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愣住。

裴时砚又凑过来吻她唇角,语调难得的温柔,带有安抚性,“乖。”

话落,他起身离开。

云锦书皱眉,又躺回去睡。

他又不会娶她,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

裴熙虽然因为白灵的事情找云锦书闹了一场,但一回家,她对着顾庭深还是和颜悦色。

一来她很爱这个男人,二来,她总觉得顾庭深是因为被勾引,不是主动。外头那些女人的手段有多厉害,裴熙是知道的。更何况,白灵长的一张很像云锦书的脸。

最后,裴熙自己也有一点心虚,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别的男人的骨肉……

她想着既然自己对不起顾庭深一次,所以也能容忍顾庭深这次的差错,但除此之外,她是不会允许顾庭深再去外面乱来的。

顾庭深最近工作繁忙,回家总是很晚,精疲力尽,有时候还带着一身烟酒气息。

裴熙心疼,总要等他回来才睡觉,又给他准备夜宵和醒酒汤,想和他缓和关系。

顾庭深虽然不喜欢裴熙,但人心都是肉做的,他对裴熙的体贴还是很动容的。

“老公,喝点醒酒汤吧。”

顾庭深接过,喝了一口,才掀眸去看她,“怎么还不睡?”

裴熙在他身侧坐下,柔弱无骨地贴上他手臂撒娇,“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顾庭深将碗放下,扯了扯领带,起身,“我先去洗澡了。”

“好。”

洗完澡,顾庭深看着**的女人,忽然伸手触碰她的小腹。

裴熙闭着眼睛不察,下意识惊醒,惶恐地盯着他。

顾庭深被她的反应吓到,抽回手,“怎么了?”

“没……”

裴熙唇色发白,强装正常,“我做了个噩梦。”

顾庭深抿唇,并没怀疑什么,“睡吧。”

他也躺下来。

裴熙掌心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想到上次和顾夫人见面,顾夫人还说裴熙人太瘦了,都不显肚子,让她多吃点。

好在现在入冬了,穿了厚实衣服,也不太能看出两个月的差距。

但,到了明年生产的时候,她又该怎么瞒过去?

“小熙。”

黑暗中,裴熙听到一侧男人沉稳的声音。

“嗯。”

她转过脸看他,听到顾庭深诚恳的话语:“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已经和白灵说清楚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好好过日子。”

裴熙心里涌过暖流,“好。”

她人往顾庭深怀里凑,顾庭深抱着她,温香软玉在怀,他忽而来了兴致,低头亲吻她。

裴熙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对,忽然将他推开,“不行。”

上次去医院,医生交代过她,她这胎需要好好静养,要禁**。

而袁朗又威胁她,如果弄掉了这个孩子,会让她名声扫地。

她不怕袁朗,但要真惹到那种流氓头子,谁知道他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

裴熙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医生说我身体不好,要静养,不可以。”

顾庭深蹙眉,倒也没说什么,侧过去躺好了。

……

年关将至。

在春节之前,裴家公馆另有一件喜事操办——裴大少爷的三十岁生日。

三十而立,只可惜,这位大少爷不知何时能醒过来。

公馆上下还是挺热闹的,裴熙和顾庭深也赶过来参加生日宴。

护工给大少爷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西装,打扮得时髦英俊,又让摄影师拍了照片留念。

拍照时,赵美涵一直偷偷擦眼泪。

她最出息的一个孩子,如今成了这样,让做母亲的如何不痛心?

张罗完,裴家一大家子就聚在竹园里吃了顿丰盛的饭菜。

云锦书自然是没资格参加的,她守在大少爷房里,给他做针灸治疗。

“大少爷情况好些了吗?”

小西轻声细语地问。

云锦书点点头,“好点了。”

“他真能醒过来吗?”

“那只有看天意了。”

云锦书低叹一声,将他身上的针一根一根拔起来收好。

小西在边上看着,忽然说:“你真善良,裴小姐那样对你,你居然还愿意给大少爷做治疗。”

云锦书动作一顿,看向她复杂的眼神。

想起裴熙曾经当着许多护工的面,说她让她去陪男人,这话,恐怕现在已经在公馆里传开了。

那些人,背后指不定怎么说她。

或许有同情,但更多的,应该还是奚落和嘲讽。

尤其,她现在还跟着裴时砚,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裴时砚对她不是一般的女仆待遇。

云锦书自嘲地笑笑,“裴熙是裴熙,大少爷并没有得罪我,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

小西抿唇,又说:“你不要把他们说的放在心上。”

“我知道。”

她语调洒脱,看上去的确不怎么在意。

她拿着针灸包起身离去,身后的小西忽然喊住她,“你漏了一根针。”

云锦书转身看她,面色平静,“你帮我拿过来吧。”

小西想了想,上前拔掉那根针,走过来递给她。

云锦书接过,淡淡地笑了笑,“手法不错。”

针灸的针不是随便拔下来的,也讲究手法,否则针孔会出血。

小西静静地看她,“跟你学的。”

云锦书笑了,“学得挺好的。”

话落就将针收起来,放好了针灸包。

云锦书出去透了透气,正好碰到喝多了点酒,也在院外透气的裴韵。

裴韵笑眯眯喊住她。

云锦书站在鲤鱼池旁,偏头看她。

裴韵朝她走过来,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色绯红,粉嫩嫩的很好看。

“六小姐找我有事吗?”

裴韵扬起嫣红的唇瓣,“无聊,找你说说话而已。”

云锦书往后退了几步,离开鲤鱼池,淡淡地说:“那还是换个地方吧,我不想再掉进水里。”

裴韵眉梢挑起,笑声如银铃。

“你还记着上次的事情呢?再说,那次不是四姐害的你吗?你讽刺我做什么?”

云锦书抬眼看她,“四小姐是个容易冲动上头的性格,如果没人挑拨,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来害我?”

裴韵漂亮的眼睛波光流转,“云锦书,我真是看不懂你。裴熙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帮着她?上次她婚礼上,你那么殷勤地给她保胎。还明知她是真怀孕的情况下,将我骗得团团转。我不过是跟裴熙说了两句,她自己心虚要害死你,你竟然把气撒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