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过来。”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云锦书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对方走了几步才发现她没跟着,停下脚步,拧着眉头没好气催促:“愣着做什么?快点!”
云锦书点点头跟上。
一路上,路过的女仆都在侧目看她。
不过她是新来的,大家看她两眼,她也没多想。
云锦书跟在后面,打量前头男人的衣着。
西装的布料很有质感,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但又不是裴家的少爷,大概……是大少爷身边比较有头脸的人。
对方脚步很快,云锦书一路跟着,竟也没找到空隙问他一句缘由。
直到对方将她领到四楼,她才察觉出异样。
“大少爷的房间不是在三楼吗?”
男人这才去注意她,“新来的?”
云锦书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对方轻笑一声,“我叫宋扬,是二少爷的人。”
云锦书当即睁圆了眼睛,身子僵住。
宋扬已经抬手敲门,将门推开了。
云锦书转身就要走。
宋扬脸色一变,伸手抓住她胳膊:“你跑什么?”
“抱歉,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是大少爷的……”
“竹园的女仆不分这个。”
宋扬说着就将人往里面推。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肯进二少爷房间的,他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我不是女仆!”
云锦书慌了。
可这男人力气大得很,她根本不是对手,拖着拽着硬是被拉了进来。
“砰”一声,房门被关上。
云锦书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她想起上次见裴时砚的场面,不由得头顶发麻。
宋扬睨着她这身女仆装,嗤了声:“果然是新来的,连借口都找的这么差劲。”
云锦书:……
“记得管好自己的舌头,看到什么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否则……”
宋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锦书默默咽了口唾沫,小声解释说:“我真不是女仆,我是四小姐请来给大少爷……”
话说到一半,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伴着一道低沉慵懒的男声:
“哪儿找的人?”
听到这个声音,云锦书一下子噤声,连掌心都冒出了微汗。
“竹园来的新人。”
宋扬解释。
裴时砚在沙发坐下。
衬衣解了一半,块垒分明的肌肉伴随着呼吸的频率上下起伏着。
他眯起眼睛,打量面前那个穿着女仆装、局促地埋头不敢看他的小女人,唇角勾了起来,气息悠长玩味,“新人啊……”
云锦书眼睛盯着地板,不敢看他。
宋扬并没看出端倪,只说:“二少,我在外面守着,让她给您换药。”
“嗯。”
宋扬转身走了。
身边陡然空旷,云锦书最后一丝安全感也被抽离了。
“过来吧,新人。”
裴时砚不动声色地继续解扣子。
外头都说裴二少眼睛最毒,云锦书自然不会觉得他没有认出自己。
但她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走到他跟前半米远的时候,云锦书又停下步子解释:“二少,我……”
“被打了?”
裴时砚出声打断,眼睛盯着她脸庞两侧的红肿。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点头。
裴时砚并不意外。
云家如今内忧外患,如果还不上钱,云锦书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之前她连碰都不肯给他碰,如今走到绝境,倒是精心算计主动把自己送上门来了。
“先上药。”
裴时砚下巴指向一旁的药膏和水盆。
云锦书不敢得罪这位爷,只好默默照做。
她将毛巾浸湿,心里默默想着:怪不得刚刚女仆都在看她,看样子竹园里的女仆都不想接近这位裴二少。
正好她是个新面孔,就被宋扬逮住了。
她将毛巾拧干,转身过去的时候,差点惊得咬了舌头。
裴时砚脱了衣服,上半身赤条条的**在她面前,蜜色的肌肉纹理清晰紧致,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极具画面冲击力。
他身上有几处刀伤,其中一处在胸口,很深。连缝线都是新的,不是今天就是昨天处理的。
果然是动不动就血雨腥风的裴二少,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还真不少。
他这个人,和一般的豪门公子哥一点都不一样。
难怪外面那么多人怕他。
整个过程,裴时砚没说话,一副兴味十足的模样盯着她打量。
外面都说云锦书生得一副天仙般的脸蛋,又美又纯,勾人不自知。
但事实上,她这副身子才堪称尤物。
这身朴素的女仆装穿她身上,竟也能让她穿出风情。
隔着薄薄的衣衫,裴时砚的眼神越发深邃浓稠。
无意间的视线相触,云锦书像是被烫了一下,立马躲闪。
“云小姐改主意了?制服**?”
再开口,男人的嗓音有些沉哑,他抬手拨了拨她耳边垂下的碎发。
耳尖红通通的,还挺可爱。
男人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让她脑子不由唤醒了那天的暧昧记忆,一个激灵闪开。
裴时砚的手僵在半空,眸子里的浴火不等燃烧就被浇灭,一下子整张脸都黑沉了。
这副战战兢兢、碰一下就吓得汗毛直立的样子,显然不会是来勾引他的。
他当即冷了脸,将那颤巍巍的小女人重新拽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小脸逼近自己。
“裴家公馆的安保那么严密,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嗯?”
穿成这样在竹园里晃**,不是冲着他来的,那就是……
冲着裴家其他少爷来的。
云锦书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到了,尤其看到他眼神里透出来的凶狠,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慌乱一阵后,云锦书才回答:“是……是裴小姐带我来的。”
裴时砚松开她,“裴熙?”
“她让你当裴家的女仆?”
裴时砚似乎觉得好笑。
她这身份,留在裴家当女仆,是嫌自己命长?
“不是,她让我做大少爷的护工。”
裴时砚冷笑,“那和女仆有什么区别?”
云锦书皱了下眉头,“我只负责照顾好裴大少爷。”
裴时砚黑眸漾开凉凉的笑意,“怎么照顾?每天给一个大男人擦身子,端屎端尿?”
云锦书低下头,将唇抿紧,没吭声。
“就这,还不如公馆里的女仆。”
裴时砚盯着她那青葱般的手指,想到那个画面,莫名觉得后槽牙有点痒。
“都是伺候男人,云小姐还真是不会做生意。”
云锦书被他这轻佻的话刺得皱起眉头,抬头不敢反驳,只幽怨地看了他一眼。