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晚从萧卓眼中看出一丝丝情意,她刚想拒绝,就听萧卓又道:“我可以辞去官职,我爹荣升护国公,我有没有官职都无所谓。”

余非晚摇头:“萧大公子,你好不容易有机会施展抱负,怎可因为我而放弃?快回去吧,皇上还需要你。”

萧卓眸光微暗,到底是不能同她一起离开吗?

余非晚重新坐上马车,冲他挥手:“萧大公子,我们还会再见的,后悔无期。”

马车走远,他一直站在风雪里,久久不曾离去,他们真的还会再见吗?他很期待那一天到来。

皇宫中,谢京墨批着一堆奏折,身为摄政王时他就没少批这些,现在倒是得心应手。

徐公公多在殿里点了盏灯,轻劝道:“皇上,注意保重身子,您刚初登大宝,可不能累坏了身子。”

谢京墨抬头,意味深长开口:“徐公公伺候三代帝王,可真不一般。”

徐公公立马跪下:“这都是奴才的荣幸,奴才本就知道先皇传位与您,如今您找到先皇遗旨,奴才甚是欣慰,总算不负先皇的一番苦心。”

谢京墨叹口气,放下折子,忽而想到余非晚的毒似乎要发作了。

他心里一紧,对徐公公道:“你去余府一趟,宣乐平县主入宫来见朕。”

徐公公没有起身:“皇上,乐平县主在今早已经离开了京城,说是要游历大好河山。”

“什么!她离开了京城?”谢京墨瞬间起身:“速速去查她去了哪里,第一时间报给朕。”

“是。”

徐公公还未退下,谢京墨再次出声:“罢了,让萧卓去查,他轻功好,自有办法。”

徐公公应了声,赶紧命人去通知萧卓。

余非晚赶了两天才赶到江南,她带着萧卓寻来的药,经过多次试药,终于研制出彻底解毒的方子。

在她毒发当天,她服下解药,雇辆马车来到偏僻的村庄,买间院子来住,这样就算解药有什么问题,她也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引人注意。

她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毒发,眼底的喜悦越来越胜,她终于给自己解了毒,以后不用再受毒发之苦。

她暗暗松口气,裹紧身上的披风,打算入睡。

门外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是有人踩在积雪上,把树枝硬生生踩断。

她立马提高警惕,她来这个村子才一天,怎会让人盯上?难不成是村里的家户?

“谁在那里?”她握紧手里的发簪,慢慢靠近门边。

房门被推开,她迅速出手,却有一双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高高的身影落在地上,谢京墨声音微哑:“余非晚,你让我好找。”

“王爷?不,皇上,你怎么来了?”

他没理会她的话,伸手把她抱在怀中:“你为什么要逃离京城?你助我登上皇位,什么都不要吗?”

她推开他,一本正经道:“皇上,你是九五至尊,而我曾经害过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弥补过去的遗憾。”

他不愿听她说这些,深深凝望着她:“余非晚,我趁夜离开皇宫,就是为了寻你,在你心里,我只是恩人,你对我没半分情谊?”

她沉默不语,相处这么久,她又怎会对他无情?可她不愿被困皇宫之中,她想要自由,她不愿以后还要跟一群妃子抢帝王宠爱。

而这些原因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说,他是皇帝,她又怎能要求他不去娶朝臣之女呢?

见她久久不说话,谢京墨眸子里浮现出笑意:“余非晚,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与她还能在做交易?

她好奇的回望着他:“皇上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给我十年时间,进宫为后,我只娶你一人,不再纳妃,十年后,我把皇位传给有治国之才的人,后半辈子陪你游山玩水。”

他目光真挚,让她无法逃避。

生怕她不信他,他从袖中掏出圣旨递给她:“圣旨我已经立好,所行所言并非虚假,你觉得如何?”

她眼中有所动容:“皇上……”

谢京墨打住她的话:“以后,你可以直呼我的名讳,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句尊称。”

“你这么做,不怕朝臣反对吗?我只是一名商人之女,根本配不上你。”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给他一个机会又何妨?

“配不配也只有我说了算,我从不惧那些朝臣,何况我手中的势力,不用娶高官之女也可坐稳朝堂。”

他眸中都是自信的神色,对她的情谊也不再掩饰。

她助他多次,拼尽全力的为他着想,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手。

这是他想出的最妥善的办法,只要她愿意困在宫里十年,他便陪她后半辈子逍遥世间,他身为皇帝,无法做到随她离开。

余非晚思索片刻,笑着接过他手中的圣旨:“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如你所愿,我可以进宫为后,你若是做不到你说的这些,我就把你从皇位上拉下去。”

“你知道我的性子,孟九安惹了我都没好下场,连皇帝我都敢算计,你可要想清楚。”

“不用想,我此生非你不娶。”他缓和了神色,低头吻住她的唇,不想再让她说出冰冷的话语。

余非晚没想到他这么突然,他的吻温柔又绵长,里面夹杂着浓浓爱意。

她被吻得全身发软,耳根不自觉泛红。

他揽着她,低头看她羞涩的表情,忍不住打趣:“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你怎地还这般容易害羞?”

她推开他,转过头去,耳根的红意蔓延到脸上:“你怎么还提以前的事,那都是意外。”

“哦?那我们不如回忆一次以前的事如何?”

他打横抱起她,笑着走向床榻:“这次可不是意外,不如我们生个孩子,把皇位传给孩子,自己也乐得轻松。”

她尴尬的把头埋在他怀里:“你想的美,谁要和你生孩子。”

他轻轻把她放在床榻上,眼底是难言的克制:“阿晚,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感受着她的美好,屋中一滴烛泪滑落,昏黄的烛光映得满屋暧昧,只有微微晃动的床榻和压抑的嘤咛声被吞没在风雪里。

她愿与他一世安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