我拦他的车。”倪穗岁靠着椅背,“后面的故事如果你想听的话,属于 vip内容,得付费。”

杨婉仪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倪穗岁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看来亦行的品味变了,大不如前。”杨婉仪挑眉,抿了一口红酒。倪穗岁舔了舔唇,拿起刀叉切牛排。

人是铁饭是钢,即便是和来者不善的杨婉仪吃饭,那也要吃饱了才好。

“我和亦行认识很多年了。”杨婉仪目光里皆是回忆,“他是我的初恋。”

倪穗岁没忍住笑出声。

不是她想故意气杨婉仪,实在是忍不住吐槽这种回忆杀的戏码。

她的反应完全在杨婉仪意料之外,女人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

倪穗岁抬眼,“杨小姐,你想说什么您直说,我这人脑子转不了那么多弯,咱们多一分真诚多一分欢笑,行不行?”

她太随意,松弛的让杨婉仪觉得自己好像用力过猛了。

倪穗岁擅怼人,不服输,开大的时候没人受得住。

杨婉仪大家闺秀,没被人这么不尊重过,脸色难的难以形容。她仰起脸叹息一声,仿佛是为周亦行惋惜。

“你配不上亦行。”

“那你得跟他说。”倪穗岁往嘴里送牛排,“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要说不行,谁能拗得过?跟我谈没用。”

“这么说,你不想留在他身边?”杨婉仪眼睛一亮,“所以你们在一起,是亦行强迫你的?”

“到也不能这么说。”倪穗岁坐直,目光真诚到极点,“你可以理解成为,是我玩脱了。”

对面的女人不接话,笑得八分得意。

*

从餐厅出来,倪穗岁回到车里坐了十来分钟,然后才往碧海庄园去。

杨婉仪得意的表情到现在还留在她脑子里,跟魔咒一样,赶都赶不走。她打电话给明溪,把今日“素材”给到大编剧,又在明溪的震惊声中等了个红灯,这才到家。

“接下来就是雌竞大戏了!”明溪很兴奋,“好期待!”

“有什么让我不雌竞的方法吗?”

“有啊,你让她爱上你,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

麻烦老天爷派个人给明溪治治脑子。

别墅内,吴嫂在厨房里煲汤,周亦行在看新闻。

倪穗岁自小不爱看新闻,甚至听见 bgm都闹心。她皱眉,换了鞋走进去。

“三哥。”倪穗岁累了一天,又被杨婉仪约谈,身心俱疲,跟周亦行打招呼有点爱答不理。

周亦行淡淡嗯,吴嫂从厨房里探出头,问她要不要喝汤。

“不喝了,晚上吃得特别饱。”倪穗岁阴阳怪气,“杨婉仪请我吃了法式大餐,我自己吃了半斤鹅肝呢。”

周亦行一怔,脸色微妙,倪穗岁没理他,上楼去找猫。

吴嫂小声嘀咕,“倪小姐好像是不太高兴。”

周亦行没接话,也跟着上楼。

穗穗的猫砂盆是自动的,放在主卧洗手间里。

倪穗岁简单收拾了一下猫屎,又洗了手才去撸猫。

她就坐在地毯上,挠穗穗的下巴。小东西呼噜呼噜地特治愈,她脑子里杨婉仪得意的脸也终于被赶出去了,她很满意。

“她跟你说什么了?”周亦行推门进来,站在她不远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