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得怔神,屏幕内传出哀怨的哭声,原来是男主人公死了。

那样一个时刻把女主捧在心尖上愿意用生命去爱她的人,在某一天睁开眼时发现再也不在了,这种撕心裂肺无人能承受。

傅染心情跟着剧情而沉落,跟所有看客一样,忍不住怨怪导演。

现实中不能成全的爱为什么在虚拟世界中还都得不到延伸,未免太过残忍。

她把戒指放回首饰盒内,然后小心翼翼再放进角落。

傅染关掉电脑,一摸眼睛,有**淌出来。

依稀睡得很沉的样子,手机响起来时傅染感觉被梦魇困住醒不来。

她吓得想要挣扎,眼睛突然睁开,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在亮。

她抹把汗,伸手把手机取来,由于半梦半醒间所以还有些模模糊糊,她看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按通话键,“喂,谁啊?”

“是我,”低沉的男音,略带嘶哑。

傅染轻揉眼睛,她慵懒转个身,把手臂都缩进被窝,“有事吗?”

“傅染,我睡不着陪我说会话吧。”

傅染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

她话语朦胧带着说不出的娇媚,“你都不看看几点了,明天不用上班么?”

那边半晌不见动静,傅染脑袋紧贴枕头,很快又要睡去。

“傅染。”

“嗯。”她无意识轻应声,眼皮似有千斤重。

“困了吗?”

哪怕男人的声音再性感蛊惑,此时都**不了傅染分毫,她只想睡觉,“嗯。”

“傅染,跟我讲讲你两年来是怎么过的吧?”

明成佑似乎真没睡意,说话语气清晰且明朗,略微带了别人听不出的寥落。

他在耳边一堆接一堆的话冒出来,傅染的瞌睡逐一被他赶跑,人清醒后神经会变得愈发敏感。

她索性抱了个抱枕,“就是这么过来的。”

时光如梭,她来不及回首,指间已匆匆过去两年。

明成佑并未提起属于他的两年,傅染斟酌后,问了句,“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那头有沉默,她没开灯,拉起窗帘的房间漆黑一片,良久后,才听得男人满不在乎浅笑,“基本都是在工作,也想不出特殊的事情。”

傅染偶尔会和他搭句话,大多数都是明成佑在讲,但静默的时间更久。

早上醒来,肩膀压得酸涩,而且头昏脑胀,一看才发现被子只盖住腰部以下,手机还显示通话状态,傅染拿到耳边细听,没有动静,她伸手掐断。

掀开被子才要起身,手机竟立马响起。

来电显示是明成佑。

傅染穿上拖鞋,边接通电话边走向洗手间。

“起床了?”明成佑话里略带倦意,傅染照镜子梳头,“我昨晚睡着了。”

“今天是圣诞节,晚上我去接你。”

傅染出口要拒绝。

“傅染,要跟你重新开始是我说的,你越逃避我越逼得紧,在工作室等我。”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傅染洗漱后走出房间,她今天起得晚,下楼看到傅颂庭还在家,“爸,怎么还没去上班?”

范娴满面心事,傅颂庭也是脸色沉重,今日晨报摆在桌上还没翻动的痕迹,傅染坐到范娴身边,“出什么事了?”

“没大事,”范娴安慰她,“你快去工作室吧。”

傅染望向餐厅,陈妈准备好的早餐原封不动摆着,她隐约觉察出有事,“爸今天休息吗?”

范娴眼圈泛红,“小染……”

傅颂庭站起身,人往二楼走去。

“妈,你别哭,有话慢慢说。”傅染抽出纸巾给她擦拭,范娴声音轻哽。

“你爸可能遇到点麻烦,这段日子暂时会待在家,具体的事情没有明说,只听熟悉的朋友说跟一封匿名信有关。但官场复杂,单单是匿名信倒也没什么,怕就怕有人落井下石,而且最近查的格外严。”

“妈,”傅染跟着担忧,但尽量表现出轻松,“清者自清,就让爸在家休息休息,等事情查清楚都会好的。”

傅染在工作室整天没有心思,傅颂庭涉政多年,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

中午她特意回家过一趟,范娴整日里愁眉苦脸,傅颂庭精神也不好。

傅染关掉办公室的灯,跟几名老师一道走出去,她满腹心事,完全记不得明成佑同她的约定。

有位老师最近新交个男朋友,她跟同事们挥手再见,几人有说有笑下了楼梯。

傅染走在最前面,冷不丁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停在她跟前,刹车声戛然而止,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个身着西服的男子。

“傅小姐。”

傅染蹙眉,“有什么事?”

能知道她工作室所在的地点及她的姓氏,想来不可能是偶然,傅染眉尖一跳,男子拉开后车座车门,“有人想见你,请。”

傅染杵在原地,“是谁?”

“跟你父亲的事有关,你肯定感兴趣。”

傅染闻言,也没敢贸然有所动作,身后的同伴眼看不对劲,“小染,没事吧?”

男子单手握住她的肩膀,轻一推,傅染脚步微微趔趄,朝身后同伴莞尔,“林林,可能是有朋友想见我,你们快回去吧,一路上记得把你的第二兴趣好好练练哦。”

黑色的车子载了傅染绝尘而去。

旁边同伴面带不解,“林林,小染什么意思?”

林林视线收回,“我的另一个兴趣是喜欢记车牌号。”

明成佑开车赶到时,远远只见到工作室的几名老师,并未看见傅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