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朝河疾冲至山脚,刚一化出人形,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张开双臂,冲了过来。

“兽神伯伯!”

“福昌!”牧朝河忙抱住他,就见他额头光洁饱满,一双眼睛如星子般闪亮,咯咯地笑出声来。

牧朝河有些恍惚,他莫不是在做梦?福昌一生下来,生母难产而死,从来不曾这么笑过。

“兽神伯伯,我好了,是亚父亚母还有冯异叔叔给治好的。”

牧朝河垂眸细看,连接口都看不见,不由红了眼眶:“福昌乖,带我去见你亚父!”

垂星部落气派恢宏,高楼林立,比他的冰宫还宏伟漂亮,最中间的小二楼便是月亮产房。

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幼崽的嬉戏打闹声,放眼一扫,足有七八十只,毛绒可爱,欢跳活泼,就是个头相对小了点。

不愧是生子娘娘。

冷不防一只雪豹幼崽斜刺里窜出来,身后跟着体型巨大的雕鸮幼崽。

好吧,个头也不小!

莫念从房中迎了出来,躬身行礼:“兽神大人!”

穆朝河抱着福昌,冲他回了一礼:“梦神对福昌有再造之恩,牧朝河代擎宇一起谢过!”

“如若不是妻主,我也办不到!”

牧朝河点头,并不多问,放下福昌,让他自己去玩,转过头看着莫念:“对于她的世界,梦神了解多少?那里的人都这么能生吗?都这么喜欢幼崽?”

莫念摇头,不发一言。

牧朝河气结,这个莫念看着温润如玉,待人亲善,却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不仅不敢提带他入梦的晶石,就连想都不敢想,生怕显得自己猥琐贪**。

二人只是枯坐,不一会儿牧朝河便起身告辞。

思绮回到垂星部落之后,接连生了两胎,一胎是莫念的,还有一胎是子瑜的。

原本打算歇一歇,却经不住祝景亭的痴缠,又怀上了,且双胎都是他的!

祝景亭欢喜疯了,跑去牧朝河跟前炫耀,本以为一见面就是一顿胖揍,没想到在大厅里,看到牧朝河抱着一只小兔崽和一只三尾灵狐,原本冷硬的脸变得跟莫念一样慈爱。

祝景亭满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连他都有了两胎幼崽,而兽神还被拒之门外,还帮着思绮养她跟别人生的幼崽。看着他形单影只的样子,他都觉得辛酸。

牧朝河道:“你看起来稳重多了,到底是要当爹的人。”

自打上回见过莫念,他便派了人去垂星部落,将那边的情况,事无巨细,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锦书和锦萝既然好了,你为什么不去告诉美雌?她最是心软,就算看在两只幼崽的份上,也不会撵你走!”

“心软?就连你也觉得她心软了!从前你总说她心狠!”牧朝河叹息。

祝景亭很想说,睡过之后就不一样了,却猛地呆住:“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睡过美雌?”

他后退两步:“猛犸象至阳至烈,妻主她又是生子娘娘,你们——你们——不是,大哥,你是真能忍!你不知道她孕育生子,是可以压制兽形的吗?”

牧朝河早就知道,但是于她而言,**生崽,都是极大的危险,他不能莽撞。

“你难不成还想着一夫一妻?那可不行!美雌就算看在幼崽的面上,也不会同意休了我们!”

“滚——”牧朝河勾唇笑了笑,抬脚踢了他一下。

祝景亭没有动:“你这点力道我都觉得心疼了,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一顿好了,反正我也挨惯了!

牧朝河转身背对着他:“她喜欢自由,如今我能给她的,也只有自由了!”

祝景亭回头就把锦书锦萝的事,告诉给了思绮。

思绮抬眸望向雪山之巅,自从上次围杀磨筋迁徙猪之后,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直尺天涯,遥遥相望。

想起当初答应给他暖被窝的承诺,思绮不禁有些情怯,离得这么近,他都不来看她,可见他过得还好。不如继续装糊涂,免得见面尴尬。

当天夜里,思绮穿着星际潜行服,隐去自己的身形,悄悄爬上了雪山之巅,第一次走进牧朝河的冰宫。

她想看看两个幼崽,特别是锦书,不知道他和锦萝离体之后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肉身,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妖兽。

冰宫宽畅而冷寂,到处都无人把守,思绮越走越深,越绕越迷糊,真不知道要往哪走!

突然听到一声龙吟,压抑又痛楚,思绮心中一惊,赶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谁?”一身沉冷的呵斥。

思绮陡然停下了脚步。

牧朝河放出精神力探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禁勾唇一笑,莫念的梦术,终于有了新花样!

他目光沉沉看向那块碧色的晶石,咔嚓几声脆响,碗口粗的冰锁链,将他四肢和腰身锁了起来,只有禁锢住自身的法力,梦境才会长久一些。

思绮缓步走进内室,就看到牧朝河只穿着单衣,双目紧闭,将自己锁得严严实实,靠坐在冰棺前。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兽神,他不会是又想要沉睡吧?那她今天还真是来得巧。

牧朝河声音温柔,带着诱哄:“小兔崽子,既然来了,就不能和我说说话?”

被发现了吗?思绮杵在那半天都没动。

却发现牧朝河猛然紧绷身子,身上凝出一层雪雾,痛叫:“不要,你不要碰我!快住手!小崽子,求你,我只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

“朝河哥哥——你怎么了?”思绮上前一步,细细往他脸上看去,他双目紧闭,脸上满是纠结挣扎。

牧朝河虎躯一震,不由睁开眼睛游目四顾,冰室中空空****,连一丝气息也无。

牧朝河轻笑:“莫念呀莫念,你的梦术真是越来越精进了。”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思绮这才发现那块晶石,怪不得他一直没有去找自己,原来是莫念捣的鬼,思绮有些生气,伸手便将石头揣进了储物空间,她是最讨厌这些手段的。就算再怎么样,都不能控制别人的精神和情感。

牧朝河很快不能正常入梦,茫然叫道:“思绮?该死!”

“你说谁该死?”思绮柳眉倒竖,这家伙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很不礼貌的。

牧朝河闻言身体软了下来,应声道:“我该死,你别生气,多陪我一会!”

思绮又走近几步,在他身侧坐了下来,猛然发现他那处挺立,一时又羞又臊,抬手就在他的腹部打了一拳。

牧朝河闷哼,眉头紧锁,这感觉未免太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