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点了两杯奶茶,顺便还带了点小甜品过来,其中就有一个很精致的放满樱桃的提拉米苏。

“这家店是我们办公室的两个小护士推荐的,说是很好吃,很符合女孩子的口味,你尝尝看。”

嘴里又干又苦,姜稚鱼也没有推脱,喝了口奶茶之后就拿起盘子上精致的叉子,挑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甜味混合着水果酱的香味在口中散开,丰富多样的滋味让她的舌尖有些适应不过来,泛着微微的酥麻的感觉。

“大众的口味果然很不错。”

甜点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感觉到甜,却又不是甜得发腻,甚至是越吃越开心的那种感觉。

“喜欢吃就多吃点。”纪淮看着姜稚鱼逐渐有了些神采的双眸,问,“人总会有不顺的时候,但是只要想开一点,在困难的事情也总会过去的。”

姜稚鱼咬着金属叉子的动作一顿,闷声喝了口奶茶。

她本来就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心事的事情,又碰上纪淮这么个心思细腻的人,被猜到也不奇怪,虽然她也很想找个人把自己的心事都一吐为快,但这毕竟不是小事,她不想再牵连到任何人了。

“我知道,总会过去的。”她继续咬了一口蛋糕,“你也别担心我了,我承认,我确实是担心姜德海的病情,毕竟我妈死了,爷爷也死了,我的直系亲属,就只剩他这么个爸爸了,他现在病情这么严重,我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纪淮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他很想告诉姜稚鱼,从前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选修过两个学期的心理学,虽然只是摸了个门道,但是观察细微表情还是没出过错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姜稚鱼是在强撑了,但他不会刨根问底,她不愿意说就不说。

“现在医院科技很发达,死亡率基本已经降到最低了,不用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姜稚鱼点头,“我知道,目前除了放宽心态等,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像是在说姜德海,又像是在说别的事。

两个人聊完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黑了,纪淮见姜稚鱼有两个保镖跟着,就没有强制要求送她回家,而是自己回了医院。

“回星光吧。”

姜稚鱼坐在后座,眼底多了几分疲惫之态。

保镖从后视镜里看着姜稚鱼,说,“您如果想尽快见到沈言肆的话,建议您还是回盛园。”

一听这话,姜稚鱼顿时就来了精神,立马从后座坐起来,“什么意思?沈言肆被放出来了?”

“少爷刚刚通知的,会放沈言肆出来,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您最好提前回去等着。”保镖说,“另外,少爷说了,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希望您能记在心上。”

现在姜稚鱼哪里还听得到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满脑子都是沈言肆快回来的消息,也不管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嗯,我知道了,你们现在赶紧开车,哦对了,在小区门口的商场停一下。”

沈言肆被孟霁明抓走这么多天,一定什么好的都没吃到,她得先回去准备一点饭菜,把卧室好好打扫一下,开好暖气,等他回来。

这么想着,姜稚鱼的眼前突然就这么模糊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就这么直愣愣的往下掉。

真是好笑,以前觉得自己分明恨沈言肆恨的要死,巴不得离开他,逃的远远地,在这段时间接受了他的这么多无微不至的好了之后,连他突如其来的消失都觉得异常的恐惧。

原来他只消失了不过三四天,但是她却好像失去了他几辈子那样久。

买好东西回到盛园,姜稚鱼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整理收拾,把肉切好炖上,接着就开始上上下下的打扫,最后炒了剩下的几个菜。

四菜一汤都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

姜稚鱼整个人的身子都蜷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抬头看着窗户,看着床边黄昏的最后一道光亮消失在天边。

整个客厅步入一片黑暗。

姜稚鱼咬着唇,瘦小的身子整个都埋在沙发里。

沈言肆不在的日子里,她一直都很恐惧黑暗,尤其是在这个偌大的别墅里面,除了身边这两个冰冷的像鬼一样的保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那种恐惧直击心头。

啪嗒。

一阵细小的声响。

即便姜稚鱼闭着眼睛,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骤然一亮,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用手挡在眼前,艰难的想睁开眼睛。

手腕蓦然被那人圈住,紧接着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重一样撞进那人的怀里。

熟悉的,温暖的幽香包围着整个世界。

姜稚鱼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疯狂乱跳的心脏。

是他。

是沈言肆。

他真的回来了。

眼睛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姜稚鱼睁着闪着泪光的眼睛,有些冰凉的手掌抚在他的脸上,张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那天的黑色西装,只是沾上了些灰尘和褶皱,看来孟霁明并没有为难他,只是人瞧着瘦了不少,唇周和下颚有细密的胡茬,眼底布满了带着红血丝的疲惫。

“小鱼。”

听着他熟悉的温柔又低哑的嗓音,姜稚鱼只感觉自己酝酿着憋了很久的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奔出来。

她把头埋进沈言肆的怀里,紧接着,传来抑制不住的低泣的声音。

沈言肆紧紧的拥着她,同样的心如刀割。

那天的人来势汹汹,他单枪匹马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能跟着他们离开,在这几天时间里面,他最惦念的就是她。

身子虚弱,还险些小产,如果得知他被绑架的消息之后,身子会不会承受不住这种过度的伤心。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胖了点的小姑娘,好像在这几天又瘦了回去,原本就不大的脸更小了,整个人抱在手里好像瘦的只剩骨头了似的。

“我临走的时候不是跟吴婶说了,让曲逸好好盯着你吃饭吗?怎么瘦成这样?”

听着他心疼责怪的语气,姜稚鱼心疼的都快麻了,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地摇头,“曲逸为了你的事都快操碎心了,我怎么能让他再分出精力照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