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有礼,一如曾经、一如沈柯在面对所有人时那种令人挑不出错的态度。
温彤后知后觉,再去看他的背影时已经变得很小,方才反应过来,这人没有等她的打算。
她这是被沈柯扔在这儿了!
滴滴!
两声车鸣将她的注意吸引了过去,温彤朝着左前方看去,熟悉的车牌闯入视线,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那张熟悉而清隽的侧脸。
“什么人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对上那双有些戏谑的目光,温彤抬脚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没谁。”
温照野发动了车子,声音淡淡的:“是沈柯吧!”
“也……没有。”有些不敢承认,但也不会撒谎。
温照野继续开口:“别想了,沈氏那边有大问题等着他处理呢!当然顾不及送你回家了。”
温彤听着他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会是你找的麻烦吧?”
“温彤。”温照野颇有些受伤的看了她一眼:“在你心里,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她没有。
但架不住他真是!
这不,盛泽里面,安词完成老板交给他的任务后,兴冲冲的打电话汇报了。
不就是给沈氏找点小麻烦,将沈柯的注意力吸引走吗!
这还不简单,雇个工作人员,每隔十分钟拔一次公司电源,分分钟让他们捉不到头脑。
这边,温彤看着温照野这副受伤的神色,愧疚了:“对不起,我不该口不择言。”
温照野道:“没关系,下不为例就好了。”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温照野垂眸看了一眼:“帮我接。”
温彤拿了起来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安词那边邀功的声音:“老板,你吩咐我的事我都做完了,沈氏那边已经发动技术部门开会了。”
温彤挑了挑眉,有关沈氏,心想应该又是工作上的事!便将电话打开了免提。
“喂,老板,你在听吗?”
温照野目不斜视地专心开车,一边平静道:“在。”
安词打算再重复一遍:“沈氏那边……”
“等我回去再说。”
温照野打断他说到一半的话,面不改色地继续补充:“年终奖就不扣了。”
“老板万岁。”
电话挂断,温彤将手机重新给他放了回去:“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就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我自己可以叫车。”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以晚点处理。”
笑话,这种事有什么处理的,已经把沈柯支走了,那边的电源自然就没人关了。他给沈柯找麻烦的事可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温彤。
实在有损他的形象!
“对了,你刚刚跟他在路边说了什么?”
闻言,温彤连忙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我跟他打赌,输了,赌约是我要给他做一顿饭。”
温照野蹙眉,一脚刹车踩停在了路边:“做饭?”
温彤从一阵莫名推背感中回过神,闭了闭眼:“是。”
温照野:“我跟你一起去。”
温彤眨了眨眼睛,倒也觉得这个想法未必不可行,毕竟沈柯也没说必须她自己去。
“行…”
“对了,七月的配型有另一个匹配者了。”
温照野的话犹如一道白光,瞬间降临在她眼前,巨大的欣喜之后是有些不确定:“你是说,有另一个匹配的心脏源了?”
温照野很认真地看着她:“是,不过时间上可能要等一等。”
温彤道:“要多久?”
“一个半月。”
也就是说,在时间上比前者要晚一些,温照野拍了拍她的头:“七月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手术也不急于这一时。”
温彤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手术的风险比以往还要大。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七月现在看着是好好的,可人世间的意外就是让人猝不及防,她自己也担心,万一突然有一天七月躺在病**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温照野重新发动了车子,开往的方向是朝着医院:“我们去看看他。”
温彤点了点头。
其实,七月的状况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一点,就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轴,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不用你照顾,怎么还非要照顾我?”
七月仰躺在病**,苍白虚弱的面色上是不加掩饰的疲惫和不解。
而床旁边的年轻人还在坚持着给他喂水,不论他说什么都不听。
七月也是口嫌体直,一边嫌弃着人,一边对之喂过来的水和食物来者不拒。
司耀冷笑一声:“有这力气赶紧闭嘴养病。”
七月张嘴又喝了一口水,一双漂亮的蓝色瞳孔闪着不解的光:“你们中国人都这么爱乐于助人么?”
司耀道:“不,对我来说,相比于乐于助人,我更热爱救助动物。”
“那你真有爱心。”七月毫不吝啬地夸奖,丝毫没有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拐着弯的说他不是人。
司耀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着白痴,实在想不通温彤那家伙到底看中他什么了!认这头脑简单的家伙当弟弟。
将水杯放在桌子,懒懒散散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然后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个故事页面:“现在是童话时间,你该睡觉了。”
七月的确困了,今天他醒着的时间已经比前几天还要长了一个小时,乖乖的躺在**强调道:“我今天不想听灰姑娘了。”
司耀:“一位富人的妻子病了。她临终时,把自己的女儿叫到床前……”
七月乖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可还没睡着,故事就已经停了。
七月的眼睛微微睁出一条缝隙,入目就是温彤那张好几天没见到的脸,顿时又惊又喜。
他可是想死他的姐了!
虽然在之前昏迷时,才能感觉得到她来看过他,可再怎么也抵不过亲眼看到。
肾上腺素提醒他要起来跟姐姐抱抱,可大脑告诉他,你该睡着了!
拼命的挣扎了一番,还是徒劳,于是乎,下一秒钟他就已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