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肆眼底的柔意更深。

姜稚鱼抿唇,只是不悦的盯了他一眼,然后拿着手机给姜海瑶回消息,告诉她不用担心,那边的准备一切正常。

“姜小姐,您看一下,您说的是这件礼服吗?”造型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件被防尘膜盖住的红色礼服。

“嗯,就这件吧,我去换上。”

说完,姜稚鱼推开椅子的时候还刻意的把椅背往沈言肆的身上推了一把,就当做是发泄脾气,虽然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沈言肆扶正被她踢倒的椅子,手臂轻轻地搭在椅背上,瞅着那个拎着裙子聘聘袅袅的走向更衣室的女人,似乎想到些什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姜稚鱼换完礼服出来,深红色长裙衬的她的皮肤白的似雪,肩膀上披着同色系的狐绒披肩,锁骨处露出的疤痕被化妆师点缀成翩翩起舞的蝴蝶,发髻挽的偏成熟风,耳侧有两卷发丝散落下来,微微的卷翘程度让她的那张小脸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

姜稚鱼对着镜子看了两眼,除了腰身的地方稍微有点松了以外,其余的倒是挺合适的。

“一般。”

沈言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抬脚,站在姜稚鱼的身后,一只手臂拥着她的腰身,抬眼,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对上,他的一只手臂顺着她的锁骨抚向脖颈,细细呢喃,“就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两人紧靠着的姿势让她有点不舒服,“你先放开我,还有人在。”

“嗯?有人?什么人?”沈言肆的手臂搂的更紧,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们不……”姜稚鱼刚想说造型师化妆师都在,结果转头一看,偌大的化妆间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跟在沈言肆身边的人都这么有眼力价么?

正发愣的时候,脖颈上突然一凉,脖子上突然多出了一串项链,沈言肆正低着眸,认真的帮她戴上项链。

这个项链不是……她曾经在沈言肆的抽屉里看见过的,Dara设计品牌的项链,在现在算不上是多昂贵的款式,但是在五年前,是有钱难求的。

现在拿出来给她戴上?

“这样就好看了。”沈言肆的两只手臂圈在她的腰部,从镜子里看着项链在她细长的脖颈上熠熠生辉。

“我倒觉得,一般。”

姜稚鱼漠视着前方的镜子,纵然身后的男人旖旎万分的细咬着她的脖颈,她的心里也毫无波澜。

——

夜色来临,各色各样的豪车停在星光酒店的门口,一众服务员正招呼着各位老板,替他们把车在停车位上停好。门口近五十米长的大道上铺满了红地毯,身着旗袍的迎宾女郎满脸微笑的跟各位宾客打招呼。

大厅内灯火通明,天花板上挂着精致的水晶吊灯,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大厅的正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尽头的舞台上。

宴会即将开始,繁华热闹的大厅里灯火繁黄,有身穿昂贵礼服的宾客们正三三俩俩的聚集在一起交谈着,在极致的贵族礼仪中,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中溢出,男男女女无一不洋溢着笑容。

繁华声中,是一场专属于上层社会的饕餮盛宴。

“妈,你就别闹脾气了,今天再怎么说也是爸的生日,有什么事咱们回家慢慢说,我们该出去迎接宾客了。”

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里,陆思意拉着陆素华的手,轻柔的劝道。

“迎接宾客?还需要我们吗?”陆素华看向门口,冷嗤了一声,“看看那个小贱蹄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不管需不需要我们,你才是爸爸明媒正娶的老婆,是他结婚证上名正言顺的妻子,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比张雪要高一等的。”陆思意声音暗夹了几分冷意,“但如果你不出现,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就没有你的存在了,你也不想张雪那个女人彻底取代了你的位置吧?”

“……”

陆素华不再吭声,而是看着站在大厅门口,挽着姜德海手臂,笑眯眯的跟宾客打招呼的张雪,咬咬牙,站起来。

“你说的是,我还能输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姑娘不成?!”

“对,妈,你要记住,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来之不易,成大事者,必须要耐得住性子。”陆思意勾勾唇,撩起裙子,滑着轮椅跟在陆素华的后面。

“陈局长,您可算来了,来,小李,带陈局长到里面的贵宾席上,王太太!诶呦,最近又漂亮了不少啊……”陆素华踩着高跟鞋,笑眯眯的就走过去,比张雪要粗上一半的手往后一拉,自己顺势就站在姜德海的身边。

张雪不服气的撇着嘴,眼神略微有些不屑,但是毕竟是在这种场合,只能退而求其次,站到姜德海的另一侧。

姜德海揽着张雪的腰,安慰似的冲她使了个眼神。

后来过来的宾客看见姜德海左拥右抱的,祝福的话里也暗暗地带了些别的意思,有的说姜德海有福气,有的恭喜姜德海老来得子,就连说他到这个年纪还能龙精虎猛的都有。

当然了,这只是明面上,暗地里的人看着这边迎宾的几人,难免会说些闲话。

“嘿,瞧见了吗?姜德海还真的敢啊,一把年纪了,是连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带着正房和小情人一起迎宾,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关键是那个小情人,以前是在帝世工作的,陪酒的!这不就爬上姜总的床,一跃就成了富太太了,听说这丫头才二十多岁呢。”

“这个年纪岂不是能做他女儿了?还真是不怕丢脸,姜老爷子干净了一世,谁知道后代一个是杀人犯,还有一个明目张胆的养情人?”

“……”

随着人越来越多,这种议论声就越来越明显,姜德海不知道带着张雪到哪里去了,整个会场都找不到,陆素华把这三三俩俩的议论声听在耳朵里。

砰——

陆素华终于憋不住,把手里的空酒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