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砚无视,起身离席。

沈蔷慢悠悠道出一句:“他上次去港城,据说和刘家的少爷小姐处的不错,刘小姐挺中意他的。”

赵美涵闻言变脸,“刘小姐中意她?”

她音调因为惊讶而过高,引得裴老爷子不悦地看她。

赵美涵又压低声音,小声吐槽:“怎么一个个的都看上了他。”

她们是不知道裴时砚是什么人吗?

宋以泽要回国,离开前,和云锦书约了顿饭。

他打量着对面和上次见面时明显不一样的女人,她今天穿的都是新衣服,妆容很素净,但脸上难掩被滋润的娇艳。

又想到上次在顾庭深婚礼上,他看到的那一幕,宋以泽眼底有些黯然。

一开始,两人聊的都是闲谈。

直到后来,宋以泽忍不住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裴时砚结束这样的关系?”

云锦书擦了擦嘴,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那得看二少的意思。”

这段关系从来也不是由她主导的。

宋以泽看她一副认命的姿态,心里不大舒服。

这和他认识的云锦书不一样,但人怎么会是一成不变的呢?连他自己都变了,何况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云锦书。

他薄唇抿了抿,又说:“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等我恢复自由,就去做生意,重振云禾。”

她说这话时,眼睛才有真挚而明媚的光芒。

“需要多久?”

“要不了多久吧。”

云锦书自嘲地笑,“裴时砚身边从不缺女人,等他找到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放过我了。”

宋以泽眉头拧得更紧。

他不喜欢她这样说自己。

“好,我等你。”

云锦书看他,也辨不清他这句“我等你”背后的意思,只是笑笑,装听不懂的样子,“好啊,到时候我去找国外找你玩。”

宋以泽也没解释什么,两人离开餐厅。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云锦书立在门口和他挥手告别,“下次见。”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表情很笃定:“一定会见的。”

车子扬长而去。

云锦书去附近的商场买了点面包,付完账刚出店门,遇到一个年轻娇俏的姑娘。

她穿着一件不起眼的黑色大衣,长发披在肩头,妆化得很淡,但五官很明艳。

见小姑娘挡着自己的路且盯着她一直看,云锦书出声:“我认识你吗?”

“我认识你。”

小姑娘笑了笑,漂亮的眼睛波光流转,邀请说:“云锦书学姐,我也是帝都大学的。小你两届的师妹,我叫白灵。”

“哦,你好。”

云锦书莫名看她,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但没经过脑子细想什么,白灵和她寒暄了两句。

据她自己所说,是云锦书的小迷妹,云锦书也懒得求证真假,只当是个偶然碰到的小学妹,聊了几句作罢。

直到两天后,云锦书在大少爷房里给他做针灸,裴熙风风火火地赶到,甩了一叠照片在她面前。

云锦书疑惑看她震怒的脸,“裴小姐有事吗?”

“云锦书!”

裴熙咬牙切齿,指着照片问她:“这个白灵,是你派来接近我老公的吧?”

自从结婚后,裴熙也不喊顾庭深“庭深哥哥”了,直接喊起了老公。

云锦书皱眉,“你胡说什么?”

她将最后一根针扎下去,才直起身去看裴熙扔下来的照片。

上面是两天前,她在商场遇到白灵,和她闲聊的画面。

云锦书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个白灵,似乎就是之前网上爆出来的顾庭深的出轨对象。

只是那天,网络上并没深扒她的信息,重点都放在云锦书、裴熙、顾庭深三人的三角恋情上。对于白灵的介入,只用了一个“白月光替身”盖过去。

“你还不承认,我都查过了,这个女人也是帝都大学的。她是你的直系学妹,而且是你的小迷妹!”

裴熙愤愤道。

裴熙查出背后有人指使她行事,又派人跟踪了她几天,发现出事之后,她就只接触了云锦书。

云锦书被她气笑了,“就凭这些,你就认定是我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之前逼迫你去陪男人,让你失了身,你难道不记恨我?”

裴熙是不信的。

她当众这么一说,房间里其他护工都讶然变了脸,看云锦书的眼神复杂得很。

云锦书冷着脸开口:“裴小姐,不管是你还是顾庭深,都不值得我废什么心思拆散。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两个长长久久。”

渣男配贱女,最好锁死一辈子,别去祸害别人。

她这意味深长的话,裴熙在气头上是没听懂的。

云锦书扭头就走,懒得和她继续掰扯。

裴熙气急,追上去要理论清楚。

不料走廊上,正好撞上了裴时砚。

云锦书躲到裴时砚后面,裴时砚还莫名其妙地回眸看她,直到看到气冲冲的裴熙赶过来。

“做什么?”

裴时砚皱眉,打断她。

裴熙怒急,“二哥你让开,云锦书她派人拆散我和我老公,我要找她算账。”

裴时砚眼皮压下无声的嘲讽,笑了,“她想拆散还用得着派别人?”

裴熙一怔。

话落,裴时砚就漫不经心地用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正好是那天云锦书勿给他拨通电话,顾庭深找她,说要包养她的事情。

裴熙听得脸色寸寸发白,身子发虚,“不可能……这不可能……”

顾庭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他那么正直,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连之前他出轨,裴熙也只当是他被人陷害利用,不是主观为之。

“我把录音发给你了,不信的话自己找人鉴定真假。”

裴熙眼瞳泛了红,牢牢握紧拳头。

她想到袁朗说的话,他说她总有一天会死心。

“那白灵是谁派来的……”

她恍惚。

裴时砚冷嗤,“这重要吗?顾庭深自己不脱裤子,那女人还能强扒下来不成?”

“……”

裴时砚拉着云锦书走了。

云锦书却在想白灵的事情。

恐怕那天,白灵找她说话不是巧合。

她的确是被人派来的,而且还想栽赃给她。

男人的手指揪了揪她脸蛋,将她从沉思中唤醒:“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