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边没有再说话,在几声啜泣声后,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手指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机,指腹泛着苍白,她的脑子里混沌一片,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好像被什么瓶颈压住,束手无策。

又拨打了几次姜海瑶的电话无果之后,姜稚鱼给沈言肆打去了电话。

“醒了?我在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去,乖乖在家等我。”接起电话,沈言肆对电话那边的姜稚鱼说。

“沈言肆。”姜稚鱼轻轻呢喃,手指扣着睡衣的纽扣,“上次我跟你说的,关于我妈当年因病去世的事情,你能,能帮我查一下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

沈言肆问。

没有犹豫,姜稚鱼嗯了一声,也许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是最好的,但她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就这样活着。

“已经查到了,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到。”

挂了电话,沈言肆回到办公室,从右手边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沉思了几秒,然后套上黑色风衣离开了办公室。

中午家里除了她还有吴婶,就没有其他人了,两个人坐在饭桌上倒显得有些空****的。

“小姐,你不爱喝鸡汤,这是我特地给你炖的鱼汤,可鲜了,多喝点。”吴婶盛了点汤放在她面前。

姜稚鱼搅动着碗里奶白色的鱼汤,微微点头,“谢谢吴婶。”

她现在去全然没有吃喝的心情,不管是姜海瑶还是姜德海,她倒现在一个都联系不上,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恐慌感几乎快把她吞没了。

吴婶看出了姜稚鱼的浑浑噩噩,叹了口气,又给她夹了口菜,“小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饭要好好吃,大人不吃,也要照顾肚子里的小的呢!”

“我知道,没事,吴婶。”姜稚鱼捏着汤勺喝了口汤。

吴婶盯着她,好一阵子,缓缓叹了口气。

门口传来开门的啪嗒的一声,几乎是一瞬间,姜稚鱼立马放下筷子,踩着拖鞋就飞奔到门口。

开门的时候,沈言肆抬眼就看见站在几步外面的姜稚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吴婶着急的从后面追过来,“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饭还没吃完呢……”

“沈言肆。”姜稚鱼急不可耐的开口,“你查到什么了?”

沈言肆换了鞋,脱下外套搭在一只手臂上,走过去牵着她的一只手往餐厅走,“先吃饭,吃完饭我们慢慢说。”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吃不吃饭无所谓,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姜稚鱼有些急躁的说。

沈言肆倒是不急不缓的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另一侧,开口慢条斯理,“现在说和过一会说没有什么区别,你什么时候吃完饭,我什么时候再告诉你。”

姜稚鱼盯着他,明明心憋得慌,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匆匆的端起碗,把一整碗汤都喝完。

“我吃完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吃饭就好好吃,身体是你的,孩子也是在你肚子里,你不好好吃饭,缺营养的是孩子。”沈言肆接过吴婶端过来的饭碗,放在姜稚鱼面前,说,“乖,好好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好不好?”

姜稚鱼垂垂眸子,默不作声的又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一顿饭结束,沈言肆带着姜稚鱼往墓园的地方开。

前面是红灯,车子拍在长长的车龙后面,姜稚鱼已经第无数次看向沈言肆了,终于忍不住,问,“你究竟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想清楚要知道吗?”沈言肆的双手握住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

“不然我问你做什么?”

姜稚鱼扭开头,目光看向车窗外。

其实不用沈言肆说,单听今天姜海瑶说的那些话,再看沈言肆这么模样,就知道当年的事情估计跟她猜的相差无几,但她还是想知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当年母亲离开的真相,她绝对有权知道。

“我查到的也并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件事是姜家的私事,外面并没有太多的传闻,但是我查到的基本上都是有资料依据的。”

“具体太详细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当年姜家对外宣称伯母是因病去世确实是谎言,伯母去世的真正理由是摔伤导致的脑溢血死亡,当年姜氏联合医院对外隐瞒了这一切,所以外界知道的,只是伯母突发恶疾抢救失败死亡。”

“还有,我猜测,在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没有警察介入,应该是当年身为一家之主的你爷爷在其中动用了什么手段,以至于这件事在当年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甚至于你姑姑都不知道。”

“……”

车子重新启动,姜稚鱼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所以说,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不管是姜德海,还是爷爷,都是门儿清的,是他们两个隐瞒了真相?!

“我想不明白,如果我妈的摔伤是意外的话,为什么爷爷不愿意公开?为什么要用疾病来掩藏着一切?”姜稚鱼的手下意识的捏紧安全带,侧头看着沈言肆问。

“你想想,什么事情才会让你想要隐瞒?”沈言肆顺着她的话反问。

姜稚鱼微微蹙起秀眉,想了想,然后立马说,“除非当年的摔伤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能让我爷爷动用人脉维护的,就只有……”

姜德海!

姜稚鱼猛地睁大眼睛,顿感手脚冰凉。

也就是说,妈妈当年的死,很有可能是姜德海造成的!他甚至还能在那件事之后,心安理得的在她面前扮演一个慈爱的父亲吗?!

“现在我们所想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具体的真相,还是需要从姜总口中听到。”

沈言肆从后视镜里看见姜稚鱼苍白的可怕的脸色,伸手抚慰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又安慰道,“答应我,查真相归查真相,别把自己压的太难受。”

眼眶顿时袭上一股热浪,姜稚鱼的眼前开始模糊,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又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白嫩纤柔的小手却越握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