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没那么好说话
挂断了电话，陈璐沉沉地舒了口气，本就不平静的心绪又添了一丝怒意。她抬起头，终于还是看了一眼左丘煜，想过开口，却又忍了回去——其实她在浴室里有听到肖萱跟左丘煜的对话，她也不想再过多的麻烦眼前这位公事公办的法医。
左丘煜沉默了一会，便冲肖萱说：“我去景队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好。”肖萱赶忙放下盘子去门口送了一下，然后回到客厅，坐下来奇怪地望着陈璐问：“你和主任……是怎么了？”
“我和他？没怎么。”陈璐轻描淡写地说着，便继续端起剩下的炒饭吃了起来。
“真的没什么？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肖萱挠了挠头，皱着眉继续盯着陈璐一直看。
陈璐闷头吃饭，也不回答。
肖萱不死心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主任刚来上班的那天就特别强调过，做法医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公私分明，结果今天早晨，我发现应援站的信息就给他打了电话嘛，他那边立刻跑去找你了，现在又让我不用去上班，在家里陪你。嘿嘿，我看这里最不公私分明的就是他了，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说着，肖萱故意冲陈璐扬了扬眉，似乎很想看到陈璐露出些其他有趣的表情来。
陈璐抬眼看了看肖萱，却淡淡地回应说：“是吗？他还蛮热心的。”
肖萱一看第一招没用，又继续说：“我觉得主任应该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性格，上次把刘洪涛尸检结果弄错的愣头青小洲，你肯定还记得吧？主任刚来的时候，小洲失恋了，做事总分心，主任嘴上说工作第一，要排除一切杂念，把心思放在案子上。但实际上呢，他都偷偷把小洲的工作自己给做完了，还假装很随意地给小洲放假，其实是个挺温柔的人。”肖萱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了左丘煜的事迹。
陈璐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继续低着头吃着炒饭。
肖萱说了一会，见陈璐并没给出什么反应，只好暂时放弃了。
下午两点多，左丘煜打电话过来，让肖萱陪着陈璐一块去一趟南平派出所，说是今早袭击陈璐的人已经抓到了，现在需要陈璐过去确认一下，再看看是不是要对她们进行起诉。
陈璐一到派出所办公室，就看见七、八个小女生整整齐齐地靠墙坐了一排，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另有十几个中年男女围在一张办公桌前，对着一名身穿制服、不苟言笑的景官频频求情，显然他们就是这些女孩的家长。
那景官一见陈璐来了，便抬手示意家长们先停一停，然后起身来到陈璐面前点头示意了下。
陈璐虽然并不知道这景官叫什么，但她确认自己见过这个人，之前在调查宋伍强一家三口被害那案子时，这名景官也有参与。
“先看看吧，除了这几个之外，有没有其他的？”景官一边说一边朝着靠墙坐着的几个女生指了一下。
陈璐转过头朝那几个女生扫了一眼，还没等她开口，这些家长全都围了过来，一个劲地赔笑道歉，也有不可一世的家长，傲慢地打量着陈璐，出口不逊地问陈璐想要多少钱，只要不起诉他们的孩子，要多少钱他们都肯拿。
陈璐本来心情就烦躁，被这些家长一闹就更受不了了，她皱着眉回头看了眼那名景官问：“能让这些人出去吗？”
景官点了点头，立刻招呼人手先把这些家长全都“请”了出去。
墙根坐着的几个女生一见家长出去了，全都慌了，一个个都把头抬了起来，惊恐地朝着门口张望，等最后一名家长也被请走了，门也关上了，她们便恐惧地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偷眼看着陈璐，然后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璐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面前这些女孩。
她们最大的也就18、9岁，最小的看起来顶多上初中，完全一副小孩的模样，但在这几个人当中并没有见到火车上的那一个，也更没有在敬享园门口冲她拍照的那个人，看来经查这边抓到的只是被人当枪使的杂兵，幕后的首脑人物根本没露面。
“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让我坐牢好不好？”
忽然，一个女孩战战兢兢个地开了口，她是几个女孩里体型最大的，很胖，个子也很高，坐在那都比其他女孩高半个头。但不管身形如何，她始终都还是个小孩，抬着那稚气未脱的胖脸，一副可怜相地望着陈璐。
陈璐看了眼那女孩，只一眼就认出了，早晨用力扯她头发的就是她。
“你抓我头发打我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结果？”陈璐厉声质问道。
“我……我真知道错了，真的是听她们一直都在说你……说你……”她结结巴巴的，似乎不太敢继续说。
“她们是谁？说了什么？”陈璐连续问。
“她们……她们就是宇宝应援站的几个管理。她们说你……说你*宇宝，是……是个心机婊。”女孩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都不敢抬头看陈璐一眼。
陈璐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女生。
她们的脸上都透着紧张和害怕，全都低着头，完全不敢与陈璐对视，今天早晨那股疯劲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了。
“谁组织你们来的？”陈璐又问。
几个女生互相望着，并没有人开口，倒是一旁的景官代替她们回答说：“组织人有两个，都是在网上发布命令的，现在已经把信息转交给网监部了，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到。这帮小丫头，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经查都敢动。”他最后又补了一句，显然已经把陈璐看成了经查内部的一份子。
陈璐并不喜欢这样的特殊待遇，但更不喜欢被人肉、被袭击。
“如果我起诉她们的话，她们会怎么样？”陈璐回望向几个女孩问。
“她们这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故意聚众伤人，虽然不是主犯，但最少也得拘留十天，主犯如果满14周岁，那起码判三年。”景官故意提高了音量，把几个小女生吓得直哆嗦。
陈璐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几个小女生，尤其是那个胖呼呼的高个。
“你们因为几张照片，就认为我*你们偶像？”陈璐哼笑道。
“你……你确实跟宇宝在一块，而且是……是半夜……”那胖女生战战兢兢地说。
“所以，只要你们宇宝跟某个女生说话了，你们就要集结过去把那个女生痛打一顿？这次用了臭鸡蛋、用空酒瓶，下次是不是就准备用镪水，动刀子了？！”陈璐厉声质问。
“不不不，我没打算要杀人，就想……想吓唬吓唬你，让你离宇宝远一点。”胖女生夹紧肩膀，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呵呵。”陈璐冷冷一笑，回头冲景官说：“按程序办，我没那么好说话，越是小孩就越应该早点让她们知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明白，陈顾问。”景官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