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朝我望了一眼,说实话,我们等李倩的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但她这个人不老实,为了防止她在后续的合作中整幺蛾子,我们得压压她的锐气。

“如果你一直呆在这里,这个安全我们确实能够保证。”

我看向她,给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答案。

她的脾气真的跟炮仗一样,“什么?让我一直住这里?你瞧瞧,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

“你现在不就住在这里吗?怎么?你不是人?”

小乐挑衅似的冲李倩翻了个白眼。

李倩的脸涨得通红,她憋了一口气,但却隐而未发。

“我懒得跟你说。”

而后,她又把视线投向我,“邱黎,这是我俩之间的交换条件,我要求住在五星级酒店,派专人负责我的安全,而且还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小乐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

我也觉得李倩提的要求着实过分,随即就起了身。

“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李小姐,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我跟小乐就朝外走。

李倩着了急,赶紧爬起来就要追,“喂,你们走什么走啊,这事儿不是还没谈妥吗?”

小乐冲磊子使了个眼色,磊子立刻过来,堵在了箱门的口上。

“想安全就老实呆在里面,想自由就出去。”

磊子冷冷地冲她喝了一句。

我们回头的那一瞬间,就瞧见李倩极其不情愿地又走了回去。

小乐捧腹大笑,“黎黎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李倩很像个斗鸡?还是个人傻钱多的斗鸡?”

“好了,咱们还是去听听苏先生怎么说吧。”

我提议道。

正巧赶上午饭的时间,我们约在一家酒楼。

我跟小乐到的时候,苏锦承已经提前到了。

包厢很大,有个独立的小阳台,从二楼望出去,视野开阔,风景也很不错。

苏锦承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中式外衣,正坐在阳台的茶台煮茶。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三哥。”

小乐大声地叫道。

苏锦承缓缓回头,朝我们望来,眼眸里是历经千帆浪后的平静。

他牵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朝我点了点头。

“苏先生。”

我毕恭毕敬地叫了他一声,他伸手示意我跟小乐在他对面坐下。

我对茶并不了解,但因为苏锦承,却对茶有了好奇。

周遭很安静,只听到茶壶里的水沸腾的声音。

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壶柄,滚烫的水在茶碗里打转,茶叶也随着沸水旋转,像是优雅的华尔兹。

我静静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仿佛流进我的心里。

小乐正在汇报李倩那边的情况,苏锦承始终没有言语,他低垂眼睑,像是沉浸在泡茶的过程里。

小乐一番话说完,苏锦承手里的茶也已经泡好。

他捡出两只古色古香的茶杯,给我和小乐一人倒了一杯。

“辛苦了,先喝口茶。”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

我端起那杯茶,在鼻翼前闻了闻,热气萦绕,茶香扑鼻。

“三哥,这是什么茶?真香。”

小乐喝了一口,称赞道。

苏锦承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无论是品茶,还是合作,都要慢,要心沉。你们做得很好,李倩这壶茶,确实得慢慢泡。”

被苏锦承表扬,我跟小乐还都挺开心的。

过了一会儿,菜品上桌,我们仨坐下来边吃边聊。

苏锦承的话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小乐在说,我插不上嘴,多半都是听着。

饭吃到一半,苏锦承放下了筷子,“邱黎,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眼睛一亮,“什么好消息?”

“让我猜猜。”小乐拦住苏锦承,不让他说。

苏锦承微笑着,纵容着小乐的任性。

“宋嘉禾要被抓了?”

小乐说出了我的真心话。

他做了那么多恶事,却依然逍遥法外,实在是天理不容。

“那是早晚的事儿,现在就让他进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苏锦承喝了一口汤,悠悠地说道。

我看向苏锦承,等着他揭开谜底。

他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我,“还认得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烫着大波浪,妆容艳俗,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不是黄英嘛!”

云月观澜别墅被骗那件事发生后,她可是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现在,她形象大变,可人改变了外在,眼神却是很难改变的。

苏锦承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她。只是她现在改了名字,但就在今天早上,她落网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啊!

“那黎黎姐被骗的钱是不是可以拿回来了?”

小乐追着问道。

苏锦承点了点头,“基本上可以。”

听到这话,我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谢谢你,苏先生。”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好像说来说去,只能说谢谢了。

“我想安排你跟她见一面。”

苏锦承看向我,又说道。

我没多想,立刻应了声,“好,没问题。”

就在当天下午,我在苏锦承的安排下见到了黄英。

她被安置在酒店里,看守她的人全是苏锦承的人。

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我就见到了她。

见到我,黄英的脑袋一直耷拉着。

“英姐,好久不见啊。”

我看向她,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得承认,我没法迅速地原谅她这个骗子。

她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两只手交叠在身前,一直紧紧地攥着,看得出,她很紧张。

“邱小姐,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低,跟我道了歉。

“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看向她,问道。

黄英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在触碰到我的视线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不是我要那么做的,是宋总安排的。我没有选择,我只能服从命令。”

那个组织是怎么运作的,我完全不知晓。可一个人明知道不可为,却为之,这便是错,何况,他们犯的是罪。

“是他逼你当骗子的吗?”

我厉声喝道。

黄英的头就低得更低了,“我……我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