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见老医生出来,赶紧迎上去。

“已经度过危险期,病人意识还很模糊,暂时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并发症,但切记不要让病人受到任何刺激,否则会很麻烦。”知道伤者的丈夫前不久在医院逝世,也是间接的提醒家属,这个女孩看起来麻烦不断,刚才楼下的就不好应付。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天佑明白医生的意思,可是她不知该怎样去掩埋爸爸去世的消息,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骗妈妈,心好乱!

愣神中落入了熟悉的怀抱,湿透的怀抱冒着寒气,轻轻抚摸湿漉漉的长发,“放心,会没事的,相信我。”

抬头望向漆黑如墨的眼帘,雨水顺着伏美的脸线滑落,落到了心口,漂泊的心像被填进了新鲜的血液,一点一点温暖起来,不再彷徨不安。真的累了,不想再勉强自己,也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他的爱专制得毫无道理,却已占据心头,依偎在那宽厚的肩膀轻轻的点点头。

......

妈妈苏醒的时间很短,身体还很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微微开启眼帘时没有太多情绪,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恐惧,左边身体大部分神经瘫痪,半身失去知觉。这无疑又是个晴天霹雳,医院的诊断结果是脑动脉栓塞,一种心脏手术常见的并发症。

在一切生命字数还算稳定的情况下,把妈妈秘密转到了圣玛丽医院,重新做了一次检查,结果相同,之前的手术并无失误。脑充血和左心室的减容手术造成局部脑组织缺血、缺氧甚至软化、坏死,故而出现急性脑功能障碍的临床病症。这种情况可能只是暂时的,如果能长期留院接受治疗,很有可能会痊愈,部分失去的记忆和瘫痪的肢体也能慢慢愈合,眼下最重要的是修养康复。

不知这样的结果出来是好还坏,如果妈妈清醒了,知道爸爸去世的消息,肯定无法接受,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无疑是再把她杀了一次。如今失去了记忆,安静的配合着医务人员治疗,即使是瘫痪在床,也算还有一线生机,我能为妈妈做的,只能是拼命的和时间赛跑,为她寻找一颗健康的心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

悲伤过度加上连日的奔波,天佑还是病倒了,病来如山倒,高烧不退了三天三夜,整个人烧干了,宇衣不解带的守护了三天终于退了烧。原本清瘦的脸显得更尖,眼眸像是死里逃生般格外雪亮,映衬着洁白的床单娇小得让人心疼。坚持要在病房里加一张小床守在妈妈身旁,不肯离开,大家拗不过她,只能照办。

宇回公司处理些手头要紧的业务,换了浩南过来照顾她,看着微微开启的眼帘,流转出稀稀松松的亮光,“醒啦?还早再睡会吧,伯娘刚做完检查,恢复得不错

,你不要太担心。”

“堂哥,你也伤了。”黑黝的脸上挂了一条很浅的紫痕。

“还不是那可恶的司徒杰敢在背后偷袭我。”暴躁的跳了起来,天佑昏迷不醒的时候,那个臭小子霸占着她不放,居然还强词夺理说‘谁都不能碰我的女人’听着就火冒三丈,举起拳头轮过去,如果不是有人在后面偷袭,怎么可能挨揍。

“又不是小孩子,非得用拳头解决问题吗?”昨天醒来看见宇的脸破损淤青,结实吓了一跳,当时几人的气氛诡异,加上实在太累,也就没问,不过能猜到大概。

“那是他欠揍,谁让他欺负你,让你伤心了这么久。”浩南气不过,气鼓鼓的抱怨,如果不是被建一抱住,肯定跟他没完。

“对,是欠揍。”天佑还能说什么,只能先安抚他。

“口不对心,哼!”眼中分明就是心疼,扁扁嘴,郁闷的拉长了脸。

......

司徒宇出现在公司大堂,高俊的身影今天戴上了墨镜,炫酷的黑色没有遮掩住脸上全部的伤,嘴角大片淤青,很是吓人,回头率百分百。几天不见他们的少总真够让人惊讶的,先是患难与共的真爱宣言,再是满脸惨烈的出场,高层的生活果然是水深火热的,相当精彩!

