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而言,他们的相识是在领养后,而于他,是在那个她狼狈的夏天。

温照野坐在办公桌前,视线落在一旁扣着的相框上。

他承认,对她,自己一开始是同情,是可怜,

他想怜惜她、救赎她,如果真的非要有一个妹妹,他只想是她。

他们曾一起抱团取暖过,她甜甜地叫他哥哥,因为完不成母亲的作业在他身边倾诉,因为他不小心的受伤焦急不安。

但一切也只持续了两年。

因为一切,都开始变了。

父亲的去世,母亲的淡薄,以及那个刚开始会笑的女孩,都一点点趋向死寂。

她开始将自己关进一个笼子里,以愧疚和弥补作为枷锁,她出不来,他进不去。

他理解她的疏远是因为什么!也理解她对母亲越来越听话的原因。

直到沈寻的到来,那个对她掏心掏肺的少年,让她再次打开了心扉。

嫉妒么?嫉妒的!

他像一个小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他们相处,看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彼此在乎,彼此同心。

而他只能是哥哥!一个她并不亲近的哥哥。

他的确后悔过,后悔当初执着地将她领养回家,他合该利用自己的身份价值,将人抢过来偷偷养着。

不存在愧疚,不存在理智,更不存在所谓的道德伦理。

做她的哥哥吧!

他无数次这样想过,也是这样做的。

可沈寻的背叛让他再次燃起了希望,放大了欲望。

她离开的那几年,他不敢明着去找她,得知她要回来了,别提自己心中的期待。

尽管,是以联姻为目的!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她肯回来,她能回来,那么后续的事他全都能解决。

但他也忽视了她的固执与道德。

上位者的位置终究让他迷失了一瞬间,他竟自以为可以轻易地解除婚约,还她自由。

殊不知,母亲的利用父亲的死逼她一次次妥协,一次次放低底线,而她,心甘情愿。

愤怒又无奈,他究竟能拿她怎么办?

他嫉妒和她有婚约的沈寻和沈柯,更嫉妒那个陪她六年多的江舒然。

在看到他们约会时,沈柯将她护在身后,一起对视,一起看电影,他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了。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疯了。

他吻了她,做了曾在梦中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如今,他却又胆怯了!

怕她的疏远,怕她的退缩。

温彤平复了很久那种失控的情绪。

坐在客厅靠近窗户的小吧台,给自己磨了杯咖啡,小口地喝着。

第二天,温彤接到了苏星黎的电话。

新开的工作室遭到了莫名的打压,还要求他们立刻关门,苏星黎既气又急。

工作室的主要业务是修复,给顾客修复一些破损的衣服、包包,自己被破坏过的化妆品,照片。

修复师的工作是靠手艺吃饭,难度大,竞争不算太高,更别提他们是新开的工作室,订单几乎没有不说,莫名的打压有点太突兀了,就像是有仇故意的。

于是,出于工作室的负责人之一,她还是选择去看看。

到了之后,苏星黎将电话录音播放给她听,对方是一个成熟干练的男音。

“今天的事只是个小教训,我们老板只有一个要求,把你们工作室关了。”

苏星黎,“凭什么?你们是哪家公司的?我们哪里挡了你们的路!”

“苏小姐,你们用了不该用的人,我们夫人说,既然一开始就没那个本事,还不如早早关门了。”

录音到这,温彤心里猛地一颤,甚至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沉默一会道,“我先打个电话。”

她直觉这件事情跟她有关,似乎让人立马联想,但她不敢胡乱猜测。

苏星黎出去后,她给赵青打去了电话。

电话几乎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传来赵青淡淡的声音。

“彤彤。有事吗?”

温彤问道,“最近我投资了一个工作室,妈妈知道吗?”

“知道。”电话传来翻书声,继续道,“如果你缺钱可以和家里说,没必要搞一些有的没的。”

话落,温彤攥了攥拳头,赵青介意她创业,不想让她做女强人,因为这与她培养的温婉小姐大不相同。

“妈妈,我只是给朋友投资而已。”她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地解释清楚,“我没有自己独立门户的意思和打算。”

“所以……”

您能高抬贵手吗?这最后一句话自是没问成,赵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既然如此,就应该多和沈柯培养培养感情,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温彤知道,这是没商量余地了。赵青认定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等苏星黎再次进来时,温彤提出,“我要撤股。”

“什么?”苏星黎惊讶,“为什么啊?我们这才刚刚起步而已。”

温彤顿了顿,“我只是不要股份了,钱我是不会要回来的?”

这件事情是她的问题,苏星黎也是受她连累,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先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