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丑陋的真相（3）
姚坤没有理会邹凯的反应，继续拿着金属棍说道：“当然，这并不只有伴舞这一个作用，它的最重要意义在于，汪淼需要用它把尸体从高高的防护架上顶下去，所以尸体的腰部才会留下圆形的瘀痕，造成这痕迹的，正是这根长矛的尾巴。”
“我有个问题！”门外的男2号举手提问道。
姚坤冲他扬了扬下巴。
“为什么她一定要把尸体扔下去？留在顶楼不是更隐蔽，更不容易被发现嘛，平时也没谁会去天台。”男2号说。
“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我最初曾经考虑过的，凶手千方百计要把尸体丢到楼下，这是为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凶手完全是冲动杀人，没有任何预谋，所以杀人之后也没有经过详细考虑，只想着把尸体扔下去，让大家觉得这是自杀，她根本没考虑到颈部的伤痕，以及后续的尸检。单从这一点来说，凶手也必然是个涉世不深、没有多少生活经验的年轻人。”说着，姚坤扫了眼汪淼那略显娇小的身体。
“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可信，就算她恨这个钱多多，恨到想他死，但就凭她一个小姑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吗？”导演傅鹏紧紧皱着眉，摇着脑袋问。
姚坤微微一笑，晃了晃食指说：“傅导，这个问题您可就犯了一个新手常见的错误，就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女人的力气一定比男人小，却忽略了职业这个关键因素。”
“职业？”付鹏疑惑地看了看汪淼。
“没错，就是职业。”姚坤继续说：“钱多多走的是偏阴柔的路线，相对于大多数男性而言，他实在太瘦了，力气也很小。再看汪淼，尤其是她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有很多人都会忽略掉女性肌肉的发达程度。可能化妆师这个职业在各位看来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但别忘了，特效化妆师跟一般化妆师还是有差别的，看看他们每次去片场时拎着的巨大化妆箱，还有那些厚重的道具，就算没有特意去训练过，长期摆弄这些东西，力气自然小不了。所以，汪淼完全有能力在盛怒之下掐死钱多多。”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有什么关键的证据吗？”傅鹏还在怀疑。
“关键证据当然有。”姚坤将目光投向了门外，稍稍提高了音量说：“姜队，人都来了就别卖关子了，现身吧！”
众人一听，立刻回头朝走廊里望去。
那杆老烟枪也在众人的注视当中走进了房间，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件黑色的针织衫。
“我看你这边剖析得挺好的，就没想抢这风头。”姜寒叼着烟，十分配合地晃了晃手里的衣服说：“证据就在这呢。死者在被害之前跟凶手发生过搏斗，挣扎的时候指甲缝里留下了凶手的衣物纤维，上面还有醇类稀释剂的成分，这是化妆师在调配喷枪颜料时候经常用的。这件衣服，就是在汪淼房间里找到的，只要对比一下纤维解构和衣服表面的化学残留物，就一目了然了。搜查证在这，不过，好像也用不到了。”姜寒拿着搜查证，到汪淼的面前晃了一下，便又收回到了口袋了。
随后，几名景员跟了进来，给汪淼戴上了手铐。
当她被带离人群的那一刻，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怨恨地瞪着陈璐，就好像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陈璐一样。
陈璐没有回避，即便汪淼不说什么，她也能从那眼神中读出一切。最初，她以为汪淼针对她只是因为自己在大堂和邹凯发生的那一番争论，而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她的空降，抢走了钱多多许诺给汪淼的化妆团队副手这个位置。
另一边，姚坤的表演显然还没完，在经查将汪淼带出房间后，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再次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后继续提高音量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击证人。”
“还有目击者？！”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叹。
“当然，就是住在对面的狗仔队。”姚坤翘着嘴角微笑着说：“我在昨天已经把这些人全部带走了，和他们一一问了话，也看过了他们的照相机、录像机，虽然没有直接拍摄到凶案发生的过程，但有一个细节还是被我注意到了，那就是尸体在掉落下去的那一刻，本来黑漆漆的大楼，有一扇窗子闪出了很微弱的光，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应该知道是哪个房间了。”
“这间吗？她当时没关灯？”继续有人提问。
“当然关了，就算她再笨，也知道关灯。但是，她不敢把所有的灯都关掉，毕竟这里还有一个邹凯，她只关了阳台这里的灯，但客厅里透过来的灯光还是让黑漆漆的大楼一下子多了个亮点。”姚坤解释说。
“哦，原来是这样。姚总不愧是精英人才，青年才俊啊！”人群中顿时传来了夸赞声，随后也引来了更多的称赞，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一直在旁边甘当观众的陈璐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看了眼左丘煜。
左丘煜立刻回应地望了陈璐一眼，然后两人十分默契地一块走出了酒店房间。
他们前脚刚一出去，后脚立刻有人追过来说了声：“这就要走了？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这声音浑浊懒散，含含糊糊的就像嗓子里卡了口痰。
左丘煜站住了脚，回头看了眼姜寒。
姜寒分开人群，叼着烟走到了左丘煜面前。
那根烟并没有点上，但姜寒的眼睛却还是习惯性地眯缝着。
“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就那个刘小东，你不是一直觉得他没杀自己老婆嘛，结果你说对了，他老婆确实不是他杀的，是自杀。但是，为什么会自杀？如果没有刘小东这号人，他老婆会不会自杀这还真两码说。所以，我觉得抓了刘小东一点都不冤，他这种人就必须得他妈进去。所以，别跟我这讲你那套正义，没你，我照样破案！”姜寒挑衅地抬着下巴，恨不得用鼻孔去瞪左丘煜。
“说完了？”左丘煜淡淡地问。
“完了。”姜寒回答得很痛快。
左丘煜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陈璐不喜欢姜寒，所以急忙追上了左丘煜，而当她看向他时，发现他神情严峻，眉心紧锁，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解一道难题。
很快，左丘煜和陈璐的身影就在走廊转角处消失了，姜寒也把扬着的脸落了下来，嘴角的不屑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阴沉。
姚坤享受够了朝拜，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一看姜寒还在，便走上前来笑呵呵地说：“姜队长，你这案子能在两天内破了，我提供的线索可是至关重要。”
“是啊，至关重要。”姜寒点了点头，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根嘴里叼着的卷烟，依然没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