秘书们忐忑不安的进出送文件,大概看了一下报表,准备开会,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守着天佑,原定的计划打乱了,回美国的行程也被迫取消,杰只能代替自己坐今晚的航班赶赴美国,否则艾森要抓狂了。

会议室里异常安静,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清,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集中在总裁脱下墨镜的脸上,一片抽气声,惨不忍睹啊!好好的帅哥,谁下的毒手?

......

妈妈醒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吐几个音,没有组织出来,无助懊恼的望着我,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妈妈,我是你女儿,女—儿,知道吗?叫天佑,辛—天—佑,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一遍一遍在妈妈耳边重复相同话,她似乎明白了些,如水的目光很温柔,用棉签擦拭着她苍白的唇,她对我笑了,那么单纯,像个孩子。

宇进来看见了这一幕,心爱的女孩忍住激动的泪光,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了纯净美好的笑容,很温馨,让他不忍心打扰。

天佑发现了他,便抬步进来,“伯母醒啦?”

“嗯,妈妈刚才对我笑了,她好像认得我!”心底的喜悦焦急的和他分享,为了守护妈妈的笑容,再苦再累都值得。

“傻瓜!放心吧,我联系过美国著名的心脏专家,等伯母身体稳定下来,我们可以接她到那边治疗,相信伯母一定能康复的。”宇搂着她靠坐在床边。

彼此交汇的

眼中,悄悄的划过了眼帘,送母亲到美国是计划之一,但那时,自己已经......他还愿意等候吗,微微的叹息,轻轻埋入心底。

夜晚天佑一个人在露台接听了德尔的电话,除了表示慰问,去非洲拍摄的行程基本设定,而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司徒宇看着天佑的背影,心有疑惑却没有追问。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妈妈就好,你也累了,明天还要上班。”收拾好心情回屋,见宇拿出了文件坐到了茶几旁翻阅。

“我带了换洗的衣服,你先睡吧,累了我可以睡沙发。”指了指身边的行李,脱了鞋袜躺了进去,拿着iPad翻阅。

“沙发这么短,这么能睡得舒服,明天再来也一样。”这几天自己迷迷糊糊的也就算了,现在好了,不想见他太辛苦。

“舍不得你,回去牵肠挂肚的睡不着,不如留下来。”放下了电脑,长臂一伸把她拉到身边,扣在身前。

“你是要赖着不走啰?”无奈的低头看他,很挫败。

“对,懒着你!一辈子!”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扯痛了嘴角的伤,痛得皱起眉,把脸埋入她怀里蹭了蹭。

“抬起头。”从裤袋里拿出准备好的药膏,细心的涂抹在受伤的脸上,下午问护士拿的,听说祛瘀效果很好。

柔和的眼神,微微的清凉,在脸上缓缓摩擦的手,心底那份细腻流淌的感觉仿佛要醉了,扬起了好看的眉宇,“没事,不痛。”

带着抱怨,更多的是不舍,“怎么不还手?”

“就是想看你心疼的样子。”他笑了,很纯真,那是他心甘情愿承受的,那个男人眼里的爱恋和怨恨,他懂,当得知天佑伤心的差点淹死在海里时,才恍然大悟,受伤的,其实不只是自己,她也在痛。

“你......”看来自己真的不够了解他,至少在心目中司徒宇这个人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温柔深情的,什么时候起,他变得霸道,蛮横,专制,撒泼又带点孩子气,像个任性的大男孩。

......

“天佑,你长大了很多!”这样迷茫的望着自己,她似乎又高了,骨架长了开来,雅气的脸庞仿佛脱去了青涩的包裹,少了几分小女孩姿态,多了几分英气的中性美,没有半丝妩媚,却让人忍不住怜惜,眉宇间与生俱来的那份细腻柔美很让人心动。

“我只是不想再让爸爸担心,他在天上看见一定会难过,好好活着是对爸爸最大安慰,而且我还要照顾好妈妈,软弱会让我倒下,所以我已经把它藏起来了。”一丝苦笑镶嵌在嘴角,这样的长大,不是自己希望,也不是能控制的。

“在我怀里的时候允许你软弱,我会帮你扛着。”彼此流动的目光很透亮,缠缠绕绕,无声无息,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