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极了。

又快速将好友列表重新翻了一遍,仍不见苏锦承的名字。

我又打开通讯录和通话记录,里面也没了苏锦承的痕迹。

看来,我昨天晚上昏迷之后,有人利用我的指纹查看过我的手机。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单单删除了苏锦承?

我脑子里突然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老婆,你还好吗?”

就在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宋嘉禾突然又闯了进来。

他径直走向我,掀起盖在腿上的毯子,就要查看我的腿。

我本能地缩了一下。

“我就看看撞得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乐就站在门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黎黎姐,对不起,都怪我刚才不小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一点的。”

她两只手攥在身前,看上去卑微又诚恳。

我始终都没有做声。

宋嘉禾闷声叹了口气,冷冷地扫向小乐,“以后长个记性,做事再毛手毛脚,我可就要扣你工资了。”

小乐赶紧鞠躬,“宋总您放心,绝无下一次。”

她认错的态度倒是一流的好。

我看不懂这出戏,索性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那你抓紧时间考虑,何医生留在江城的时间不多了。”

他过来,无非就是给我敲敲警钟。

“嗯。”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看向小乐,“照顾好太太。”

然后,他在我额前落下一吻,“老婆,我先去上班了,晚上再回来陪你。”

宋嘉禾没有多逗留,很快就走了出去。

“黎黎姐,我去给您洗点水果。”

小乐说着,端着桌上的果篮就走了出去。

她还算贴心,离开的时候将房门给我关上了。

我联系不上苏锦承,但我还有姜野的联系方式。

早上七点多,姜野应该刚到家不久,这个时间点她在休息。

我没给她打电话,而是给她发微信。

可刚打开聊天对话框,我又有了意外发现。

我跟姜野平时嘴嗨,总喜欢在微信上瞎聊。

当然啦,宋嘉禾也是我俩聊天的话题,尤其是当我知道他是骗子后,我们聊宋嘉禾的频率就更高了。

我记得最后一次聊天,也是吐槽他。

可我现在打开对话框,却发现那些关于宋嘉禾的话题全部都没了。

是谁干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着急着跟姜野联系,而是开始思索手机里的这个异样。

显然,那个人是为了替我遮掩。

她为什么要替我遮掩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想要打开我手机的人,有很多,包括宋嘉禾。

那个替我遮掩的人,我想不到是谁,但一定不是宋嘉禾。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乐洗完水果回来了。

“黎黎姐,你吃葡萄吗?我给您剥一点吧。”

她说着,就找出一个小碗,开始给我剥葡萄。

“小乐,我的手机之前一直在你这儿吗?”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虽然,我对她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而且,我已经先入为主把她归为宋嘉禾一波。

“昨天晚上过来后,我就交给先生保管了。”

小乐如实说道。

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宋嘉禾,他当然想要通过手机窥探一下我的心思。

这一点,我完全理解。

“除了先生,还有谁碰过我的手机?”

我问得更详细了一些。

小乐将盛着葡萄的碗递给我,“昨晚最开始在我这儿,后来先生拿走了,今天早上又给了我。还有谁碰过,我就不知道了。黎黎姐,是您的手机有问题吗?”

小乐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黎黎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转转。”

小乐说着,端着空空的洗衣盆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出去做什么了,过了好一阵,她又折返回来。

这一次,她速度很快,但是动作却极轻。

“黎黎姐,想不想看一出好戏?”

小乐笑着,冲我狡黠地说道。

“没兴趣。”

我冷冷地拒绝了。

既然她跟宋嘉禾是一伙儿的,我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走嘛,这出戏您一定想看。”

小乐不由分说,推着我就朝外走。

我刚要发飙,她却朝我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声音压得极低。

“黎黎姐,您别做声。”

她将我一直推到楼梯口,然后,弯腰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这可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我不属于胖人,但体重却一直在一百斤左右徘徊。

小乐的个子跟我差不多,看着苗条纤瘦,我却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乐,你——”

“嘘,别说话。”

她赶紧打断我,就那么抱着我快步朝楼上走去。

“放我下来。”

我被她抱在身前,却没有听到她大口喘气,她上楼的步伐很稳,看来她经受过长期的力量训练。

小乐用眼神制止了我继续说话,她速度很快,抱着我很快来到走廊边的一间房。

我刚靠近,里面就传来一阵哭声。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爸爸吧,他还不到六十岁,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房门没有关严,留有一条门缝。

小乐抱着我靠近,悄悄地用脚将门往后抵了一点点,我恰好能够从门缝里看到屋里的场景。

病**,有个剃着光头的男人躺在那里。

他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身侧的仪器滴滴答答地响着。

年轻的男子抓着白大褂的胳膊,不住地祈求着。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白大褂就是何医生。

他蹙着眉,面色凝重地举着手里的一张CT片。

“你父亲脑部的这个瘤子,位置长得有点特殊。如果尽快做手术,你父亲治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如果不及时的话,恐怕他的日子就不多了。”

何医生这番说辞,跟我说的那通话极为雷同。

看来,那名男子的父亲跟我妈一样,也是受脑瘤折磨。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圈红了。

年轻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何医生,我一定尽快凑足手术费,马上给我爸动手术。”

何医生伸手去拉年轻男子,“一周,我在这里最多只能呆一周时间。”

那年轻男子感激涕零的承诺,一定会在一周内筹集到手术费。

见何医生要从里面出来了,小乐抱起我,又快速地下楼返回病房。

“黎黎姐,你发现什么了吗?”

小乐将我安顿好,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何医生不是说三天后就要离开江城吗?怎么又变成了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